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刃：王朝秘辛
第 13 章：启明花开与暗影重燃
司天监的天台铺满晨霜，苏卿辞蹲在启明花丛前，指尖抚过带露的花瓣。淡金色的花朵在朝阳下泛着微光，花心的蜜腺凝结着晶莹的露珠，沾在指尖有种清甜的凉意 —— 与月魂草的腐臭截然不同。她身后的青铜星盘上，昨夜被人刻了道新的划痕，恰好斩断了紫微垣的星轨。
“这痕迹是新的。” 沈砚的靴底碾过星盘边缘的霜花，留下浅淡的印记。他弯腰捡起片掉落的花瓣，上面沾着些银灰色的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有股熟悉的寒铜味，“是用寒铜匕首刻的，和赵将军那把同款。”
苏卿辞突然按住他的手腕，银簪指向星盘中心的凹槽。那里嵌着颗鸽血红宝石，正是从月神眼带回的星核碎片，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红光。“它在发烫。” 她的指尖刚触到宝石，就被烫得缩回手，“只有靠近月魂草的母体，星核才会有反应。”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天台入口。那里的石阶上，落着几片暗紫色的花瓣 —— 是月魂草的花瓣，边缘还带着新鲜的锯齿状缺口，显然是刚掉落的。沈砚突然想起赵将军窑厂的大火，那些月魂草在烈焰中发出的尖叫，此刻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他们没死绝。” 沈砚的手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刀鞘上的饕餮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有人带着月魂草的母体，混进了京城。”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侍卫的通报声。瑞王的身影出现在天台上，他的貂裘沾着些雪粒，显然是刚从城外回来。“太医院的药库被盗了。” 他将手里的清单递给沈砚，宣纸上的墨迹还未干透，“丢失的全是炼制解药的药材，特别是启明花的种子，少了整整三斤。”
苏卿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走到星盘旁，用银簪拨动星核碎片，红光在星轨上投射出跳动的光点，最终停在皇城根的方向。“是西市的方向。”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里有个废弃的药铺，以前是李院判的产业。”
沈砚的目光落在清单上的 “龙骨草” 三个字上。这种草药性烈，单独服用会让人产生幻觉，但与启明花混合，就能中和月魂草的毒性。“他们想毁掉所有解药。” 他突然想起那个站在月光下的黑衣人，寒铜碎片上的星轨图案在脑海中愈发清晰，“或者，他们想炼制更强的月引。”
三人立刻赶往西市。废弃的药铺门口挂着块褪色的牌匾，“回春堂” 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轮廓。沈砚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惊起屋檐下的几只麻雀。药铺里弥漫着股浓重的药味，其中夹杂着月魂草特有的腐臭。
柜台后的账簿摊开着，上面用朱砂画着个奇怪的符号 —— 是个倒转的月牙，中间点着个红点，与逐月教的标记恰好相反。苏卿辞用银簪挑起账簿的纸页，下面压着张泛黄的药方，上面的字迹潦草，却能认出 “月魂草三钱、启明花一钱” 的字样。
“是逆转药方。” 她的声音带着震惊，“他们想用启明花催化月魂草，让毒性变得更强，连星核都无法克制。”
沈砚注意到药铺的后堂有光线透出，门缝里还飘出阵阵白烟。他示意瑞王和苏卿辞躲在柜台后，自己则握紧绣春刀，悄无声息地靠近后堂。后堂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其中一个声音带着熟悉的阴柔 —— 是月圣女的声音！
“…… 再有三日，月全食就会出现。” 月圣女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种非人的诡异，“只要将这炉丹药投入永定河，整个京城的人都会变成月傀。”
另一个声音沙哑如破锣，像是用砂纸磨过的木头：“那星核碎片怎么办？苏卿辞肯定会用它来克制月魂草。”
“放心。” 月圣女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我在星核里下了‘蚀心蛊’，只要靠近月魂草的母体，蛊虫就会发作，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苏卿辞刚才被星核烫伤的手指，原来那不是高温，而是蛊虫在作祟。他刚要冲进去，就听到后堂传来 “砰” 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有人！” 月圣女的声音带着警惕，随后是兵器碰撞的脆响。
沈砚立刻踹开后堂的门，只见两个黑衣人正与一个白衣女子缠斗。女子的剑法凌厉，剑尖泛着淡金色的光，显然是淬了启明花的汁液。她的肩头中了一剑，鲜血染红了白衣，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是蓝湄！” 苏卿辞惊呼一声，银簪立刻射向一个黑衣人的咽喉。
蓝湄看到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剑法愈发凌厉。“我跟踪他们到这里的。” 她的剑尖刺穿一个黑衣人的心脏，同时对沈砚大喊，“他们在炼制毒丹，快毁掉那个丹炉！”
沈砚立刻冲向墙角的丹炉，炉口冒着阵阵白烟，里面的药液泛着暗紫色的光，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像是一锅沸腾的毒液。他挥刀劈向丹炉，刀刃与炉壁碰撞时迸出火星，炉内的药液突然溅出，落在地上的瞬间就蚀出个大洞。
月圣女见状，突然甩出腰间的软鞭，缠向沈砚的手腕。软鞭上的寒铜月牙闪着冷光，沈砚侧身避开的同时，绣春刀已经劈向她的面门。月圣女的脸在刀光中扭曲，露出张与蓝湄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你的对手是我！” 蓝湄的剑尖直指月圣女的后心，白衣在激战中猎猎作响，像一只展翅的白鹤。
月圣女被迫回身抵挡，软鞭与剑尖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沈砚趁机将星核碎片扔进丹炉，碎片接触到药液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药铺开始摇晃，屋顶的瓦片纷纷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快走！” 沈砚拽着苏卿辞和瑞王向外冲，蓝湄紧随其后。他们刚跑出药铺，就听到身后传来月圣女的尖叫，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药铺在爆炸声中坍塌，扬起漫天烟尘。沈砚回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从废墟中窜出，很快就消失在西市的小巷里，手里还紧紧攥着个黑色的陶罐，里面显然装着月魂草的母体。
“他跑了。” 蓝湄的声音带着喘息，肩头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我在他身上划了一剑，剑尖淬了启明花的汁液，他跑不远的。”
沈砚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废墟中泛着红光的星核碎片上。“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月全食还有三天，不能让他得逞。”
回到行宫时，女帝正在批阅奏折。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但眉宇间依然带着倦意。看到他们回来，女帝放下朱笔，指尖捏着的奏折上，赫然是关于重修皇陵的旨意。
“怎么样？” 女帝的声音带着关切，目光落在蓝湄受伤的肩膀上，“有没有受伤？”
蓝湄摇了摇头，将西市的遭遇告诉了女帝。“月圣女没死，她还在炼制毒丹，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变成月傀。” 她的声音带着愤怒，“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为我爹娘报仇！”
女帝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从案上拿起一封密信，信封上的火漆印已经被拆开，上面盖着个极小的月牙印章。“这是从赵将军的密室搜出来的，” 她将密信递给沈砚，“上面说，逐月教的教主还活着，一直隐藏在皇宫里。”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展开密信，上面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的。“教主…… 月神……” 几个字被墨渍晕染，后面跟着个模糊的 “李” 字。
“李？” 苏卿辞的声音带着惊讶，“难道是李院判？但他不是已经被铜镜吞噬了吗？”
沈砚的目光落在密信的褶皱处，那里藏着片干枯的花瓣，淡金色的纹路在晨光下格外清晰。“是启明花的花瓣。” 他用指尖捏起花瓣，边缘的锯齿状缺口与司天监天台上的完全吻合，“李院判没有死，他就是逐月教的教主！”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李院判，竟然是隐藏最深的敌人。
“难怪他能轻易进入太医院的药库，” 瑞王的声音带着愤怒，“他对那里的布局了如指掌。”
女帝的指尖抚过密信上的 “李” 字，突然想起三年前先帝驾崩的那个雨夜。李院判曾连夜入宫，手里捧着的药碗里，就飘着片淡金色的花瓣 —— 是启明花的花瓣。“他一直在我们身边，”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却毫无察觉。”
沈砚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必须在月全食之前找到他，”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的三天，沈砚和苏卿辞等人展开了全城搜捕。他们查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却始终没有找到李院判的踪迹。月全食的夜晚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的危机感。
月全食的前一天晚上，沈砚独自一人来到司天监的天台。星盘上的星核碎片依旧泛着红光，像是在提醒着他即将到来的危险。他望着天边的月亮，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阻止李院判的阴谋，守护好这个王朝。
就在这时，天台的入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砚立刻握紧绣春刀，转身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 —— 是李院判！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手里捧着个黑色的陶罐，里面显然装着月魂草的母体。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疯狂。“沈校尉，我们又见面了。” 李院判的声音带着阴柔，“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沈砚的刀指向李院判的咽喉，声音冷得像冰：“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李院判轻笑一声，将陶罐放在星盘上。罐口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腐臭弥漫开来，里面的月魂草母体已经长成了一株巨大的藤蔓，上面开满了暗紫色的花朵，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月全食就要来了，” 李院判的声音带着疯狂，“很快，整个京城的人都会变成月傀，臣服在月神的脚下。”
沈砚挥刀劈向月魂草的藤蔓，刀刃与藤蔓碰撞时迸出火星。藤蔓被砍断的瞬间，流出暗紫色的汁液，落在地上的瞬间就蚀出个大洞。
“没用的，” 李院判的声音带着得意，“月魂草的生命力是无穷的，你砍断多少，它就能长出多少。”
沈砚的目光落在星盘上的星核碎片上，突然有了主意。他猛地将星核碎片踢向月魂草的母体，碎片接触到藤蔓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月魂草的藤蔓在爆炸声中枯萎，暗紫色的花朵纷纷掉落，很快就化为一滩黑水。
李院判发出一声尖叫，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扑向沈砚，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显然是淬了剧毒。沈砚侧身避开的同时，绣春刀已经劈向他的手腕。
匕首落地的瞬间，李院判的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他看着沈砚，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疯狂和不甘。“月神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身体突然开始腐烂，很快就化为一滩黑水，与月魂草的汁液融为一体。
沈砚站在天台上，望着天边的月亮，心中感慨万千。这场与逐月教的较量，终于落下了帷幕。但他知道，这并不意味着永远的和平，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
月全食如期而至，整个京城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但这一次，没有人感到恐惧，因为他们知道，沈砚和他的伙伴们已经守护了这个王朝的安宁。
几日后，女帝下旨，在全城范围内种植启明花。淡金色的花朵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绽放，像是在诉说着这段惊心动魄的往事。沈砚则继续担任锦衣卫校尉，守护着王朝的和平与安宁。
苏卿辞在司天监的天台上，望着星盘上的星核碎片，心中充满了感慨。她知道，这场战斗虽然结束了，但宇宙的奥秘还等着她去探索。
瑞王则致力于整顿朝政，让王朝逐渐恢复生机。他时常想起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人们，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王朝变得更加繁荣昌盛。
而在京城的某个角落，一片淡金色的启明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一块寒铜碎片上。碎片上的星轨图案在阳光下闪着幽光，仿佛在预示着新的故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