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低气压持续了整整两天。所有觐见的臣子都战战兢兢,生怕触怒龙颜。
苏蔓待在昭阳殿,没有再去探望,也没有再主动打听。她知道,萧御此刻需要的不是建议,而是结果——摩罗的人头,以及彻查的结论。
她只是通过周霆,quietly关注着外面的风声。全城大索,抓了不少形迹可疑的番邦人,也起获了一些净火宗的隐秘据点,但核心人物仿佛早已收到风声,消失得无影无踪。线索,似乎又一次断在了京城错综复杂的巷道里。
直到第三天黄昏,萧御才再次召见苏蔓。
御书房内,炭火依旧烧得旺,却暖不透萧御眉宇间的冰寒。他面前摊着一份厚厚的卷宗,以及……那枚从黑风岭带回的令牌和永和宫截获的红色药粉。
“坐。”萧御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苏蔓依言坐下,静待下文。
萧御没有看她,目光落在那个令牌上,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只燃烧的眼睛图案:“朕的人,在西域查到了一些东西。”
苏蔓心神一凛,集中精神。
“拜火教,确有其事,但早已分崩离析百余年。其主流一支,主张拜祭圣火,净化身心,早已融入当地。另有一支极端派,则认为凡火皆污,唯有‘净世之焰’方能涤荡一切,重建神国。这一支,行事诡秘,手段酷烈,被视为异端邪说,早已不见踪迹。”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却带着血腥的味道。
“直到近几十年,西域诸国战乱频繁,有传闻说,有一支自称‘净火之瞳’的秘密组织活跃其间,擅长用火、用毒,精通机关巧术,常以资助一方、颠覆另一方的手段攫取利益,其标志……正是一只燃烧的眼睛。”
净火之瞳!
苏蔓的心脏猛地一缩!名字对上了!
“他们……与前朝有何关联?”她忍不住问。
萧御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前朝末年,昏君无道,曾广招西域奇人异士入宫,炼制长生丹药,钻研奇技淫巧。据零星野史记载,当时确有一支擅长‘火术’和‘机巧’的西域番僧极得宠信,甚至参与督造了皇家秘库‘琅琊阁’的部分机关。前朝覆灭时,这批番僧也随之消失无踪。”
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一一串联起来!
净火之瞳极端派 → 前朝末年得宠的西域火术番僧 → 可能掌握了部分前朝秘术(尤其是关于石油和机关术) → 前朝覆灭后潜伏 → 如今借助狄戎卷土重来!
他们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复辟前朝那么简单!那个“净世之焰”、“重建神国”的教义,听起来就充满了毁灭与疯狂的意味!
“所以,他们寻找并试图掌控‘地火’,是为了……”苏蔓感到一股寒意。
“为了他们所谓的‘净世’。”萧御的声音冰冷而肯定,“掌握这种力量,他们便能拥有颠覆一切、重建‘神国’的资本。北境的骚扰、京城的渗透,都只是为了这个最终目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