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攻城锤的残骸还斜插在圣翼要塞外的沙砾地里，断裂的铰链处凝结着暗绿色的混沌黏液，被午后的热风烤得微微发臭。但这场攻防战的余波远未平息——当最后一名推锤的混沌壮汉倒在重爆弹的轰鸣中时，沙丘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紧接着，上百名混沌信徒从沙砾地的凹陷处、枯木丛后涌了出来，他们放弃了正面撞击，转而用最原始也最疯狂的方式——攀爬城墙，试图从要塞的破损处撕开缺口。
圣翼要塞的黑色钢墙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却因之前的撞击布满了狰狞的裂缝。城墙顶端的守军早已杀红了眼，穿着mKV动力甲的马库指挥官，肩甲上的圣血天使徽记被绿色血渍覆盖，他的爆弹枪枪管已经发烫到能闻到金属灼烧的味道，却依旧没有停下射击，“boom！boom！”的枪声嘶哑得像破风箱，每一发都精准咬向爬墙的混沌信徒。他身边的两名守军战士已经倒下，一名被信徒扔出的带刺铁棍刺穿喉咙，动力甲头盔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另一名的链锯剑卡在城墙缝隙里，被三名信徒拽着剑柄拉扯，最终因体力不支被拖下城墙，只留下一声短暂的惨叫，便被淹没在混沌信徒的嘶吼中。
“守住裂缝！别让这些杂碎爬进来！”马库的吼声带着血丝，他刚射倒一名扛着木梯的信徒，动力甲的左腿却被信徒的短刀划开一道深痕，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甲缝滴落，在城墙上汇成细小的溪流，“后勤队的弹药怎么还没到？再撑不住，我们就要被这些杂碎包饺子了！”
吉斯站在城墙内侧的阶梯旁，刚将“血痕”爆弹枪的空弹仓换下，新弹仓还没完全推入枪身，就听到上方传来守军的惊呼。他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城墙顶端的裂缝中探出来——那是一名混沌信徒的脑袋，青黑色的皮肤紧绷在突出的颧骨上，眼睛里布满血丝，嘴里叼着一把生锈的短刀，双手紧紧抓着嵌入城墙缝隙的铁钩，身体像壁虎一样挂在墙上，膝盖处的皮甲被磨破，露出里面化脓的伤口，却丝毫不在意，正准备翻身跳进要塞内部。
“小心！”吉斯下意识地将爆弹枪背回背上，右手握住腰间的克里德型链锯剑握柄，拇指按下启动开关。“嗡——！”暗红色的锯齿瞬间高速转动，形成一道模糊的光圈，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残影。他双脚猛地蹬地，借助阶梯的高度差向上跃起，身体在空中微微前倾，链锯剑对准那名信徒的手腕狠狠劈下！
“嗤啦——！”锯齿切入皮肉的声音刺耳至极，绿色的混沌血液喷溅而出，落在吉斯的mK0甲壳甲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甲片表面瞬间被灼出细小的凹痕。那名信徒的手腕被硬生生锯断，握着铁钩的手从城墙上坠落，身体失去平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摔在要塞外的沙砾地上，很快被后续涌来的混沌信徒踩成肉泥。
“吉斯！左边还有！至少三个！”卡伦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正举着岩棒，将一名试图从另一侧阶梯爬上来的混沌信徒砸退，黑石尖端沾了不少绿色血渍，甚至还挂着几缕信徒的肌肉纤维。他的小臂绷带已经被血浸透——是清晨对抗攻城锤时被信徒的短刀划伤的，却丝毫没在意，只是嘶吼着挥舞岩棒：“这些杂碎像蟑螂一样！杀不完！”
吉斯站稳脚跟，目光扫过城墙内侧——果然，至少有十几名混沌信徒已经借助铁钩或木梯，爬到了城墙中段，有的甚至已经摸到了顶端，城墙上的守军顾此失彼，只能用短刀或枪托驱赶，爆弹枪的射击频率明显降低，显然是弹药即将耗尽。更危险的是，有三名扛着炸药包的信徒正沿着城墙最左侧的排水管道攀爬，管道外侧的金属护栏已经被他们砍断，炸药包上的引信甚至已经被点燃，冒着微弱的火星，距离城墙顶端只剩下不到三米，一旦让他们爬上来，炸药包爆炸足以炸塌一段城墙，到时候混沌信徒就能蜂拥而入。
“必须阻止那些带炸药包的！”老格雷的声音从阶梯下方传来，他正举着爆弹枪，对准攀爬的信徒射击，却因为距离太远，加上信徒不断移动，两发爆弹都擦着管道飞过，没能命中。他的退役动力甲右腿甲片被流弹击中，留下一个凹痕，却依旧稳稳站在原地，仿生义眼死死锁定目标：“吉斯！你有灵能亲和，能预判他们的动作！用爆弹枪射击，我来帮你掩护下方的信徒！”
吉斯心里一紧，立刻将链锯剑归鞘，重新取下背上的“血痕”爆弹枪。但这次的射击难度比之前破坏攻城锤时更大——目标不仅在垂直移动，而且沿着管道不断变换姿势，角度刁钻，加上城墙因为之前的撞击还在微微震动，瞄准镜里的十字准星始终在信徒身上晃动，很难锁定。更要命的是，那名扛炸药包的信徒已经注意到了他的瞄准，身体紧贴着管道，时不时突然向下滑动半米，试图躲避射击，炸药包上的火星越来越亮，引信已经烧到了一半，最多还有十秒就会爆炸。
“深呼吸，别慌！”老格雷的声音带着急促，他举着爆弹枪对准下方涌来的混沌信徒，“boom！”一发爆弹将一名试图架木梯的信徒炸飞，“我帮你挡住下面的，你专心对付上面的！记住，灵能跟着他的肌肉动，不是眼睛看的位置！”
吉斯闭上眼睛，再次激活灵能亲和。淡蓝色的灵能波动从眉心散开，顺着城墙蔓延到那名扛炸药包的信徒身上——他能清晰地“看到”信徒体内的混沌能量流动，像污浊的溪流，每一次肌肉收缩、每一次手指抓握，都能通过能量波动预判出他的下一步动作：因为管道表面光滑，信徒每攀爬半米，就需要用脚蹬住管道的凸起处调整姿势，这个停顿虽然只有一秒，却是唯一的射击窗口。
他猛地睁开眼，将爆弹枪的枪托紧紧抵在右肩，左手托住枪身，视线通过瞄准镜死死锁定那名信徒的胸口——那里的混沌能量最薄弱，也是炸药包背带的连接处，只要命中，不仅能杀死信徒，还能让炸药包脱落，避免爆炸。
信徒果然如灵能预判的那样，在攀爬至城墙顶端两米处时，脚蹬住管道凸起，身体停顿下来，似乎在调整呼吸，准备最后一跃。
“就是现在！”吉斯在心里大喊，手指轻轻扣下扳机。
“boom！”
爆弹带着灼热的尾焰，精准地命中了信徒的胸口！绿色的血液瞬间炸开，信徒的身体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向后仰去，背后的炸药包背带被爆弹的冲击力扯断，从城墙上坠落，落在下方的混沌信徒中。“轰隆！”炸药包爆炸的巨响震耳欲聋，黑色的硝烟冲天而起，十几名混沌信徒被爆炸波及，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绿色的碎肉和金属碎片飞溅，暂时阻挡了后续信徒的攀爬。
“好样的！吉斯！”城墙上的马库兴奋地大喊，他趁机用爆弹枪射倒一名已经爬到顶端的信徒，“再来几发！把这些杂碎都打下去！”
吉斯没有停歇，他快速调整呼吸，将枪口转向另一名正在攀爬的信徒。这次他更加熟练——灵能提前预判信徒的移动轨迹，瞄准镜的十字准星不再死死盯着信徒本身，而是落在他下一个停顿点的前方半米处，提前量的计算精准无误。当那名信徒脚蹬管道凸起、身体停顿时，吉斯的扳机也同时扣下。
“boom！”爆弹再次命中，信徒从城墙上坠落，手里的铁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掉在沙砾地里。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吉斯像是一尊精准的射击机器——他不再需要刻意闭眼激活灵能，而是将灵能预判与射击动作融为一体，每一次举枪、瞄准、扣扳机都流畅至极。有的信徒试图用同伴的尸体作为掩护，他就射击尸体下方的管道，让尸体失去支撑滑落；有的信徒扔出短刀干扰他，他就借助城墙的凸起躲避，同时保持射击节奏；甚至有一名信徒已经爬到了城墙内侧，距离他只有不到五米，他也能快速切换武器，用链锯剑劈砍的同时，用爆弹枪的枪托将其砸退，再补一发爆弹将其击杀。
卡伦在下方为他提供了最坚实的掩护——他举着岩棒，将所有试图从阶梯下方靠近吉斯的混沌信徒砸退，黑石尖端被绿色血液染成暗绿色，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时不时大喊提醒吉斯：“吉斯！右边有个杂碎要爬上来了！他手里有铁钩！”“小心！他扔短刀了！左边！”
老格雷则负责压制下方的混沌信徒主力，他的mKIV爆弹枪虽然老旧，却精准依旧，每一发都能命中扛木梯或炸药包的关键目标，有效减缓了信徒的攀爬速度。城墙上的守军也渐渐稳住了阵脚，他们跟在吉斯的射击节奏后，用爆弹枪或短刀清理漏网之鱼，甚至有几名守军战士拿出了火焰喷射器，对着城墙外侧的信徒喷射火焰，橘红色的火焰将混沌信徒的身体点燃，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和凄厉的惨叫，绿色的血液被火焰蒸发，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烟雾，却让守军的士气更加高涨。
“弹药来了！”远处传来后勤队的呼喊声，几名穿着灰色工装的搬运工推着装满爆弹的推车，沿着阶梯快速跑来，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却不敢停下脚步——在巴尔，后勤队的速度就是守军的生命线。
马库立刻让人接过弹药，分发给城墙上的守军：“所有人换弹！保持射击频率！别给这些杂碎喘息的机会！”
吉斯也趁机换了一个新的弹仓，“血痕”爆弹枪的枪管已经发烫，他用衣角快速擦了擦枪口的硝烟，再次举枪瞄准。此时，混沌信徒的攀爬速度已经明显减慢——他们的尸体在城墙外侧堆积，有的挂在铁钩上，有的卡在管道缝隙里，绿色的血液顺着城墙流下，在黑色的钢墙上形成一道道恶心的血痕。剩余的信徒看着同伴不断坠落、被射杀或烧死，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被恐惧取代，攀爬的动作也变得犹豫起来。
“他们要退了！再加把劲！”老格雷敏锐地察觉到混沌信徒的动摇，他举着爆弹枪，对着沙丘方向的混沌信徒后方射击，“boom！”一发爆弹命中一名似乎在指挥的信徒，那名信徒倒在地上后，剩余的混沌信徒彻底失去了秩序，开始纷纷向后撤退，有的甚至扔掉了手里的铁钩和木梯，只顾着逃离要塞的射击范围。
吉斯没有追击，他放下爆弹枪，靠在城墙的凸起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右肩因为连续射击的后坐力而隐隐作痛，mK0甲壳甲上布满了绿色的血渍和炸药爆炸溅起的黑色灰尘，链锯剑的锯齿上还挂着几根混沌信徒的肌肉纤维。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同时兼顾近战与远程，不仅用链锯剑斩杀了爬墙的信徒，还通过灵能辅助提升了射击精准度，连续命中了七名移动目标，没有一发空弹。
“吉斯，你刚才太厉害了！”卡伦跑过来，手里的岩棒差点掉在地上，他的脸上沾了不少沙尘和绿色血渍，却笑得格外灿烂，“那些混沌杂碎看到你开枪，都吓得不敢爬了！我刚才数了，你至少杀了十个！”
老格雷也走了过来，他的仿生义眼扫过吉斯的爆弹枪，又看了看城墙上堆积的混沌信徒尸体，嘴角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你的远程射击精准度提升得很快，已经能跟上正式守军的节奏了。尤其是提前量的计算，比很多练了半年的新兵都准——灵能亲和帮了你不少忙吧？”
吉斯点了点头，揉了揉发酸的右肩：“嗯，用灵能能预判他们的移动轨迹，瞄准的时候更有把握。不过还是要谢谢您和卡伦的掩护，不然我肯定没法专心射击。”
“团队协作本来就是战士的必修课。”老格雷拍了拍他的肩膀，退役动力甲的金属触感带着一丝凉意，“别光顾着高兴，还有很多活要干——我们得清理城墙上的尸体和炸药残骸，还要帮守军修补城墙的缝隙，混沌杂碎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马库也走了过来，他的动力甲上满是血污，却依旧精神矍铄，对着吉斯和老格雷敬了一个标准的圣血天使礼：“这次多亏了你们，不然侧墙肯定会被炸开。等后勤队处理完战场，我请你们去要塞的食堂吃顿热的——虽然只是压缩饼炖肉汤，但总比冷干粮强。”
吉斯笑了笑，没有拒绝。他看向城墙顶端，守军们已经开始清理尸体，有的用钩子将挂在城墙上的尸体勾下来，有的用工具修补被铁钩破坏的城墙缝隙，还有的在统计伤亡人数，空气中弥漫着疲惫却坚定的气息。远处的沙丘下，混沌信徒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尸体、木梯和铁钩，像是一场惨烈战斗后的狼藉印记。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血痕”爆弹枪，枪身的锈迹在阳光下泛着暗哑的光，却仿佛在这一刻有了生命——这把老格雷赠送的武器，在他手中经历了两场关键战斗，从第一次射击的偏差到现在的连续命中，见证了他的成长。手腕上的金属护腕传来冰凉的触感，护腕上的圣血天使徽记仿佛在提醒他：这只是成为战士的第一步，未来还有更严格的训练、更残酷的战斗在等着他。
“走吧，吉斯。”卡伦拍了拍他的胳膊，黑石岩棒在他手里晃了晃，“我们去帮守军清理尸体，早点弄完，说不定还能赶上那碗肉汤——我可好久没喝过热的了！”
吉斯点点头，跟着卡伦走向城墙顶端。阳光渐渐升高，金色的光芒洒在圣翼要塞的黑色钢墙上，将绿色的血痕和黑色的硝烟染成温暖的颜色。他知道，这场攻城战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圣翼要塞里的训练会比战场上的战斗更严苛，基因种子的植入、黑怒的控制、动力甲的适应……每一项都是对他的巨大考验。
但他不再迷茫，不再恐惧。因为他已经在实战中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找到了与同伴协作的节奏，更明白了“战士”二字的真正含义——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为了守护这片名为巴尔的土地，为了对抗混沌的黑暗。
链锯剑的锯齿还在缓缓冷却，爆弹枪的硝烟味还萦绕在鼻尖，吉斯的脚步坚定而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