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荀攸后,议事堂内气氛凝重。
庞统率先打破沉默:“曹操好算计!自己扛不住北边压力,就想拉我们下水!”
法正却摇头:“未必全是算计。若荀攸所言非虚,则北疆之患,确已超出寻常边衅。此非一州一国之危,而是整个文明之挑战。”
徐庶忧心忡忡:“贵霜、安息、大秦……若这三者皆有意东顾,其势何其恐怖!我等在中原争雄,岂非坐井观天?”
马良看向刘基:“主公,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务之急,是加强对我商队,尤其是往来西域、南海商队的控制,广泛收集西方情报。同时,与曹操的贸易可进行,但需加倍警惕。”
刘基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前,目光仿佛要穿透图纸,望向遥远的中亚和欧洲。他缓缓道:“该来的,总会来。荀攸今日之言,是警告,也是契机。它告诉我们,这天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要复杂。”
建安十三年秋,就在刘基与荀攸达成初步商贸协议,并将目光投向西方潜在的巨大威胁之时,从遥远的南方传来了一则足以让整个汉南州为之振奋的捷报!
这一日,州牧府议事堂内,刘基正与法正、徐庶、沮授、庞统、马良、刘巴等人商议与曹操贸易的具体细则以及加强海防之事,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被童林亲自引入,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厚厚绢报。
“主公!太史慈将军、李恢都督、孟获都护联名急报!来自镇南都护府(扶南故地)!”童林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刘基精神一振,接过绢报迅速展开,目光扫过,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悦光芒!他猛地一拍案几,朗声大笑:“好!好!子义(太史慈)、德昂(李恢)、孟获,干得漂亮!”
众臣见状,皆知必有天大喜讯,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
刘基将绢报递给近侍,示意传阅,自己则兴奋地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由冥使所赠的详尽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中南半岛的最南端,声音洪亮:“诸位!子义他们,不负众望!历时近一载,大小百余战,终将顽抗之敌尽数扫平!我汉南兵锋,已抵此处!”他的手指点在了一个狭长的半岛尖端,其地标注为“蒲罗中”(即古新加坡一带)!
“自此往北,扶南、占婆(林邑)、以及诸部落联盟,皆已臣服!初步核算,新得之地,东西广袤两千里,南北纵贯近三千里,纳入治下之民,约有两百万众!”刘基的声音带着开拓者的豪情,“万里南疆,自此尽入我汉南版图!”
“两百万人口?!”法正失声惊呼,随即抚掌大笑,“天佑汉南!天佑主公!得此广袤土地、众多人口,我汉南根基,将前所未有的稳固!”
徐庶亦是激动不已:“昔日秦始皇南取百越,已称伟业。今主公拓土之广,更胜当年!此地气候炎热,物产丰饶,若善加经营,必成我汉南粮仓、财源之地!”
庞统更是手舞足蹈:“哈哈哈!太好了!这下咱们汉南,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坐拥南海’了!北拒荆益,东连吴会,西通身毒(印度),南控大洋!这格局,放眼天下,谁人能及?”
刘巴作为财政主管,已经开始飞速计算:“两百万人口,即便轻徭薄赋,其产出亦将远超交趾!盐铁茶糖,丝绸瓷器,皆可在此广销!更兼此地香料、象牙、宝石、珍稀木材,若能开发,财富不可估量!”
马良、石韬等新近投效的荆州士人,看着地图上那一片辽阔的新疆土,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们投效汉南时,已知其势大,却万万没想到,其开拓速度如此惊人,疆域已膨胀至如此地步!这已非一州之地,俨然是一方雄国!
“然,”刘基笑声渐歇,目光变得锐利而沉稳,“疆土易得,治理维艰。此两百万之众,族群众多,言语不通,习俗各异,更有甚者,处于部落联盟阶段,未有国家之制。若治理不当,恐成负担,而非助力。”
他转身,目光扫过堂下众臣,最终落在马良、石韬、陈震、殷观、邓芝等人身上,沉声道:“打天下易,治天下难。如今南疆已平,当务之急,是派遣得力干吏,速赴各地,建立郡县,编户齐民,推广教化,兴修水利,发展农桑,使其真正成为我汉南之血肉,而非疥癣之疾!”
马良等人闻言,神色一凛,知道重任在肩。
刘基走到地图前,依据脑中那份超越时代的地图信息,结合太史慈军报中的描述,开始清晰划分行政区域。他手指划过,条分缕析:
“此地广袤,不可一概而论。依其地理、民情,朕意,暂设七郡,分而治之!”
“其一,扶南故地,湄公河三角洲,土地肥沃,水网纵横,设为‘南海郡’,郡治仍设于毗骞城。此地乃半岛核心,需派重臣镇守。”
“其二,占婆(林邑)故地,沿海狭长地带,民风彪悍,擅舟楫,设为‘象林郡’,郡治设于旧占婆王城。此地控扼海上要道,位置关键。”
“其三,半岛中部高原,部落林立,设为‘高棉郡’,郡治设于地势平缓之处,以抚慰为主,渐行王化。”
“其四,西部沿海,河流密布,雨林广布,设为‘通罗郡’,郡治设于河口良港,发展海贸。”
“其五,马来半岛北部,山地丘陵,设为‘狼牙郡’,郡治设于战略要冲,扼守半岛咽喉。”
“其六,半岛最南端,包括蒲罗中(新加坡)及周边岛屿,控东西洋航道之咽喉,设为‘星洲郡’,郡治设于蒲罗中,此地未来,必为万商云集之重镇!”
“其七,苏门答腊岛北部沿海要地,设为‘金洲郡’,作为向更南方群岛发展的前哨。”
划分完毕,刘基目光灼灼地看向马良等人:“郡县已定,需良吏治之。季常(马良)!”
马良肃然出列:“臣在!”
“命你为南海郡太守,加安抚使!南海郡乃新附之地核心,百废待兴,民情复杂。你素以政略宽和、识人善任着称,此地交予你,朕最是放心!当以怀柔为本,兴修水利,推广稻作,安抚大族,尽快恢复民生!”
“良,必竭尽全力,不负主公重托!”马良深深一揖,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广元(石韬)!”
“臣在!”石韬出列。
“命你为象林郡太守!象林郡民风劲悍,濒临大海,律法、商贸之事繁杂。你精通律法算学,处事严谨,正可在此地建立法度,整顿秩序,发展海贸!”
“韬,领命!”石韬郑重应下。
“孝起(陈震)!”
“臣在!”
“命你为高棉郡太守!高棉郡地处内陆,部落众多,需耐心招抚,推广农耕。你为人忠义,干练有为,当以诚待人,徐徐图之,使其渐染华风!”
“震,遵命!”
“孔休(殷观)!”
“臣在!”
“命你为通罗郡太守!通罗郡水陆要冲,未来商旅必繁。你见识卓远,善于谋划,当在此地规划港口,招徕商贾,使其成为沟通东西之枢纽!”
“观,必不辱命!”
“伯苗(邓芝)!”
“臣在!”
“命你为星洲郡太守,兼领海事参赞!星洲郡地处极南,控扼大洋咽喉,位置至关重要!你辩才无碍,善于外交,正可在此地宣我汉威,联络四方商旅,探索未知航路!此地虽小,然潜力无穷,乃我汉南未来海上霸业之基石!”
“芝,定当肝脑涂地,为主公经营好此海上明珠!”邓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深知此任意义非凡。
“元俭(廖化)!”
“末将在!”廖化踏前一步。
“命你为狼牙郡都尉,辅佐太守,掌管郡兵!狼牙郡多山,地势险要,需精兵镇守。你经验丰富,忠诚可靠,此地防务,交予你了!”
“末将遵命!”
“至于金洲郡,”刘基略一沉吟,“暂且由镇南都护府直辖,由孟获派遣得力头人管理,待时机成熟,再设流官。”
分派已定,刘基环视众人,声音铿锵:“诸位!此七郡,乃我汉南将士用鲜血换来的疆土,亦是尔等施展才华的广阔舞台!此去任重道远,望尔等同心协力,各展所长,安抚百姓,发展生产,传播教化!朕在承汉城,静候佳音!所需钱粮、官吏、兵卒,由刘巴、是仪全力调配,不得有误!”
“臣等(末将)遵命!必为主公治理好南疆,使我汉南基业,固若金汤!”马良、石韬等人齐声领命,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创事业的激情与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