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茯苓那气冲冲摔门而去的背影,以及那扇在巨响中瑟瑟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门,众人神色各异。
苏见夏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乖乖,这脾气……跟路魔王待久了,传染了?”
而本该最为恼火的路无涯,此刻血瞳中却闪过一丝得意,仿佛白茯苓这暴躁模样是他的杰作。唯有沈清辞,虽然挨了一巴掌,又被骂“滚”,可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冰蓝眼眸中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漾着一种餍足与愉悦的微光,唇角那抹清浅的弧度始终未散。
他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正事,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莫名透着一丝轻松:“嗯,伤势暂时稳住。当务之急,是解决那黑影带来的影响,查明其来历和目的。”
陆时衍点头:“那黑影与皇宫幻形师气息同源,秦冰是关键突破口。需尽快从她口中问出线索。”
“派谁去呢?”苏见夏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狡黠地落在沈清辞身上,故意拖长了语调,“要不……某人牺牲一下,使用个美男计?我看那秦冰对你可是痴心一片,至死不渝呢~”
沈清辞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像是真的在认真考虑一般,指尖轻轻敲着寒玉台,语气平淡地评价起来:“那个秦冰……容貌算是中上之姿,诗词歌赋略有涉猎,水系灵力尚可,性格嘛……”他顿了顿,瞥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里面的人听见,“……冷傲执拗,与我有几分相似。可惜……”
他这如同挑选货物般的语气,还拿自己跟对方比较,听得苏见夏目瞪口呆,脱口而出:“喂!你怎么说得跟选妃似的?!”
“砰!”
她话音未落,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显然,里面的人将这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紧接着,房间里传出了白茯苓娇滴滴、甜得发腻,还带着明显钩子的声音,与方才的暴躁判若两人:
“夫君~ 进来~”
这一声“夫君”,叫得路无涯血瞳瞬间爆亮!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声:“娘子!为夫在!” 屁颠屁颠地就要往房间冲。
白茯苓的声音继续从门缝里飘出来,带着一丝慵懒的质问:“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路无涯立刻邀功般回道:“娘子放心!那歹毒的侍女,为夫已经亲自‘送’进魔域生意最好的那家楼子里了!咱们的生意好得很,保证让她‘宾至如归’,忙得没空想别的!”
“嗯~办得不错。”白茯苓的声音似乎满意了些,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现在……就进来伺候我更衣沐浴吧~”
什么?!
路无涯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幻听了!娘子……让他伺候沐浴?!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他伤势未愈出现了幻觉?!
见他没有立刻动作,房间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悦:“没听见是吧?那你就滚回你的魔域去!”
“听见了!听见了!娘子莫气!为夫这就来!这就来!”路无涯瞬间回神,狂喜之情溢于言表,也顾不得什么黑影什么秦冰了,一把推开那扇饱经风霜的房门,冲了进去!
门外几人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苏见夏嘴巴张成了o型。
陆时衍无奈扶额。
沈清辞脸上的愉悦瞬间消失,冰蓝眼眸微微眯起,周身气温骤降。
房间内,路无涯看着站在浴池边,仅着中衣,墨发披散,姿态慵懒中带着无限风情的白茯苓,只觉得气血上涌。他搓着手,激动地走上前:“娘子,为夫来伺候你!”
他小心翼翼地,先是帮白茯苓脱去了那件月白劲装的外袍,动作略显笨拙。接着,手指颤抖地伸向中衣的系带。
白茯苓配合地抬起手臂,口中却不满地娇叱:“你轻点!笨手笨脚的,弄疼我了!”
路无涯连忙放轻动作,好不容易将中衣也褪下,眼前只剩下最后一件贴身的、绣着精致莲纹的雪白亵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他呼吸粗重,血瞳中满是痴迷与渴望,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就要抚上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最后一层屏障的刹那!
“嘭——!!”
一声巨响!
一道冰蓝身影如同鬼魅般瞬移而至,裹挟着滔天的怒意与寒气,一脚狠狠踹在路无涯的后腰上!
路无涯猝不及防,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接飞了出去,“噗通”一声,砸进了房间角落那冒着氤氲热气的浴池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咳咳……呸!”路无涯从水里冒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清了站在池边、面覆寒霜、眼神冰冷刺骨的沈清辞,顿时勃然大怒,破口骂道:“沈清辞!你他妈有病啊!老子娘子叫我伺候她沐浴,你闯进来干什么?!找打是不是?!”
沈清辞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冰蓝眼眸如同最寒冷的利刃,死死锁定着浴池中狼狈不堪的魔尊,周身散发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而白茯苓,不知何时已用外袍重新裹住了自己,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而得意的弧度。
嗯,这下,清净了。
至于查案?
让那两个打完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