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郑前，刘英俊，林小雨和王芳四人。
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饭店包厢。
没多久，赖弘毅也抱着茅台酒进来了。
包厢里一张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的大圆桌旁。
已经坐下了七八个人。
郑前他们班一共有三十几个人。
但是毕业多年，如今能凑齐这十几个，已算难得。
有些回了老家。
有些选择继续读研。
有些索性就不再联系，完全消失了。
时光是把毫不留情的刻刀，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痕迹。
当年清瘦的班长。
如今挺着一个油腻的啤酒肚。
学习委员带着咿呀学语的孩子来参加。
三句话不离孩子。
几个曾经相貌平平的女生，鼻梁高了，下巴尖了。
带着一股工业流水线的气息。
尽管好几年没见了。
但大家在大学相处了四年，一见面就有一股自然亲切的感觉。
很快就能找到话题热聊起来。
餐桌上，大家起初的话题还是青涩的校园回忆。
谁还欠谁一包烟。
谁当初暗恋过辅导员。
谁当初躲着看动作片被室友抓包......
往事历历在目，大家笑的很开心。
但回忆终究只是回忆。
但最后......
话题就切换到了赤裸裸的现实。
现在房价多少？
什么行业最有前景？
结婚要多少彩礼？
......
一聊到现实话题，赖弘毅就起劲了。
整个包厢仿佛成了他的主场。
社会这所大学，早已教会了众人人脉的重要性。
很快，赖弘毅就成了包厢的中心，身边围满了人。
他也很享受这种被簇拥的感觉。
几个女同学的身体不自觉地向他倾斜。
眼神里的光彩都亮了几分.
声音也变得娇嗲起来。
“弘毅，你太厉害了！”
“弘毅，我还从来没有坐过迈凯伦呢。”
“就是啊，什么时候带我们这些老同学兜兜风呀。”
男人们则更为直接，酒杯举得一个比一个勤。
称呼从“赖哥”，再到“赖总”。
要不是年龄不允许，都能叫“赖爹”了。
“赖总，以后有发财的路子，可千万别忘了带带兄弟我啊！”
“就是，我别的本事没有，跑个腿、办个杂事肯定没问题！”
“我们赖总是谁啊，以后我就跟赖总混了！”
马屁声此起彼伏。
混着酒嗝，在包厢里发酵。
郑前坐在角落，看着眼前这副众生相，心中唏嘘。
真是……一点没变。
这时，不知是谁先提了一嘴股票。
“要说玩股票，还得是刘英俊啊，这几年玩得风生水起。”
“瞎玩玩，运气好而已。”
被点到名的刘英俊，谦虚地摆手。
“说起运气，你们知道最近股市里出了个神人吗？”
赖弘毅一口干掉杯中酒，重重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砰”的一声闷响，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个神人先是拿三百万，梭哈了当时人人不看好的垃圾股，跳动科技。”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结果呢？隔天就曝出公司技术突破，那破股票跟坐了火箭一样，连拉七个涨停板！”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一定是知道什么内幕。”
“有时候选择大于努力！”
“这样的运气什么时候能到我头上啊！”
一群同学议论纷纷，语气里全是羡慕。
“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这还不算完！”
赖弘毅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继续说道：
“前段时间，他又反手做空周氏集团旗下的世坤科技，那可是当时最火的牛股啊，结果你猜怎么着？”
“世坤科技的数据机房，被雷给劈了！就那么巧！股价直接崩盘，一泻千里！”
“你说谁的运气能比的过他啊！”
赖弘毅伸出一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他压低了声音。
带着几分醉意，又带着几分神秘。
“保守估计，这一进一出，这人，净赚至少一个亿！”
“嘶——”
包厢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个亿！
这个数字对于在座的大部分人而言。
是穷尽一生都无法触及的天文数字。
“每一步都是神仙操作，简直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赖弘毅最后总结道：
“我听说，他背后有京圈的人，手眼通天！”
在角落旁听的郑前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背后有人......
手眼通天......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编，继续编。
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你吹。
“赖总，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你认识这位大佬？”
有男生不禁好奇的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赖弘毅身上。
赖弘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酒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等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缓缓开口。
“这种级别的大人物，当然不会轻易露面。”
“不过，我托了点关系，下周和他吃个饭。”
“哇！”
“真的假的？赖总你路子也太野了吧！”
“天呐，赖总，要是有内部消息记得带带我啊！”
新一轮的吹捧瞬间将赖弘毅淹没。
他非常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角落里，郑前的眼神冷了下来。
妈的！
拿我的名号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什么时候跟别人约饭了？
议论我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和我攀起关系来了！
就在这时。
极度膨胀的赖弘毅，目光忽然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的郑前身上。
“说起来也巧，我听说啊，那位股神，姓郑。”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半开玩笑地对着众人说道：
“跟咱们的老同学郑前，还是本家呢。”
这话一出。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几声压抑的窃笑。
所有人都听出了赖弘毅的言外之意。
看看，同样是姓郑，一个是在云端翻云覆雨的股神。
一个是毕业后默默无闻、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穷小子。
这差距......
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赖弘毅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公开处刑郑前。
刚才竟然抢走我的风头。
现在必须狠狠地打击。
也不撒泡尿照照。
谁才是主角！
然而，刘英俊却没有笑。
赖弘毅那句“姓郑”，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中的迷雾。
他心里猛地一震。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
他浑身的汗毛都几乎要竖起来!
不会吧……
大学毕业时，郑前家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不能说是家徒四壁，至少也是生活拮据。
可是毕业短短几年，他就能买别墅，一口气买六套拆迁房。
他哪来这么多钱？
除非是中了超级彩票。
或者他也有一个像王多鱼二爷这样的亿万富豪。
否则，唯一的解释。
就是股市！
股市......
一个亿......
姓郑......
想到这里，刘英俊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郑前脸上。
试图从他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是郑前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淡定。
刘英俊看不出任何情绪。
刘英俊端起酒杯，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试探道：
“郑前，那个股神不会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