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案?
他?
张顺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惊恐。
整个沈氏集团总部都震动了。
所有人都从自己的工位上探出头。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平日里仗着和沈家三少的关系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张副经理,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两个特警架着,狼狈不堪地拖出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另一队警察已经根据技术部门锁定的Ip地址和户籍信息,赶到了张顺位于城郊的老家。
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在门口的消防栓里找到了钥匙。
并根据那份口供视频中提供的线索,轻而易举地在卧室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深处,找到了那部藏着原始罪证的旧手机。
张顺被捕的消息,被警方死死压住,没有泄露出去。
不到一个小时,警方已经根据他初步交代的线索,在一家灯红酒绿的高档会所里,抓到了正在几个陪酒女郎怀里花天酒地的李杰。
紧接着,重头戏来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沈景飞位于云山山顶的私人别墅里,正举办着一场奢靡的泳池派对。
劲爆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泳池里,十几个身材火辣的嫩模嬉笑打闹,酒池肉林。
沈景飞靠在泳池边,手里端着一杯价值不菲的红酒,正欣赏着眼前的活色生香,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
突然,别墅的大门被警车粗暴地撞开。
数十名特警如潮水般涌入,瞬间控制了整个派对现场。
尖叫声、音乐声、呵斥声混作一团。
沈景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他认出了带队的张可欣后,脸上的惊愕迅速被一丝玩味的讥讽取代。
他慢悠悠地从泳池里站起来,任由水珠从他健硕的肌肉上滑落,对着张可欣吹了声口哨。
“哟,这不是我们江都警界最漂亮的张大警花吗?”
“怎么,几天不见,想我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脸轻佻。
“来我家玩,需要带这么多人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抄我的家呢。”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已经降临。
张可欣没有理会他的骚扰。
她上前一步,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刚刚打印出来的逮捕令,纸张的边缘都被她捏皱了。
她无视了现场的嘈杂,只用冰冷的目光锁定着沈景飞,一字一顿地宣读:
“沈景飞,你因涉嫌一宗蓄意谋杀案被正式逮捕。”
“现在,立刻,穿上你的衣服,跟我们走!”
……
市局,审讯中心。
走廊里空气凝固,气氛压抑。
林渊催动隐身符,身形便如一滴水融入大海,与周遭环境再无分别。
他像一缕无声无息的风,穿过一道道紧闭的门,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能看到行色匆匆的警察,能听到观察室里压抑的讨论声,但无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第二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负责审讯李杰的年轻警察刚推门出去,准备点根烟,换换脑子。
这个李杰嘴硬得像块石头,审了快两个小时,除了‘不知道’、‘伪造的’、‘你们陷害我’之外,一个有用的字都没吐出来。
房间里,只剩下李杰一人。
他靠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几分有恃无恐的冷笑,笃信沈家很快就能把他捞出去。
一道无形的影子,悄然来到了他的身后。
林渊伸出手指,一张画着扭曲嘴巴的符箓凭空出现,对着李杰的后脑勺,轻轻一弹。
符箓化作一道几乎无法被肉眼捕捉的微光,悄无声息地没入其中。
李杰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脸上的冷笑僵住,眼神瞬间变得空洞,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几分钟后,门开了。
年轻警察掐灭了烟头,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不耐烦走了进来,将一杯凉水放在李杰面前,例行公事地敲了敲桌子。
“李杰,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吗?”
李杰呆滞的目光缓缓转向他,木然开口。
“想清楚了。”
“我都说。”
年轻警察手里的笔悬在半空,记录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惊愕地抬起头,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一年前,在江都大学新图书馆的废弃工地,我们三个人,沈景飞、张顺,还有我,强行侮辱了何艳艳。”
“后来因为何艳艳说要报警,沈少怕事情闹大,就……就掐死了她。”
“是我和张顺一起帮忙,把她吊起来,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火也是我们放的,用来烧掉地上的血迹和脚印……”
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那个罪恶夜晚的所有细节和盘托出。
时间,地点,人物,分工,每一个细节都与之前崩溃的张顺所提供的口供,严丝合缝,完美吻合。
年轻警察僵在原地,手里的记录本都忘了放下。
观察室里,通过监听设备听到这一切的老队长和几名刑警,更是集体失声,只剩下倒抽凉气的声音和难以置信的对视。
“这……这怎么回事?”
“他怎么突然就全招了?”
“跟张顺的口供对上了!”
“完全对上了!”
“证据链……完整了!”
没人能解释这诡异的一幕,但所有人都知道,案子破了!
林渊没有在第二审讯室停留。
他如同一位幽灵判官,趁着一个警察外出的时候,悄然来到了关押着主犯的第三审讯室。
沈景飞正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养神。
他一点也不担心。
他的律师天团已经给他吃下了定心丸,最多再耗几个小时,他就能出去。
至于那个不长眼的张可欣,他已经想好了十几种方法,让她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林渊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这张英俊却扭曲邪恶的脸。
他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一张“吐真符”,被他弹出。
符箓化光,正中沈景飞的眉心。
沈景飞的身体同样只是轻微一震,随即恢复了平静,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吱呀——”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张可欣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决绝。
这是最后的努力,哪怕明知希望渺茫。
她拉开椅子,在沈景飞对面坐下,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
“沈景飞,我最后问你一次。”
“一年前,江都大学工地,何艳艳的案子,你认不认罪?”
沈景飞睁开双眼。
他看着张可欣,脸上竟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轻蔑、残忍,以及一种病态的炫耀。
“认啊,怎么不认?”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腔调,仿佛在讲述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那小娘们不识抬举,小爷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居然还敢反抗?”
“又抓又咬的,跟疯狗一样。”
“掐死她,都算是便宜她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整个审讯室,乃至整个刑侦支队所有关注此案的人员脑中轰然炸响!
张可欣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观察室里,老队长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表情凝固在脸上。
审讯室里,沈景飞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地靠在椅背上,用一种向人炫耀战功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
“要说刺激,还是那天晚上刺激。”
“她叫得越惨,小爷我就越兴奋。”
“那皮肤,那身段,啧啧……”
“张顺那小子还偷偷录了像,可惜后来删了,不然还能拿出来回味回味。”
他不仅详细描述了自己如何掐死何艳艳,如何指挥张顺和李杰处理现场的全过程,甚至还主动供出了自己这些年犯下的其他罪行。
“城南那个叫菲菲的女大学生,记得吗?”
“喝了我的酒,第二天醒来还不是乖乖闭嘴?”
“她弟弟的工作还是我爸给安排的。”
“还有上次跟东城区王胖子抢地,我找人打断了他一条腿。”
“给了三十万,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
强奸、行贿、故意伤害、聚众斗殴……
一件件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的罪行,被他用一种轻松愉快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加起来,死十次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