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南疆,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清晨,小艾克拜尔推开博物馆的门,只见天地间一片洁白,雪落在格桑花的枯枝上,像是给花茎裹上了一层银纱,老枪展柜的玻璃上也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朦胧中更显庄重。
他刚走进博物馆,手机就响了,是张明远打来的。“小艾克拜尔啊,我在电视上看到南疆下雪了,老枪还好吗?花田的格桑花籽没被冻坏吧?”电话里,张明远的声音带着关切,还夹杂着些许咳嗽。小艾克拜尔赶紧说:“张爷爷,您放心,老枪我每天都检查,花田的格桑花籽我早就收起来了,还装了几个小袋子,打算春天的时候种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张明远笑着说,“我这几天总想起当年在雪山上巡逻的日子,那时候雪比现在还大,走一步陷一步,陈峰总拉着我的手,说‘坚持住,马上就到哨所了’。现在想想,那些日子虽然苦,却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小艾克拜尔听着,心里也泛起一阵暖意:“张爷爷,等春天来了,您再来南疆吧,那时候格桑花该发芽了,我们一起去花田浇水。”
张明远顿了顿,声音有些激动:“好!我跟你约定,春天一定去!到时候我再给你讲讲我和陈峰当年的故事,还有那只老水壶的更多小事。”挂了电话,小艾克拜尔看着窗外的雪,心里满是期待——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春天,张明远蹲在花田边,和孩子们一起给格桑花浇水,老枪在展柜里,静静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没过多久,小木拉提顶着一头雪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雪球,却小心翼翼地不让雪落在身上。“小艾克拜尔叔叔!你看!下雪了!我们去给老枪堆个雪人吧!”小木拉提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满是期待。小艾克拜尔笑着点头:“好啊,不过我们要小心,不能让雪弄到展柜里。”
两人拿着小铲子和桶,来到博物馆门口的空地上。小木拉提负责滚雪球,小艾克拜尔则找了两颗黑色的石头当眼睛,一根胡萝卜当鼻子。不一会儿,一个胖乎乎的雪人就堆好了,雪人手里还拿着一朵用纸做的格桑花——那是小木拉提昨天特意折的。“我们给雪人起个名字吧!叫‘守枪雪人’怎么样?”小木拉提说。小艾克拜尔点点头:“好名字!让它和老枪一起,守护着博物馆。”
正当两人欣赏雪人时,一辆越野车停在了博物馆门口,下来几位穿着军装的人,其中一位胸前挂着不少勋章,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小艾克拜尔认出,这是之前来博物馆参观过的军区老首长——李建国。李建国走到小艾克拜尔面前,笑着说:“小艾同志,好久不见,听说最近来了不少游客,都是来看老枪和老水壶的?”
小艾克拜尔赶紧点头:“是啊,很多游客都被老枪的故事感动了,还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让孩子了解戍边精神。”李建国走进博物馆,来到老枪展柜前,看着老枪,眼神里满是敬意:“这把枪可是个‘老功臣’啊,当年我在边境线上当兵的时候,就听说过陈峰同志和它的故事,没想到现在还能被这么好地守护着。”
他又走到老水壶旁边,看着孩子们的画,忍不住笑了:“这些孩子画得真好,把老水壶里的温暖都画出来了。现在的孩子能了解这些故事,知道前辈们的付出,这就是传承啊。”小艾克拜尔拿出之前整理的游客留言,递给李建国:“首长,这是游客们的留言,大家都想对戍边战士说声谢谢。”
李建国接过留言本,一页页仔细地翻着,看到“向老枪致敬,向戍边战士致敬”“愿雪岭枪魂永远传承”这样的留言时,眼眶有些湿润:“没想到这么多人记着我们这些老兵,记着这片土地上的故事。小艾同志,你们做得很好,不仅守护好了老枪,更把老枪的精神传递了出去。”
临走时,李建国对小艾克拜尔说:“明年春天,军区打算搞一个‘戍边精神展’,想把老枪和老水壶借过去展出,让更多人看到它们的故事,你看可以吗?”小艾克拜尔立刻答应:“当然可以!能让更多人了解老枪的故事,传承戍边精神,这是我们的荣幸。”李建国点点头:“好,那我们就约定,春天的时候,让老枪和老水壶去‘走一走’,给更多人带去力量。”
雪还在下,李建国的车渐渐远去,小艾克拜尔和小木拉提站在博物馆门口,看着“守枪雪人”,心里满是希望。小木拉提突然说:“小艾克拜尔叔叔,春天的时候,张爷爷会来,老枪和老水壶会去参展,格桑花也会发芽,那一定是最美好的春天!”小艾克拜尔摸了摸小木拉提的头:“是啊,那一定是最美好的春天,因为有这么多人守护着老枪的故事,传承着雪岭枪魂。”
晚上,小艾克拜尔坐在博物馆里,给老枪上了一层护枪油,又轻轻擦拭着老水壶。窗外的雪静静飘落,月光洒在展柜上,老枪和老水壶仿佛在月光下低语,诉说着过去的岁月,也期待着春天的约定。小艾克拜尔知道,无论时光如何流逝,老枪的故事不会结束,雪岭枪魂的传承不会停止——就像这每年都会落下的雪,每年都会绽放的格桑花,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那份永不褪色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