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刃：王朝秘辛
第 3 集：密道惊魂
火折子熄灭的瞬间，沈砚下意识将苏卿辞往身后拽了拽。黑暗像浓稠的墨汁，瞬间将两人吞噬，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密道里潮湿的泥土味中，那股熟悉的杏仁味愈发浓烈，像是无数无形的毒针，正悄然钻进鼻腔。
“别动。” 沈砚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他能感觉到苏卿辞的指尖在微微颤抖，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布料被攥出深深的褶皱。他缓缓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刀身在黑暗中仿佛有了生命，微微颤动着，似乎能感知到危险的方位。
靴底踩在湿滑的砖石上，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沈砚的目光锐利如鹰，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捕捉到细微的动静。他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有两点幽绿的光在晃动，像是某种夜行野兽的眼睛。
“那是什么？” 苏卿辞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被吓坏了。她的肩头还在流血，血腥味与泥土味、杏仁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将苏卿辞又往身后护了护。他慢慢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前方的不明生物。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渐渐看清，那两点幽绿的光，竟然是挂在墙壁上的两盏油灯，灯芯被某种机关控制着，忽明忽暗。
“是油灯。” 沈砚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看来这条密道经常有人走动。”
他走上前，想要将油灯点亮，手指刚触碰到灯盏，就听到 “咔哒” 一声轻响。脚下的砖石突然向下陷去，沈砚心中一惊，连忙拉着苏卿辞向后退去。就在他们躲开的瞬间，头顶落下一排锋利的尖刺，擦着他们的鼻尖扎在地上，尖刺上还闪着幽蓝的光，显然是淬了毒。
“好险。” 苏卿辞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光泽。
沈砚的脸色却愈发凝重，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脚下的砖石。砖石上刻着一些细小的纹路，与司天台浑天仪上的刻度有些相似。“这是机关阵。” 他沉声道，“每一步都要踩对位置，否则就会触发机关。”
他伸出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指尖触到一处凸起的砖块。用力按下去，墙上突然出现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块巴掌大的铜片，铜片上刻着复杂的星图，与密道墙壁上的星图遥相呼应。
“这应该是破解机关阵的关键。” 沈砚将铜片取出来，放在掌心仔细研究。铜片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上面的星图纹路清晰，每一颗星星的位置都标注得极为精准。
苏卿辞凑过来看，她的发丝不经意间扫过沈砚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这星图…… 与我司天台的星图有些不同。” 她指着其中一颗星星说道，“你看，这颗破军星的位置，比我们记录的偏了半分。”
沈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如她所说。他忽然想起墨老七镜坯上缺了一角的北斗七星，心中一动：“难道这机关阵的破解之法，与星轨的偏移有关？”
他按照星图上的指引，开始在砖石上寻找对应的位置。每踩对一块砖，就会听到 “咔哒” 一声轻响，前方的路便会亮起一盏油灯。两人小心翼翼地前行，苏卿辞的肩头不时传来刺痛，她咬着牙，强忍着没有出声。
走到密道中段，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岔路口。左边的路口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张开的巨口，右边的路口则隐约透出一丝光亮。
“走哪边？” 苏卿辞问道，声音里带着疲惫。
沈砚观察着两侧的墙壁，左边的墙壁上刻着 “破军星陨” 四个字，右边的墙壁上则刻着 “紫微焕彩”。他沉思片刻，说道：“走右边。”
两人走进右边的路口，光线越来越亮，空气中的杏仁味也渐渐淡了下去。前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像是有一条地下河。
“前面好像有河流。” 苏卿辞惊喜地说道，加快了脚步。
沈砚却拉住了她，眼神警惕：“小心点，前面可能有埋伏。”
果然，他们刚走到河边，就从河对岸的阴影里冲出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弓箭，箭头对准了他们。为首的正是刚才在司天台遇到的那个刀疤脸。
“沈校尉，没想到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刀疤脸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得意，“识相的就把苏少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沈砚将苏卿辞护在身后，握紧了手中的绣春刀：“有本事就过来拿。”
刀疤脸一挥手，黑衣人立刻射出箭矢。沈砚挥舞着绣春刀，将箭矢一一挡开，刀身与箭矢碰撞，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苏卿辞则从怀中掏出几枚银针，趁着黑衣人换箭的间隙，准确地射中了其中两人的手腕。
“好身手。” 沈砚忍不住赞道。
苏卿辞微微一笑，笑容在微光中显得格外动人：“对付这些人，还是有点用的。”
刀疤脸见状，怒不可遏，亲自提着弯刀冲了过来。沈砚迎了上去，两人立刻战在一处。刀疤脸的刀法狠辣，招招致命，沈砚则从容应对，绣春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猛虎下山。
苏卿辞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战局。她注意到河岸边有一块松动的石头，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她悄悄挪动脚步，来到石头旁，用尽全身力气将石头推了下去。石头落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正好浇在几个黑衣人的身上，让他们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沈砚抓住这个机会，一刀劈向刀疤脸的胸口。刀疤脸躲避不及，被劈中了一刀，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他惨叫一声，转身就跑，其他黑衣人见状，也纷纷溃散。
“他们跑了。” 苏卿辞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沈砚连忙扶住她，看到她肩头的伤口又开始流血，眉头皱了皱：“你的伤不能再拖了，我们得尽快找到出口，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他环顾四周，发现河边有一艘小船，船上还放着船桨。“我们坐船走。”
两人登上小船，沈砚拿起船桨，用力划了起来。小船在黑暗的地下河里缓缓前行，水面泛起涟漪，倒映着头顶微弱的光。
“你说，镇北侯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苏卿辞忽然问道，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沈砚一边划桨，一边说道：“或许是因为你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镇北侯勾结西域势力，想要在祭天大典上发动叛乱，而你很可能发现了他们的计划。”
苏卿辞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我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前几天，我在司天台的星图上发现，祭天大典那天的星象有些异常，像是有人在刻意改变星轨。”
“改变星轨？” 沈砚有些惊讶，“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但星图不会说谎。” 苏卿辞叹了口气，“如果镇北侯真的能改变星轨，那后果不堪设想。”
小船继续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沈砚加快了划桨的速度，小船很快就驶到了岸边。
两人下了船，发现出口竟然在太庙的后院。此时天色已经微亮，太庙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侍卫在巡逻。
“我们得想办法混出去。” 沈砚低声说道。
苏卿辞环顾四周，看到墙角有几件侍卫的衣服，眼睛一亮：“有了。”
两人换上侍卫的衣服，尽量低着头，跟在巡逻的侍卫后面，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一路上有惊无险，终于走出了太庙。
“我们现在去哪里？” 苏卿辞问道。
沈砚想了想：“先去我一个朋友那里，他是个郎中，医术很高明，应该能治好你的伤。而且那里比较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苏卿辞点了点头，跟着沈砚向远处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密道里的阴冷，却驱不散他们心中的阴霾。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全，镇北侯的阴谋还在继续，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沈砚带着苏卿辞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巷子里有一家不起眼的药铺。药铺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名叫李郎中，医术精湛，为人正直，是沈砚的老朋友。
看到沈砚带着一个受伤的女子进来，李郎中有些惊讶，但还是立刻招呼他们坐下。“怎么回事？” 李郎中问道，一边拿出药箱。
沈砚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李郎中听后，眉头紧锁：“镇北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京城如此放肆。”
他仔细检查了苏卿辞的伤口，摇了摇头：“伤口很深，还需要好好处理一下，否则会感染的。”
李郎中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苏卿辞肩头的衣服，露出了狰狞的伤口。他先用清水清洗伤口，然后敷上草药，最后用纱布包扎好。整个过程，苏卿辞咬着牙，没有哼一声。
“好了。” 李郎中擦了擦手，“这几天要注意休息，不要做剧烈运动，按时换药。”
“谢谢你，李郎中。” 沈砚感激地说道。
“跟我客气什么。” 李郎中笑了笑，“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沈砚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只能先躲在这里，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把镇北侯的阴谋告诉陛下。”
李郎中点了点头：“也好，这里比较安全，我会帮你们留意外面的动静。”
就在这时，药铺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老板，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是要搜查可疑人员。”
沈砚和苏卿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苏卿辞问道。
沈砚眉头紧锁：“可能是我们出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 他看向李郎中，“李郎中，我们先躲起来，麻烦你应付一下。”
李郎中点了点头：“你们快躲到里屋去。”
沈砚和苏卿辞连忙跑进里屋，躲在一个大柜子后面。他们刚藏好，就听到药铺里传来官兵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女子和一个穿飞鱼服的男子？” 一个粗暴的声音问道，应该是带队的军官。
“没有啊，官爷。” 李郎中镇定地说道，“我这里都是些来看病的百姓，没见过你说的人。”
“是吗？那我们可要搜查一下了。” 军官说道。
听到官兵开始搜查，沈砚和苏卿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屏住呼吸，紧紧地攥着拳头。
官兵在药铺里翻箱倒柜，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幸好里屋比较隐蔽，官兵没有找到这里。
过了一会儿，军官的声音响起：“走，去别处搜查。”
听到官兵离开的声音，沈砚和苏卿辞才松了口气。他们从柜子后面走出来，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险。” 苏卿辞拍着胸口说道。
沈砚的脸色却依旧凝重：“看来镇北侯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想要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李郎中走进来，叹了口气：“这些官兵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如此蛮横。”
沈砚看向李郎中：“李郎中，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打听一下，镇北侯最近有什么动静？”
李郎中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
李郎中离开后，药铺里只剩下沈砚和苏卿辞。两人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
“谢谢你。” 苏卿辞突然说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
沈砚笑了笑：“我们现在是盟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也别太担心，只要我们小心点，一定能度过难关的。”
苏卿辞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她知道，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刻，沈砚是她唯一的依靠。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药铺里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沈砚和苏卿辞坐在椅子上，各自想着心事。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但他们也都坚信，正义终会战胜邪恶，镇北侯的阴谋终将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