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最终被塞了满怀的瓶子,两人此刻已被关在梅二家门外。
“你能分得清楚哪瓶是干嘛的吗?”
辛然然捏着手里的小瓶子和陆小凤隔开一点距离,万一搞混了,那就完了。
“这个应该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这个好像是拉肚子的。”
陆小凤干脆蹲在门口,一瓶一瓶的把小药瓶放在地下。
“这个,嗯——记得了。”
“这个,大概可能也许是脱毛的吧。”
陆小凤的每个字里都充满着不确定,面色也十分犹豫。
“有解药吗?”
辛然然比较关注这一点,能不能只拉不擦吧,万一误服呢?
“那他确实没给。”
陆小凤看着这一地的瓶瓶罐罐,感觉有些棘手。
“要不回去问问?”
辛然然从商城里现买了一个收纳盒,递给陆小凤,让他把这些药瓶先收起来。
“就算没有解药,咱们起码也要知道每一瓶的药效吧。”
辛然然觉得下药还是要有针对性的,万一给一个便秘的下了拉肚子的药,那不是给人爽到了吗?
“我估计现在回去已经迟了,梅二喝酒是一刻都等不得的。”
“咱们俩估计连门都敲不开。”
陆小凤一边说话一边把瓶子都放在收纳盒里,然后站起来递给辛然然。
“先走吧,改天再过来问问。”
“也行吧。”
辛然然把收纳盒收好,跟着陆小凤绕出了巷子。
忘了让梅二帮她看看头皮屑开两副药了,等等,梅二好像说她有湿气,那确实应该再来一趟。
在辛然然的带领下,两人风驰电掣的又飞回了李园。
辛然然一落地一推门就看到常威在打来福,呸,花满楼带着阿飞在做针线活。
她记得,她走的时候说让花满楼带着阿飞玩,但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点过分贤惠了。
听见开门的动静花满楼和阿飞同时抬起了头。
“你们两个出去一趟,衣服怎么还脏了?”
花满楼放下了手里的绣箍,打量着辛然然和陆小凤。
然然还好,衣角微脏,可陆小凤背面像是裹了黄豆面的驴打滚,除了土还是土。
......
辛然然和陆小凤同时沉默了。
不提这个,她们还能做朋友。
辛然然不想提自己黄了的事,陆小凤竟然也不想回忆绿了的事,两人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互相保密。
“咳,陆小风撞树上了。”
辛然然随意找了个借口。
“没事,没撞死都是小事,有李寻欢和龙啸云的新消息吗?”
花满楼又低下了头,有一针没一针地戳着,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李寻欢还在青楼,去了就没回来。”
“至于他的好义兄龙啸云,听说义弟学坏的消息之后,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了。”
啧,辛然然两手一拍,满是懊悔。
失策了,她和陆小凤就应该直奔青楼,送他们一个白日宣淫,捉奸在床。
不过现在冲过去,也不迟。
“我们俩再出去一趟,刚才走太急,忘了把药带回来了。”
辛然然扯着陆小凤就往外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你们俩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花满楼高声问道,采薇刚才来过,只说林姑娘找然然一起用午饭。
“不吃啦!”
辛然然举起手朝身后挥挥,不带走一片云彩。
保定城的娱乐场所分布在一条街上,现在还是早上,街上零零落落的好一会儿才经过一两个人。
辛然然站在街上,瞧着一幌子的招牌,有些眼晕,这个楼那个院的,鬼知道的李寻欢在哪。
“依你看这几家哪家最贵?哪家最喜欢搞那种诗文雅事或琴棋书画之类的?”
辛然然胳膊肘杵杵陆小凤,好奇的问道,李寻欢那种装装的尿性,他的喜好偏向很明显了。
不过她是看不出来的,还是得问陆小凤这种专业人士。
“呵,依我看。”
陆小凤冷冷一笑。
“我是看不出来的。”
“我的祖宗诶,我又不是拉皮条的,哪里能看的出来这个?”
陆小凤只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裤裆沾上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他在然然眼里好像没有一丝清白可言了。
怎么这都能问到他头上呢?
“看不出来?”
“你不是常客吗?”
辛然然诧异地看向陆小凤,福尔摩斯能通过烟灰来判断140多种雪茄的种类,陆小凤判断不了青楼的品种吗?
啧,陆小鸡不行。
陆小凤顶着辛然然失望而诧异的目光,感觉自己哪里都不对劲。
什么人才能判断出来啊,淫棍吗?
陆小凤现在简直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他以前进去干什么呢?有病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进去也最多喝喝酒而已。
她们最终还是找到了最贵最风雅的那一间,为此在巷头的摊子上,吃了价值一两银子的两碗馄饨。
辛然然和陆小凤像一阵风轻轻地飘起来,潜进院子里,上了三楼去了雅间。
楼里很是安静,只要一处有人走动,丫鬟端着放着空酒坛的托盘出了房门。
两人对视一眼贴着墙根到了最末端的屋子里,翻身上了屋顶,轻轻揭开了那间屋子顶上的瓦片。
李寻欢和龙啸云就在这间屋子里,李寻欢一杯一杯的灌酒,龙啸云坐在一边满脸焦虑,像是苦口婆心的在劝慰。
辛然然正打算翻身下去,找到酒楼打酒的地方,给这两个人先下药,却忽然听见一阵琴声。
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辛然然又揭开两片瓦才看见外屋坐着一位姑娘,支着琴架在弹古琴。
“广陵散?”
辛然然皱着眉对陆小凤做了个口型,陆小凤点点头,确认她没有听错。
这是她难得能听出来的曲子,因为花满楼弹过。
不过是不是不太对劲?不应该弹点靡靡之音吗?怎么感觉有杀气?
(《广陵散》源于聂政刺韩王,极具杀伐之气,以慷慨悲壮和反抗精神闻名)
她不是正撞上什么暗杀现场了吧?
不过也没关系,按原着来讲,没死,真死了那就是他们的命。
正好她再去下个药,两手准备,争取不走空。
辛然然还没来得及起身,屋里却有了动静,龙啸云拉扯着李寻欢,把他从桌边拉起走向了门外。
淦!
她现在好想直接冲下去,把药塞到他们两个人的嘴里,但是不行。
然后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就这么下了楼,上了街,朝着着李园的方向回去。
“要不然把那个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药先安排上吧!”
辛然然趴在屋顶,有点想报复社会了。
屋里的琴声在李寻欢他们出门时已经断掉了,此刻弹琴的姑娘正在骂骂咧咧地收拾。
“脑壳有包,一大清早的过来,又是喝酒,又是听曲。”
“他没有家吗?”
“啊~哈——困死老娘了。”
那姑娘把酒壶酒杯端到托盘上,出了屋子,门砸得震天响。
破案了,劳动人民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