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盼了许久，终于等到装修工人休假结束，能继续推进新家的工程。周末一大早，齐雨儿简单吃了点早餐，就急匆匆地赶往新家 —— 她心里惦记着工期，想和工人师傅敲定最终完工的时间，也好提前规划后续的工序进场。
推开新家的门，一股混杂着烟味和茶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齐雨儿皱了皱眉，抬头一看，工头还是之前那位熟面孔，可旁边坐着的两个工人却是陌生的，她从没见过。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按说早该进入工作状态了，可三人却围坐在地上，面前摆着茶杯和烟蒂，切木头的机器静静地靠在墙边，插头都没插上，丝毫没有施工的迹象。
她耐着性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和三天前离开时几乎没什么变化 —— 衣柜的框架还是老样子，墙角的踢脚线也没开始安装。明明剩下的工程已经不多了，可照他们这拖沓的劲头，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工。
齐雨儿走到工头身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师傅，咱们这工期能不能抓紧点啊？剩下的活也不算多，要是一直这样拖下去，怕是要耽误后续的工序进场了。”
没想到工头放下茶杯，脸上带着点不耐烦，直接顶了回来：“不是我们想拖，年前给你家干活的那两个小年轻，接到别的活了，不来了。他俩都是新手，什么都不懂，我这两天一直在给这两个新来的师傅讲你家的施工细节，哪个地方该怎么弄，不得花时间吗？”
“可这都三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啊。” 齐雨儿有些着急，“我们本来想着尽快装完，早点入住，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急也没用啊，” 工头摆了摆手，语气强硬，“装修这活儿，慢工出细活，总不能为了赶进度就糊弄你吧？我们也想早点干完，早结钱早省心。”
齐雨儿还想再争辩几句，可工头根本不给她机会，要么岔开话题，要么用 “不懂行” 搪塞她。她一个外行，被工头说得哑口无言，心里的火气越积越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只能憋着一肚子气，转身离开了新家。
回到家，推开房门，屋里静悄悄的。齐雨儿探头往卧室看了一眼，发现汪凯还躺在床上没起床 —— 昨晚他和朋友小聚，喝得有点多，宿醉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她没去叫醒他，独自走到客厅，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胳膊，胸口的闷气怎么也散不去。
她越想越委屈，自己满心期待地去看装修，却撞见工人消极怠工，还被工头怼了一顿。新家的装修已经拖了这么久，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什么时候才能住进属于自己的安稳小家啊？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客厅，落在齐雨儿的身上，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她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想找个人吐槽，却又觉得没必要让别人跟着操心。最后，她只是默默地打开购物软件，漫无目的地翻看着家具图片，心里暗暗祈祷，工人们能早点进入状态，别再让她失望了。
02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传来了动静，汪凯揉着眼睛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齐雨儿，愣了一下：“怎么了？从新家回来就这副样子，出什么事了？”
齐雨儿抬起头，看着汪凯，积攒了一路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声音带着点哽咽：“工人太不像话了，都十点了还在喝茶抽烟，三天一点活都没干，工头还态度特别差……”
汪凯听着齐雨儿带着哽咽的控诉，心里也泛起了火气，但看着妻子委屈的模样，还是先压下了情绪。他走过去坐在齐雨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你去煮个面吧，顺便帮我把保温杯找出来，我先去洗个澡，吃完饭下午咱们一起去现场盯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拖沓。”
齐雨儿点点头，心里的委屈被汪凯的话安抚了不少，她站起身，默默走进厨房。很快，厨房里传来了烧水的声音，她煮了两碗热腾腾的鸡蛋面，还特意给汪凯多加了个荷包蛋 —— 知道他宿醉刚醒，需要补充点营养。
汪凯洗完澡出来，精神好了不少。两人坐在餐桌旁，简单吃了午饭，就拎着提前准备好的露营椅，急匆匆地赶往新家。
推开房门，果然看到那三个工人还在慢悠悠地收拾东西，丝毫没有要开工的意思。可当他们看到跟在齐雨儿身后的汪凯时，脸上的随意瞬间收敛了不少，之前对汪凯也有过几面之缘，知道他是这家的男主人，说话做事都带着股利落劲儿。
工头赶紧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讪讪地笑了笑：“你们来了啊，我们正准备开工呢。”
汪凯没说话，只是眼神平静地扫过屋里，最后落在还没插电的切割机上，语气听不出情绪：“现在已经下午了，上午来一趟就这个样子，机器没开，材料没动，这就是你们说的准备开工？”
工头被问得语塞，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旁边的两个工人见状，也不敢再磨蹭，赶紧拿起工具，不情不愿地开始量尺、裁木头，切割机的轰鸣声终于在屋里响了起来。
汪凯拉着齐雨儿走到阳台，把露营椅撑开，两人并肩坐了下来。阳台的位置视野很好，能清楚地看到客厅和卧室里工人的一举一动。齐雨儿靠在椅背上，看着屋里忙碌起来的身影，心里的闷气终于消散了一些，她侧头对汪凯说：“还是你厉害，他们见了你，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汪凯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对付这种爱拖沓的工人，就得盯着点，不然他们总想着偷懒。咱们今天就在这儿守一下午，看看他们到底能做多少活，也顺便看看活的质量怎么样，别再像上次吊顶那样出问题。”
齐雨儿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提前带的零食和水，递给汪凯：“幸好我带了这些，咱们就在这儿慢慢等。”
03
阳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两人一边看着工人施工，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商量着家具的摆放位置，讨论着窗帘的颜色，之前因为装修拖沓带来的坏心情，渐渐被对新家的期待取代。
工人们似乎察觉到有人在密切关注着他们的工作，于是干活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原本一上午都没有丝毫动静的衣柜框架，在下午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有了令人欣喜的新进展。
汪凯并没有一直坐在那里，他时不时会站起身来，走到正在施工的地方，仔细检查工人们的做工情况。一旦发现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或者不符合要求，他会立刻与工头进行沟通，要求工头让工人及时进行整改。
工头显然也意识到了汪凯的认真和严谨，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敷衍了事。面对汪凯提出的问题，他只能乖乖地听从指示，让工人们按照正确的方法进行修正。
而齐雨儿则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忙碌的工人们，以及在一旁认真监督的汪凯。她的心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她知道，只要他们两个人能够一起共同面对，无论遇到多么棘手的问题，都一定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工人们终于收拾好工具，跟齐雨儿和汪凯打了声招呼就匆匆下班了。两人在露营椅上坐了一下午，腰酸背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慢悠悠地起身离开新家。
坐进车里，齐雨儿发动汽车，汪凯瘫在副驾驶座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太累了，我趁现在点个外卖吧，咱们到家差不多外卖也能到，省得再开火做饭，吃完早点休息。”
“好啊，我肚子早就饿了。” 齐雨儿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附和道。
“那点个大烩菜，再来个水煮肉怎么样？都是你爱吃的，也能多吃点饭。” 汪凯拿起手机，手指快速滑动着外卖软件。
“完美！就这么定了。” 齐雨儿笑着点头，脚下轻轻给了点油，车子平稳地汇入夜色中的车流。
两人开开心心地回到家，一进门就赶紧洗手换衣服，把一身的灰尘都抖落干净。汪凯拿起手机准备看看外卖进度，结果屏幕上赫然显示 “暂无骑手接单”，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语气里带着点失望：“怎么回事啊，居然没人接单？本来还想省点时间，结果反而要等了。”
齐雨儿凑过来看了一眼，也有些无奈，但看着汪凯渐渐皱起的眉头，赶紧安慰道：“别急，可能这会儿是饭点，骑手都忙着呢，再等等说不定就有人接了。”
04
两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手机，又等了足足半小时，手机终于弹出 “骑手已接单” 的提示音。汪凯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沙发扶手，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暴躁。
齐雨儿见状，赶紧站起身，笑着说：“正好我想冲个澡，洗完澡吃完直接就能躺下，他这一耽误，倒给了我充足的冲澡时间，还挺贴心的。” 说着，她拿起换洗衣物，直奔卫生间。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一天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齐雨儿洗完澡出来，看到汪凯的手机放在茶几上，外卖配送界面显示 “距离送达还有 27 分钟”。她识相地没去打扰汪凯，从抽屉里翻出一片面膜敷在脸上，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面膜敷完，她刚把脸洗干净，门口就传来了外卖小哥的敲门声。齐雨儿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开门，接过外卖，故意提高声音，故作兴奋地喊道：“哇，外卖到啦！开饭喽！”
汪凯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看到齐雨儿手里拎着的外卖袋，又瞥见她脸上刻意扬起的笑容，心里的那点火气瞬间没了踪影。他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走到餐桌旁，语气平和了不少：“行吧，总算能吃上饭了。”
齐雨儿把外卖盒一一打开，热气腾腾的大烩菜和水煮肉端上桌，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她给汪凯盛了碗米饭，递到他手里：“快吃吧，都饿坏了，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汪凯接过米饭，夹了一筷子水煮肉放进嘴里，辛辣鲜香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疲惫和烦躁也渐渐被食物的满足感取代。两人坐在餐桌旁，安安静静地吃着饭，窗外的夜色渐浓，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刚才因为外卖引发的小插曲，早已被这温馨的氛围悄悄化解。
吃完饭后，汪凯主动收拾了碗筷，齐雨儿则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播放着深夜的重播节目，屏幕光线忽明忽暗，映照着靠在沙发上熟睡的两人。齐雨儿的头枕在汪凯的肩膀上，汪凯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两人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子，呼吸均匀而平稳，显然是被一天的疲惫彻底淹没，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齐雨儿在一阵凉意中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窗外天还是黑的，只有路灯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她推了推身边的汪凯：“醒醒，咱们回床上睡，沙发上太凉了。”
汪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跟着齐雨儿慢慢挪到卧室的床上。可一旦躺到柔软的床垫上，两人反而没了睡意。黑暗中，汪凯先开了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今天盯着工人干活，腰都快酸断了，希望他们接下来能靠谱点，别再让人操心。”
“是啊，” 齐雨儿侧过身对着他，“不过有你在，他们确实老实多了，至少今天的进度还不错。等装完了，咱们就可以挑家具了，想想都觉得开心。”
话题一旦打开，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收不回来。两人从新家的窗帘颜色聊到未来的生活规划，从上学时的糗事聊到工作中的趣事，明明是些无关紧要的家常，却越聊越精神。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客厅里的闹钟指针悄悄滑过五点、六点，两人依旧毫无睡意，沉浸在深夜的闲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