意识像是从冰冷黏稠的液体中挣扎着浮起,首先恢复的是触觉。
金属的冰凉紧紧锁着手腕,每一次轻微的转动都会带来一阵细密的摩擦声和更深的寒意。靡思混沌的思绪被这股触感猛地拉回现实,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斑驳的天花板,墙皮剥落,露出暗沉的水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与铁锈混合的刺鼻气味。
这不是她的房间。
“处刑者?…..梦吗….”她低声呢喃,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记忆的碎片闪过——白天同学们带着神秘又恐惧的口吻谈论着小镇的传说,那个拖着巨大刀刃、惩罚罪人的怪物。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被牢牢禁锢在一个坚硬而温热的怀抱里。一条粗重的铁链从她的手腕延伸,绕过她的腰,将她与身后的庞然大物紧紧绑缚在一起。那具身体的轮廓远超常人,肌肉坚实如岩石,隔着一层粗糙的布料,依旧能感受到那骇人的热量和力量。
“绑的好紧……怎么回事…..?”
恐慌瞬间攫住了心脏。她开始挣扎,身体本能地扭动,试图从这钢铁与肌肉构成的囚笼中挣脱。然而,她的动作非但没有带来自由,反而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身后那沉默的存在,呼吸陡然变得粗重。一下,又一下,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带着某种压抑的、野兽般的韵律。
〖想你.......〗
一只巨大到不成比例的手掌覆上她的腰,不带一丝缓冲地将她更深地按向自己。靡思被这股力量控制着,被迫跨坐在那双坚实的大腿上,臀瓣清晰地感受到下方肌肉的贲张与紧绷。这个姿势让她与他贴得更紧,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嘶…轻点。”
下意识的,一句带着微弱颤抖和撒娇意味的嗔怪从她唇间溢出。在这死寂而诡异的病房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不合时宜。
那声无意识的嗔怪,如同一道开关,彻底改变了身后的氛围。
那只按在她腰间的大手没有再施加更重的力道,却也没有丝毫放松。它像一个烙铁,牢牢地固定着她的位置,宣示着不容置疑的所有权。另一个同样戴着粗糙白色手套的手,缓缓地、带着金属链条轻微的碰撞声,从她身侧抬起。
靡思的呼吸一滞,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那只手。它停在她的脸颊旁,指尖悬空,没有立刻触碰。她能感受到手套上散发出的、混合着血腥和尘土的淡淡气味。那是一种属于屠宰场和刑房的气味。
他似乎在观察她,审视着他的猎物。
然后,那只手落下了。粗糙的皮革指腹,带着一种与外表不符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审慎的力度,轻轻划过她的下颌线。动作很慢,慢到足以让她清晰地感受到皮革纹理摩擦过皮肤时带来的、细微的颤栗。他的指尖向上,拂开她散落在脸颊上的一缕黑发,动作间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耐心。
这与传说中那个残忍无情的处刑者形象截然不同。他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沉默的、令人窒息的压迫,以及这种近乎于研究的、缓慢的探索。他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胁性,因为它剥夺了沟通与求饶的可能,只剩下纯粹的力量与意志的对峙。
他按在她腰间的手掌微微收紧,将她柔软的身体更深地嵌入自己坚硬的胸膛。隔着衣物,她能感觉到他胸腔里沉重而有力的心跳,像一台缓慢运转的古老机器,稳定、固执,无法阻挡。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更强烈的热度,那是一种纯粹的、属于雄性生物的体温,充满了侵略性。
那只停留在她脸颊的手,顺着她的脖颈缓缓向下滑动。
粗糙的手套擦过她敏感的肌肤,留下了一片转瞬即逝的灼热感。靡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像一只被扼住后颈的猫。他的手指最终停在了她衬衫胸前的第一颗纽扣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病房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以及那颗小小的纽扣在皮革指腹下被缓缓拨动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他没有粗暴地撕扯,而是用一种极具反差的、近乎精细的动作,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那颗纽扣。
一下。
清脆的、布料与塑料碰撞的轻响。第一颗纽扣解开了。
一片冰凉的空气瞬间贴上了她胸口上方的皮肤,让她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的动作没有停顿,带着一种冷酷而精准的节奏,移向第二颗。
靡思没有再挣扎。她意识到,任何反抗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毫无意义,只会加速那不可避免的结局。她像是被钉在祭坛上的祭品,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场漫长而沉默的“处刑”。她甚至能想象到那个隐藏在巨大金字塔头盔之下的存在,是如何用一种非人的、没有温度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一切反应。
第二颗,第三颗……
随着衣襟的敞开,她白皙娇嫩的皮肤一寸寸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那双桃花眼因为紧张而蒙上了一层水汽,眼尾的泪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惹人怜爱。她微微张开的唇瓣,透出娇艳的红色,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惊惶与无措。
终于,当最后一颗纽扣被解开,他停下了动作。那只手没有更进一步的侵犯,只是静静地悬停在她完全敞开的衣襟之上。他像一个完成了杰作的艺术家,正在欣赏自己的作品——欣赏她身上那种与这个灰败小镇格格不入的、鲜活而明媚的生命力。
〖和原来一样.......〗
〖温暖〗
那种生命力,对他而言,是一种最极致的“罪”。
也是最诱人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