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琐的仪式过后,号角长鸣,冬狩正式开始。
勋贵子弟们争先恐后地策马涌入山林,箭矢破空声、呼喝声、野兽惊惶的嘶鸣声顿时响彻围场。
萧御作为武将之首,自然需下场。他翻身上马,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扫过苏蔓:“待在此地,不要乱走。”
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冰冷。
苏蔓乖巧点头:“将军小心。”
萧御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林中,亲卫紧随其后。
男人们大多入了围场,女眷们则聚在高台附近的暖帐里,喝茶闲聊,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林中,关注着自家夫君或子侄的收获。
苏蔓无意融入那些贵妇的圈子,只带着云雀,在划定的安全区域边缘慢慢踱步,看似欣赏雪景,实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她注意到三皇子并未急于狩猎,反而陪着几位文官模样的老臣在不远处散步,谈笑风生。端亲王则与几位宗室王爷站在一处,低声交谈着什么。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静,甚至有些无聊。
然而,苏蔓心底那根弦却越绷越紧。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
就在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多心时,异变陡生!
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混乱的巨响!并非野兽奔逃或狩猎的动静,而是某种……巨大的、木质结构断裂坍塌的轰鸣!紧接着是数匹骏马凄厉的惊嘶和人群惊恐的尖叫!
“不好了!塌了!惊马了!”混乱的喊声由远及近!
“保护陛下!”御前侍卫瞬间紧张起来,迅速收缩防线,将高台团团护住。
女眷们吓得花容失色,惊叫四起。
苏蔓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望向巨响传来的方向——那是萧御方才进入的区域!
几乎同时,一匹脱缰的惊马疯狂地冲出林地,鬃毛飞扬,眼珠赤红,直直地朝着女眷聚集的暖帐区域冲来!
“啊——!”尖叫声瞬间炸开!贵妇小姐们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场面彻底失控!
那惊马速度极快,转眼已冲到近前,马蹄高高扬起,眼看就要踏碎挡在它前方的一切!
而就在惊马冲来的路径上,一个穿着湖碧色衣裙的身影因惊吓而跌倒在地,正是安远伯府的林婉茹!她吓得脸色惨白,连尖叫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大的马蹄朝着她当头踏下!
“婉茹!”有人失声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墨绿色的身影竟毫不犹豫地扑了出去!
苏蔓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她一把推开吓傻了的林婉茹,自己却因用力过猛,重心不稳,朝着旁边绊倒!
而那匹惊马的马蹄,几乎擦着她的后背踏落!重重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雪泥!
“夫人!”云雀的尖叫声撕心裂肺!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苏蔓狼狈地摔在冰冷的雪地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喉咙,后背被马蹄带起的风刮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