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至化神巅峰,泺钧对空间法则的掌控更上一层楼。彼岸舟在他的驱动下,不再仅仅是穿梭,而是如同融入空间脉络的游鱼,每一次闪烁都能跨越以往数倍的距离,对能源的消耗却显着降低。
他按照推演出的星海航图,选择了三个潜在方向中能量反应相对“平和”的一个——并非真正的平和,只是在“监察者核心单位”、“高浓度生命反应”、“异常空间结构”这三种危险特征中,后者占据主导,意味着那里可能是一处纯粹的险地,而非监察者重兵把守的据点。
废墟星海的景象光怪陆离,破碎的星辰、凝固的星云、扭曲的法则裂隙构成了永恒的主题。偶尔能感知到一些微弱的生命波动,或是盘踞在星骸中的奇异生物,或是某些残存文明在夹缝中建立的脆弱据点,泺钧都谨慎地避开,不愿节外生枝。
航行不知岁月。
就在他按照航图指引,即将进入一片标记为“虚空褶皱”的危险空域时,前方异常的景象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并非自然形成的星骸,而是一片庞大的人造结构残骸带。无数风格各异、明显来自不同文明与时代的舰船碎片、空间站模块、甚至小型陆块,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杂乱无章、却又缓慢自转的巨型“漂流物聚合体”。
而在这些残骸的中心,竟奇迹般地悬浮着一座相对完整的城市!
这座城市由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平台拼接、扩建而成,层层叠叠,灯火通明。能量护盾如同一个巨大的肥皂泡,将城市与外部危险的虚空隔开。护盾表面流光溢彩,映照着下方杂乱却充满生机的街景。可以看到不同形态的生物在其中穿梭,有驾驶着简陋飞行器的,有依靠自身翅膀或触手移动的,甚至还有一些能量生命体的光辉。
一座建立在万界废墟之上的,“漂流城”。
泺钧放缓了彼岸舟的速度,隐匿在一块巨大的舰船装甲板后方,仔细观察。这座城市虽然看起来混乱,却自有一套运行的秩序。而且,他能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存在,与前方那片“虚空褶皱”区域有着某种能量上的联系,仿佛它是进入那片危险区域的最后一个“前哨站”。
就在他权衡是直接绕过,还是冒险进入城市打探更多关于“虚空褶皱”(很可能就是“万古禁域”入口之一)的情报时,一道细微的、定向的能量波动,精准地触及了彼岸舟的隐匿护盾。
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礼貌的敲门声。
紧接着,一道温和的中性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使用的是某种经过转化的通用精神语:
“陌生的旅者,欢迎来到‘方舟集市’。观测到您并非怀有敌意,且拥有不俗的隐匿能力。本集市由‘遗民互助会’管理,旨在为所有在废墟中求生的智慧生命提供有限的交易与庇护。请问您是否需要入城指引,或是有意进行交易?”
泺钧心中微凛。他自认隐匿手段极高,又有彼岸舟和自身空间法则加持,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发现并精准传讯?这“遗民互助会”恐怕不简单。
他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悄然运转【基础法则解析】,感知这道传讯的来源和性质。传讯中正平和,不带丝毫恶意,能量结构稳定而精巧,显示出对方高超的技术水平。
“我需要关于前方‘虚空褶皱’区域的情报。”泺钧谨慎地以神念回应,并未暴露自身位置。
对方似乎并不意外,很快回复:“‘虚空褶皱’是着名的险地,内部时空混乱,法则残缺,伴有未知风险。本集市拥有目前最详尽的、由多位幸存者用生命换来的区域探索记录与风险标注图。同时,我们也收购来自褶皱内部的任何物品或信息。如果您有兴趣,可以入城详谈。入城需遵守基本规则:禁止争斗,禁止大规模探测,交易自愿。”
信息明确,条件清晰。
泺钧思考着利弊。入城固然有暴露风险,但若能获得详尽的航图与风险提示,无疑能极大增加他探索“万古禁域”入口的成功率,规避许多不必要的危险。而这“遗民互助会”似乎秉持中立原则,暂时看不出恶意。
“如何入城?”他最终决定冒一次险。
“请跟随指引信标。”
一道柔和的蓝色光点在前方残骸带中亮起,如同灯塔般,为泺钧指引出一条安全的、绕过诸多隐藏陷阱和能量乱流的通道。
泺钧操控彼岸舟,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信标,穿梭在巨大的残骸之间。他能感觉到无数或好奇、或警惕、或贪婪的意念从城市的方向扫过,但都被彼岸舟的护盾和他自身的神念阻挡在外。
最终,彼岸舟穿过那层流光溢彩的能量护盾,进入了“方舟集市”的内部。
喧闹、杂乱却又充满生命力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混合着机油、未知香料、能量液以及各种生物体的气味。街道狭窄而错综复杂,两侧是五花八门的店铺和摊位,出售着从基础生存物资到各种奇异科技造物、生物器官、能量晶体乃至残缺功法玉简等一切想象得到或想象不到的东西。形形色色的种族擦肩而过,彼此保持着谨慎的距离。
指引信标将泺舟引至一个相对安静的、由一艘古老星舰舰桥改造而成的建筑前。
“欢迎您的到来,陌生的强者。”一个穿着简朴长袍、面容笼罩在柔和光晕中的类人生物,早已等候在门口。他(或她)的气息悠长而晦涩,给泺钧一种不亚于化神修士的感觉。“我是本集市的引导者,您可以叫我‘光尘’。请随我来,关于‘虚空褶皱’的情报,已经为您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