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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独立团一营操练正酣,将士装备却有一明显缺陷:长钩镰枪兵尚可,短钩镰枪兵却无盾牌。按军中规制,持短兵者本应配盾,称作刀盾兵,列于前排护卫长枪兵,挡箭矢、御冲击。今短枪兵仅有兵器却无盾,操练时颇为尴尬。

文丑无奈,只得令短枪兵左手持十余斤重的木头代替盾牌,权作想象训练。然此非长久之计,文丑终是按捺不住,径直到郭靖家,此处已改为独立团团部,寻李虺商议。

“主公!” 文丑进门便嚷,“这盾牌何时能配齐?整日端着半截木头,长枪兵笑短枪兵,短枪兵自也觉得憋屈。如此下去,操练何能精进?”

李虺亦面露难色:“奋若,我亦为此事发愁。盾牌乃军器,非寻常店铺可购,仓促间何处寻来?”

典韦一旁插话:“大哥,依俺看,便用你造钩镰枪之法!将模具改成盾牌模样,灌铁水铸便是。”

“闻生此言差矣。” 李虺摇头,“汝以为将士个个如你般力能扛鼎?那般铸出的铁盾,怕非寻常人能举得动。盾小则无用,盾大则难持,此计早想过,行不通。”

众人闻言皆低头沉思,一时无言。李虺有意拉近与关羽的距离,遂问:“云长可有良策?”

关羽手捋长髯,凤目微闭,缓缓道:“主公,末将暂无良策,却想起一人,或能解此难题。”

“三弟所言何人?” 文丑急问。

“崔伟。” 关羽笃定道,“此人出身行伍,曾与异族交锋,现虽只是排长,然操练将士时颇有章法。盾牌之事,寻他一问或有收获。”

“对啊!俺怎忘了‘大崔’!” 典韦闻言一拍大腿,这崔伟原是他部下,顿时来了精神。

“闻生,速去将崔伟唤来。” 李虺吩咐。

典韦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带崔伟至议事厅。崔伟见李虺及诸将,忙躬身行礼:“参见主公。”

“不必多礼。” 李虺温言道,“今日唤你,是因军中缺盾,文将军以木头替代,终非长久之计。你久在行伍,或有良策,只管说来,无需顾忌。”

崔伟稍定心神,道:“主公,盾牌制作繁琐,一时间难以齐备。然可退而求其次,以藤牌代之。”

“藤牌?” 李虺微讶。

“正是。” 崔伟解释,“藤牌以藤条编织,良匠可编至四五层,不仅轻便,刀枪弓箭皆难穿透。”

李虺闻言,猛然想起《三国演义》中的藤甲兵,原来中原早有此用法。又思及四五层藤牌厚度可观,虽不适作甲胄,作盾牌却甚合宜,其逐层衰减冲击之理,竟与后世复合装甲、防弹衣异曲同工。

“只是这藤牌怕火,若遇火攻怎生是好?” 李虺又问。

“主公,藤牌确怕火,然铁盾遇大火亦会烫得无法握持。真遇小火,只消一泡尿便可浇灭。” 崔伟话音刚落,厅中众人皆笑,李虺却觉其言有理。

他暗自思忖:木质材料防火等级本就不低,若刷上防火涂料,便可免却撒尿之窘。再沿复合之思路,以多种材质软硬结合,或可减少层数而增防护,甚至能造出轻于铁甲却防护相当的盔甲,于行军作战时保存将士体力大有裨益。

遂又问崔伟:“汝以为我军枪杆如何?”

崔伟一愣,答道:“甚好,弹性韧性皆佳,远胜此前松木枪杆,不易被刀剑砍断。”

“若以枪杆材料与藤牌相合制盾,你看可行?”

崔伟茫然:“属下不知。”

“罢了,我已知晓。” 李虺道,“今日汝献策有功,升为一连副连长,辅助张晟。先回去交接排长职务吧。”

“多谢主公!” 崔伟大喜,跪地谢恩而去。

李虺问诸将:“崔伟所言藤牌之法,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皆摇头,文丑道:“只要能尽快配齐盾牌,不耽误操练便可。”

“既如此,我这便寻张顺制盾,闻生随我同去。”

李虺与典韦寻到张顺,令其试制复合盾牌:两层藤编夹一层复合竹板。测试之下,其防护竟不逊铁盾,枪刺、刀砍、近距箭射皆无法穿透。两层藤牌已吸收大部冲击,复合竹板再一挡,余势尽消。李虺又令以石灰掺墨汁作防火涂料,涂于盾面,外覆生漆防雨水冲刷,既防火又与将士黑衣相配。

此法得诸将认可,张顺遂命工匠赶制,已装备二百余面,文丑操练之难题终得解决。李虺本想依此法试制盔甲,奈何年关将至,盾牌尚不足数,张顺亦难短期内造出大量盔甲,只得暂且搁置。

且说雒阳大将军府中,何进居中而坐,堂上文武云集。忽有一人昂然入内,相貌堂堂,正是袁绍。

“本初,为何姗姗来迟?” 何进问道。

袁绍答道:“家父偶感风寒,绍侍奉左右,故而来迟。”

“哦?司空大人欠安?” 堂上一人起身问,何进忙介绍,“此乃王允王子师,刚卸任河南尹,他日必受皇上重用,本初当多亲近。”

袁绍谢道:“有劳王大人挂心,家父只是小恙,不日便愈。”

“本初,今日之后便是司隶校尉,令尊闻之,定然病愈。” 何进大笑。

袁绍一怔,未及反应,已有一人上前恭贺,何进又道:“此乃刘表刘景升,皇亲国戚,学养高深,为当代‘八及’之士。”

原来袁绍本是何进府中兵曹掾,因出身四世三公袁家,又得何进器重,恰逢司隶校尉一职空缺,何进便于皇帝面前举荐。此职掌京畿监察,权重位高,实是何进拉拢袁家、巩固势力之举。

袁绍已知此事,忙表忠心:“绍必不负大将军厚爱,家父与叔父亦会全力支持大将军,铲除阉宦,维护大汉正统。” 二人话中皆有深意,隐晦达成共识。

时光荏苒,光和七年悄然而至,天下危机渐显。李虺为筹备新年晚宴,组织将士进山打猎、瀍水破冰捕鱼,又购猪数头。五百多人过年,按习俗包饺子,没有几头猪断难成事。

大年夜里,数百人同吃饺子的场面颇为壮观。此乃将士们头回吃饺子,幸得入冬前囤积的大白菜(时称菘菜)派上用场,配以猪肉,方得此盛宴。李虺又令将士备了其他肉食,还特制十几个 “蹿天猴” 烟花,于河湾燃放,为这汉末最后一个祥和新年添了几分喜庆。

年后,李虺召集众人议事,戏志才、裴元绍、叶雄亦未离去。

裴元绍先禀:“主公,唐周于马元义处得了一份名单,皆是各州郡及朝中与太平道私通的官员与联络人。马元义已去扬州、荆州联络渠帅,欲将南方太平道人马北移,在邺城汇合。”

“唐周有何动静?” 李虺问。

“属下正觉奇怪,唐周并未将名单送往河北交与张角兄弟,只是整日对着名单发呆。”

“莫非这小子想告密?” 李虺猜测。

戏志才摇扇笑道:“依我看,唐周是事到临头想打退堂鼓。此名单牵涉甚广,他或因惧怕,或因对太平道某些人心怀怨恨,想以此为晋身之资,向朝廷告密。”

“他一告密,太平道岂不是要仓促起事?”

“正是。” 戏志才道,“主公当趁太平道未起事,先行选定南下落脚之处。待朝廷招募义军时,便可顺利南下。”

“若唐周明日便去告密如何是好?” 李虺忧问。

“主公放心,唐周已被严密监视。主公南下寻落脚点期间,倘若有异动,便令伯伟拿下,待主公归来,将其与名单一并扔到廷尉府门口便是。” 戏志才此言一出,众人皆笑。

“既如此,事不宜迟,明日我便南下颍川。”

张晟忙拦:“主公不必亲往,我与典韦大哥同去便可。”

“你与文丑需留下练兵,你二人皆是用枪好手,缺一不可。” 李虺道,又问关羽,“我打算带闻生与子春同去,郭靖武艺便劳云长多费心。”

关羽抱拳道:“主公有令,莫敢不从。”

颜良亦喜:“能随主公办事,颜良万死不辞。”

“好,明日便出发。”

次日一早,李虺与典韦、颜良挑十名精锐,往颍川而去。按常理应走轘辕关,过嵩山至阳城,然其目的地在颍川、南阳、汝南交界,故另择路线:南下梁县,过汝水,翻霍阳山入颍川南阳交界山区,出山至南阳鲁阳,再折东入颍川抵昆阳,南下舞阳。 此地与汝南西平、南阳叶县相邻,正是目标所在。

一路晓行夜宿,抵达舞阳后,李虺令将士四散打听附近大山。日暮时分,将士回报:舞阳城南五十里有石猿山,因山中有猿形巨石得名,属伏牛山余脉,正处三郡交界官道旁,只是山中早有一伙强盗盘踞,专事劫掠。

“大哥,不如杀上山去,剿灭强盗夺了山寨!” 典韦提议。

颜良亦附和:“主公,这石猿山正合我等之意,不如即刻便去夺寨。”

李虺道:“我等仅十三人,山上虚实不明,怎可贸然动手?且先探探再说。”

翌日,一行人往石猿山而行。行至三四十里,便见大山绵延数十里,白雪皑皑,颇有龙虎之势,山中猿啼鹿鸣不绝。李虺令队伍缓行,故意让山上强盗察觉。

又行七八里至山下,忽听一声刺耳响箭,百十人自前后涌出,将去路封堵。李虺等早有准备,十名将士结阵于后,李虺、典韦、颜良立于阵前。

片刻后,前方人群分开,一骑青骢马冲出。马上人身长八尺,面色焦黄,头裹青巾,络腮胡,狮鼻阔口,手持青铜棍,喝问:“尔等好胆,敢从我山下过!快快下马,交出兵器、马匹、财物,本寨主或可放尔等一条生路。否则,一棍一个砸死,扔去后山喂狼!”

李虺闻 “喂狼” 二字,来了兴致:“这位好汉,贵山后山真有狼?”

那寨主一愣:“有狼无狼与你何干!”

“在下正培养狼犬,奈何只有一狼,数量太少。若你后山有狼,不如商量一下,让我等入伙?我手下尚有五百多人,料来此山容得下,咱们兵合一处如何?”

寨主闻言大怒:“尔等竟敢觊觎我山寨!还敢拿五百人吓唬我?便是五千人,本寨主也不惧!”

“我等是真心入伙,绝非吓唬。这山我等看上了,寨主既已占了,便合伙吧,我这就让人回营带五百人来。”

“若我不愿呢?”

典韦、颜良当即喝骂:“那便平山灭寨,将尔等剿灭!”“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等不客气!”

寨主不屑:“大言不惭,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李虺道:“寨主既不愿,好歹报个名姓,让我等知道是夺何人山寨。”

此言更是激怒寨主,催马便要上前。典韦刚欲迎敌,却被颜良拉住:“闻生贤弟,此战让与我,区区草寇,何劳你出手。” 说罢催马冲出,“呔!某乃颜良颜子春,贼酋通名受死!”

“无名鼠辈,敢在你家管亥爷爷马前走三合否?”

李虺闻言一惊,又放下心来。管亥乃是青州黄巾渠帅,历史上曾率十余万部众围困北海,后被关羽斩杀。只是他怎会在此地占山?莫非与张晟一般,是太平道埋伏以待起事之人?

然观其武艺,竟不容小觑。颜良与管亥刀来棍往,战了二十余合,颜良渐落下风。管亥棍法势大力沉,两次险些震飞颜良大刀。又斗十七八合,颜良心浮气躁,稍一分神,被管亥抓住机会一棍砸下。颜良举刀招架,虽卸去大部力道,仍震得虎口迸裂,拨马败回。

李虺大惊,暗道:“这管亥竟有此等本领?”

典韦见颜良败回,怒不可遏,催黄骠马舞双斧冲向管亥。二人甫一交手,皆暗自心惊:管亥见典韦势猛,不硬接,竟以巧劲缠开双斧;典韦亦觉管亥武艺不俗,非只靠力取胜。

两人战至五六十回合,管亥连战两场,气力渐衰,虚晃一招逼退典韦,拨马回阵:“今日天色已晚,本寨主乏了。你等以多欺少,胜之不武。明日再战,若能胜我,便允你等入伙!” 说罢带众人回寨去了。

李虺望着管亥背影,愈发疑惑。颜良败北,或因分神,然典韦与管亥酣战数十合,若非管亥力竭,胜负难料。这管亥武艺,竟远超传闻。

“这莫非不是真管亥?” 李虺暗自思忖,却想不出其他可能。

无奈之下,一行人只得在山下找避风处露营。幸得带了戏志才取名 “云中仙” 的山药白酒御寒,将士们捡柴生火,围炉饮酒吃肉干,倒也忘却了冬夜寒冷。只待明日再战,看这管亥究竟是何人物。

正是:

藤牌巧匠夺天工,初遇强梁势未穷。

且待明朝龙虎斗,石猿山下定雌雄。

欲知李虺如何能胜管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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