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入口处突然掀起一阵骚动,镁光灯骤雨般聚焦。林月身着火焰般夺目的猩红长裙,裙摆缀满碎钻,像把出鞘的利刃劈开人群。她径直走向周浅,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带着挑衅的节奏。
“周总,好久不见。”林月伸出戴满钻戒的手,目光却像手术刀般剖视着何粥粥,“这位是...新助理?”
周浅未握她的手,只将香槟杯换到左手,右手自然护在何粥粥腰后:“林小姐,这位是我未婚妻何粥粥。”
“未婚妻?”林月红唇勾起讽刺的弧度,“周总的口味...真是越来越亲民了。”
何粥粥感觉周浅的手微微收紧。她上前半步,香槟色裙摆与猩红长裙形成微妙对峙:“林小姐的礼服很耀眼。”
“梵克雅宝高定,上周巴黎空运来的。”林月转动手镯,钻石冷光刺眼,“何小姐这身是?”
“香奈儿古董款。”周浅淡然接话,“我母亲旧藏。”
人群响起吸气声。周夫人留下的礼服是时尚界传奇,林月的当季高定瞬间黯然失色。
“倒是配何小姐...”林月目光扫过何粥粥的珍珠耳坠,“朴素的气质。”
“朴素未必不好。”何粥粥微笑,“毕竟周浅说,喧宾夺主最失礼。”
林月脸色微变,突然转向周浅:“听说周氏要竞标北区地块?真巧,林家也感兴趣。”
“商业竞争很正常。”周浅晃着酒杯,“就像林氏上季度抢走的港口项目,我至今怀念。”
这话像记无声耳光。林月强笑:“那这次各凭本事?”
“当然。”周浅俯身替何粥粥理了理并不存在的碎发,“毕竟我现在有贤内助。”
林月指甲掐进掌心。她突然提高声调:“说起来,下周家父寿宴,周总可得带何小姐来呀。”她笑得不怀好意,“正好见见世面。”
何粥粥感觉周浅肌肉绷紧。林家寿宴是顶级名利场,多少名媛在那被当众羞辱。
“我们...”周浅刚要拒绝。
“好啊。”何粥粥清脆应下,“正好送林董那尊他惦记多年的鎏金佛。”
周浅惊讶地看她。何粥粥悄悄捏他手指——今早她刚在收藏室见过那尊佛像,附卡写着“林氏觊觎已久”。
林月没料到这招,僵笑:“何小姐消息真灵通。”
“应该的。”何粥粥端起果汁,“毕竟要当周家女主人。”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周浅眼中闪过激赏,林月则脸色发青。她突然“不小心”打翻侍者的红酒托盘,殷红酒液泼向何粥粥裙摆——
周浅闪电般侧身挡住。红酒在他西装后背晕开深色痕迹,像幅写意水墨。
“抱歉手滑。”林月毫无诚意。
周浅慢条斯理脱外套:“林小姐,令尊没教过你吗?”他声音不重,却让全场安静,“玩火,会烧身。”
保镖无声出现,对林月做出“请”的手势。她离场时,怨恨的目光像要在何粥粥身上钻出洞。
休息室里,周浅用湿巾轻擦她溅到酒渍的鞋尖:“不怕她报复?”
“怕。”何粥粥老实说,“但更怕丢你脸。”
他低笑,单膝跪地帮她穿鞋:“那尊佛像,真舍得送?”
“舍不得。”她狡黠眨眼,“所以送赝品。”
周浅放声大笑,惊飞窗外栖鸟。他很少这样开怀,眼角笑纹深得迷人。
晚宴结束前,主办方宣布最大慈善拍品由周浅捐出——那尊真正的明代鎏金佛。全场哗然中,周浅对着话筒说:“替家父捐的,他总说...亏心事做多,要积德。”
满场死寂。所有人都懂,这是在回击林氏最近的阴招。
返程车上,何粥粥靠着车窗昏昏欲睡。朦胧间,感觉周浅轻轻拨弄她耳坠。
“今天为什么站出来?”他声音很轻。
“因为...”她迷糊呢喃,“你是我的人呀...”
月光洒满车厢,周浅凝视她睡颜,眼中柔光潋滟。
而城市另一端,林月砸碎了整面水晶镜。碎片映出她扭曲的脸:“查!那女人什么来头!”
暗流汹涌的夜,有人为爱披上铠甲,有人为恨磨利獠牙。但此刻相拥的两人,暂时拥有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