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系统的真相和惩罚是悬顶之剑,但不能说。此刻,他需要的是用最真诚的忏悔,去弥合因他而撕裂的信任。
他走到周星星紧闭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压抑的啜泣声。
“星星,”周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和温柔,“开门好吗?我想跟你,还有大家,谈谈。”
沉默持续了很久。就在周深以为周星星不会开门时,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门被拉开了一条缝。周星星红肿着眼睛,怯生生地站在门后,不敢看他。
周深没有强行进去,只是轻声说:“去客厅吧,我们一起。”
他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的周浅、卡布和周可可。周浅抱着手臂,眼神审视;卡布目光沉静,带着探究;周可可则是一脸担忧和茫然。
“都到客厅吧,我们谈谈。”周深重复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五个人,再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气氛比之前的“摊牌之夜”更加凝重,但这一次,主导者换成了周深。
周深没有看任何人,目光落在自己紧握的双手上,仿佛在积蓄勇气。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对不起。”
他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周浅、卡布、周可可,最后,深深地停留在依旧低着头的周星星身上。
“对不起,为我之前说的混账话。‘解散’,‘解脱’……那些话,不是我的真心话,是我……是我在最疲惫、最无能、最懦弱的时候,说出的最自私、最伤人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剖白自己,将那些从未示人的脆弱,赤裸裸地摊开在队友面前。
“这段时间,我压力很大。成功的速度太快,快到我措手不及。每天醒来,就是无数的通告、无数的镜头、无数双眼睛的审视。我害怕,害怕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会瞬间消失,害怕我作为队长,会带领不好大家,会把一切都搞砸。”
“嗓子失声那次,我真的怕了。我怕我唱不了歌,我怕我成为团队的累赘。我把所有的压力都扛在自己身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释放。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我们走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以为不去面对,问题就不存在。”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甚至……甚至产生过那个可怕的念头,觉得如果解散了,是不是就不用再面对这些压力了?是不是大家都轻松了?”
周星星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周浅的眉头皱得更紧,卡布的眼神微微动容,周可可更是捂住了嘴。
“但我错了,大错特错!”周深的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悔恨,“那不是解脱,那是逃避!是最懦弱的背叛!我忘了,卡布叻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负担,是我们五个人的梦想和心血!我忘了,在我扛不住的时候,你们一直都在我身边!”
他转向周星星,目光诚恳而灼热:“星星,尤其是你。对不起,我没有察觉到你的不安和压力,反而用那种话伤害了你。那份合约……”他顿了顿,艰难地选择着措辞,“那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更不该用那种态度对待。你有追求个人发展的权利,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周星星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用力摇着头。
周深看着他,语气变得无比恳切,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但是,星星,我恳求你,留下来。不是因为合约,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卡布叻,是我们五个人。周浅、卡布、可可、你,还有我。我们是一个整体,少了任何一个,都不再是卡布叻了。”
他环视着所有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这个团,是因为我们五个都在,才拥有了打败一切困难的力量。我们吵过,闹过,崩溃过,但我们一起站上了最高的领奖台!这份荣耀,属于我们每一个人!”
“所以,”周深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充满了力量,“我恳求大家,再相信我一次。给我一个机会,也给我们卡布叻一个机会。让我们放下所有猜疑和隔阂,重新开始。因为——”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最终定格在虚空,仿佛在对自己,也对所有人宣誓:
“卡布叻,是五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话音落下,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周星星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周浅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眼中锐利的审视渐渐化为复杂的情绪。卡布缓缓点了点头。周可可已经哭了出来,用力地点着头。
周星星抬起泪眼,看着周深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悔恨、真诚和近乎绝望的恳求,心中那道坚硬的冰墙,开始出现裂痕。
真诚的忏悔,是修复裂痕的第一步。今夜,没有系统的威胁,只有一颗渴望挽回的、赤裸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