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思的话音很轻，却像一枚精准投下的深水炸弹，在布鲁斯·韦恩心中那片看似平静的深海里，引爆了无声的巨浪。
“得看你对我的态度，亲爱的老板。”
她的笑容，狡黠又迷人，像一只在月光下偷食禁果的狐狸。她不仅避开了他的陷阱，甚至反手将他精心布置的棋盘，变成了情人间的游乐场。那个带着暧昧尾音的“亲爱的老板”，彻底消解了他试图建立的、严肃而充满压迫感的审问氛围。
布鲁斯握着酒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承认这调情？那无疑是将主动权拱手相让。否认？又显得自己小气且输不起。这个女人，总能用最柔软的方式，逼得他进退维谷。
她到底是谁？
这个念头再次不可抑制地浮现在他脑海。她绝不仅仅是一个档案上记录的、背景干净的秘书。她的冷静、智慧和胆识，都远远超出了那个身份所能承载的范畴。
就在他思索着如何夺回这场对话的主导权时，靡思挽着他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投向了不远处。
“来人了。”
她的声音恢复了秘书应有的、平静而客观的语调，仿佛刚才那个大胆调情的女人只是布鲁斯的幻觉。这个提醒及时、专业，既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也让他瞬间从与她的私人博弈中抽身，重新戴上了“韦恩总裁”的面具。
布鲁斯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来人是莱克斯·卢瑟。
这位来自大都会的亿万富翁，莱克斯集团的掌舵人，正端着一杯威士忌，面带一种仿佛用尺子量过的、毫无温度的微笑，径直朝他们走来。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两颗，透着一种介于精英与恶棍之间的、危险的松弛感。他那颗标志性的光头，在水晶灯下反射着冷硬的光，像一块打磨过的、坚不可摧的石头。
“布鲁斯，我的朋友。”卢瑟的声音圆滑而洪亮，带着一种公开场合特有的、充满表演性质的热情，“我还以为，你今晚会躲在哪个角落，和你的那些老古董蝙蝠标本待在一起。”
他主动伸出手，布鲁斯也自然地伸出手与他交握。两个男人的手掌碰在一起，力度相当，脸上都挂着同样虚伪的笑容。这是哥谭与大都会两位顶级富豪的会面，他们的每一次握手，都可能在暗地里决定着数以亿计的资本流向。
“莱克斯。你能来，我深感荣幸。”布鲁斯的回答滴水不漏，“毕竟，要让你离开你那座闪闪发光的‘明日之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为了哥谭的未来，任何距离都不是问题。”卢瑟松开手，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听说韦恩企业在码头重建项目上遇到了些‘小麻烦’，作为朋友，我总得来关心一下。”
他说着“关心”，但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里，却闪烁着鲨鱼闻到血腥味时的兴奋。
寒暄过后，卢瑟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布鲁斯身边的靡思身上。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如同鉴赏家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宝般的眼神。他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她，从她精致的妆容，到她脖颈上那条璀璨的钻石项链，最后，目光停留在她那双平静无波的桃花眼上。
大多数女人在这种审视下，都会感到不适，或羞涩，或局促。但靡思没有。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唇边甚至还噙着一抹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仿佛他看的不是她，而是一尊与她无关的雕像。
“这位是？”卢瑟终于开口，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仿佛刚刚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布鲁斯的手臂，在靡思感觉到之前，已经不动声色地将她向自己身边又拉近了半分。这是一个极细微的、充满占有意味的保护性动作。
“我的秘书，靡思小姐。”布鲁斯介绍道，语气平淡，却又刻意强调了“我的”这个词。
“靡思……”卢瑟玩味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在用舌尖品尝一颗奇异的糖果。“一个美丽又神秘的名字。布鲁斯，你可很少会把如此……引人注目的艺术品带在身边。”
他用“艺术品”来形容她，这是一个极具冒犯性，却又被包裹在赞美糖衣下的词语。他将她物化，将她定义为布鲁斯的附属品，以此来试探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等布鲁斯开口，靡思向前迈了半步，这个动作让她从布鲁斯的“保护圈”中稍微脱离出来，形成了一个与卢瑟正面对视的姿态。她从侍者的托盘里端起一杯香槟，朝卢瑟遥遥一举。
“卢瑟先生过奖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冰块在玻璃杯中碰撞，“我只是在做我的本职工作。毕竟，像韦恩先生这样出色的老板，身边总需要一个能处理好所有‘小麻烦’的秘书，不是吗？”
她的话一语双关。既回应了卢瑟对她的“赞美”，又巧妙地将之前卢瑟话里对韦恩企业的“关心”给顶了回去。她用最优雅的方式，宣告了自己并非一件沉默的“艺术品”，而是一个有思想、有立场的参与者。
卢瑟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洪亮的笑声。
“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看向布鲁斯，眼神里充满了新的探究意味，“布鲁斯，你从哪里找到的这样一位伶牙俐齿的‘秘书’？她可比你那些董事会的成员加起来都有趣多了。”
他再次将矛头指向布鲁斯，试图挑拨。
布鲁斯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揽住靡思的腰，将她重新带回自己身边，用行动宣告着主权。
“莱克斯，我的品味一向很好。”
这句话，既是在说他挑选秘书的眼光，也是在回应卢瑟之前所有或明或暗的挑衅。
三个人之间的空气，因为这几句简短的交锋，而变得微妙起来。这是一个由权力、金钱和智慧构成的狩猎场，而靡思，这只意外闯入的、美丽而危险的蝴蝶，正搅动着猎人们早已习惯的平衡。
*****小小番外******
—————假如joker在看监控—————
[场景：Joker的顶层公寓，巨大的监控墙上正实时播放着韦恩庄园宴会厅的画面]
Joker: (指甲轻轻刮过冰冷的屏幕，发出刺耳的“嘶啦”声。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靡思脖颈上那条该死的钻石项链上，金属牙套在昏暗中闪着寒光)
“呵呵…看看我们的小宝贝儿…ha...haha...”
“穿得真漂亮。像个待售的娃娃…被那个穿着蝙蝠睡衣的无趣家伙，打上了价格标签。”
Joker: (他猛地转身，一脚踹翻了旁边摆满昂贵水晶酒具的推车，玻璃碎裂的声音像一首狂乱的交响乐)
“他碰她了…他妈的…他居然敢碰她！”
“还有那个光头！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块肉！hAAAAA!!!”
Joker: (他神经质地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忽然，他停下来，脸上绽开一个扭曲而灿烂的笑容)
“派对…对，派对怎么能没有惊喜呢？”
“宝贝儿，别急…你的王子…马上就去接你回家。”
“我们要给这场无聊的晚宴…送上一点…c o L o R F U L的…F I R E w o R K S !”
[他拿起桌上的金色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准备好车子。还有我最好的那套西装。今晚，哥谭要为我们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