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七点,何粥粥站在衣帽间前犹豫不决。手机震动,周浅发来简讯:“车到楼下。”附带的是一张黑色轿车的照片。
她最终选了条简单的米色连衣裙,下楼时看见周浅站在车边。他穿着深蓝色定制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得像要去参加国际会议。
“周总。”她轻声打招呼。
“周浅。”他纠正道,为她拉开车门。动作标准得像是礼仪教科书。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和办公室里的气息一样。何粥粥注意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这个发现让她莫名安心——原来紧张的不仅是她。
餐厅位于大厦顶层,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引他们到预定的位置,周浅为她拉开椅子的动作略显僵硬。
“你常来这里吗?”何粥粥试图打开话题。
“第一次。”周浅翻开菜单,“秘书推荐的。”
点菜时,他询问服务生的语气像是在进行商业谈判:“牛排几分熟最佳?配酒有什么建议?”服务生紧张得额头冒汗。
何粥粥忍不住轻笑出声。周浅疑惑地看她:“笑什么?”
“没什么。”她抿嘴,“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可爱”这个词让周浅耳根发红。他低头看菜单,假装专注,但紧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不自在。
前菜上来时,何粥粥主动拿起酒杯:“谢谢你的邀请。”
周浅举杯的动作依然标准,但眼神柔和了些:“应该的。”
用餐过程中,何粥粥发现他切牛排的动作过于精准,每块大小完全一致。她故意说:“能给我尝一块吗?”
周浅愣住,随即认真地把自己盘里的牛排分出一半,整齐地放到她盘中。这个举动笨拙得让人心动。
“周浅,”她柔声说,“我们现在不是在谈合同。”
他握叉子的手顿了顿:“那应该怎样?”
“比如,”她切下一块牛排,自然地递到他唇边,“可以这样。”
周浅整个人僵住。他看着她举着的叉子,眼神闪烁,最终微微前倾,小心地吃下那块牛排。耳根红得明显。
“好吃吗?”她笑问。
“...嗯。”他声音低哑。
这个互动打破了僵局。周浅渐渐放松下来,虽然举止依旧得体,但不再像机器人。他甚至尝试讲了个冷笑话,虽然不好笑,但何粥粥很给面子地笑了。
甜品上来时,窗外突然绽放烟花。何粥粥惊喜地转头,发现周浅在看她。
“你安排的?”她问。
“巧合。”他嘴上否认,但眼中闪过笑意。
结账时,服务生送来一枝红玫瑰。周浅接过花,递给她时动作依然生硬:“送你。”
回程车上,何粥粥抱着那枝玫瑰,心情像窗外的霓虹一样绚烂。等红灯时,周浅突然说:“今天...我表现很差?”
“为什么这么说?”
“秘书给的约会指南,”他老实交代,“说我应该更浪漫。”
何粥粥忍俊不禁:“比如呢?”
“比如...”他犹豫片刻,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样?”
他的手心温暖,带着薄茧。何粥粥反手与他十指相扣:“这样就很好。”
车停在宿舍楼下时,周浅下车为她开门。夜色中,他站在路灯下,身影挺拔。
“下周,”他说,“去看电影?”
“好啊。”她点头。
他看着她上楼,在窗口挥手才转身离开。何粥粥抱着玫瑰,发现花枝上系着张小卡片,上面是周浅凌厉的字迹:
“第一次约会,请多指教。”
这个发现让她笑出声。原来所有的紧张和笨拙,都是他最用心的表现。
而回到车上的周浅,看着手机里偷拍的她看烟花的侧脸,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秘书发来消息问约会结果,他回复:
“顺利。准备电影约会指南。”
爱一个人,就是愿意为ta学习所有不擅长的事。而对周浅来说,学习如何爱人,是他做过最值得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