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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颜良、文丑、关羽听了李虺那番定鼎江南的宏论,皆低头沉思。颜良眉头紧锁,似在权衡利弊;文丑手指轻叩案几,显是心潮起伏;关羽则捋着长髯,凤目微阖,若有所思。

叶雄本就性急,见三人迟疑,忍不住嚷道:“三位哥哥还犹豫什么?洒家早已认主公!这乱世之中,单打独斗难成气候,大伙拧成一股绳,跟着主公干一番事业,早晚功成名就,弟兄们也能相互照应,岂不是美事?”

屋内静了片刻,关羽率先睁开眼,朗声道:“大哥、二哥,小弟觉李兄之言甚为有理。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乘时建功,岂能困于一亭一里?小弟愿追随李兄南下,方不负这身武艺与胸中抱负。不知二位兄长意下如何?”

颜良闻言,猛地一拍大腿:“三弟所言极是!我等在此练兵,本就是为应对乱世,如今有李兄这般雄才大略之人引路,正该顺势而为。三弟既决,为兄与你二哥自当共同进退!” 说罢,起身离座,对着李虺便拜,文丑、关羽紧随其后,三人齐声道:“主公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李虺忙趋步上前,双手扶起三人:“三位贤弟何须多礼!从今往后,你我便是骨肉兄弟,祸福与共,共图这天下大业!” 嘴上说得恳切,心中却乐开了花:颜良勇冠三军,文丑力敌万夫,关羽更是 “万人敌” 的猛将,再加上张晟这历史上曾与庞德周旋,不分胜负的豪杰,这般班底,足以在乱世中站稳脚跟。想那穿越一年多来的苦心布局,今日终得回报,便是未曾饮山药白酒,也觉心头滚烫。

当下以茶代酒,众人重新落座,气氛愈发融洽。文丑性子最急,率先问道:“主公,我等何时动身南下汝颍?庄中诸事,也好早作安排。”

李虺反问:“奋若,庄上那些租种你土地的农户,打算如何处置?”

文丑不假思索道:“我等走后,便无人收租,任他们自耕自种便是。”

“若太平道来了呢?” 李虺轻轻一句,便让文丑哑口无言。众人皆知,太平道起事多裹挟百姓,这些农户手无寸铁,必难幸免。

颜良沉吟道:“不如将他们一同带走?”

“天下百姓何止千万,你能带尽吗?” 李虺又问,颜良亦语塞。

关羽接话道:“以主公之见,该当如何?”

李虺叹了口气:“也只能分给他们些粮食财物,让其往司隶各郡谋生。那里离雒阳近,朝廷掌控强些,或能躲过兵祸。” 众人虽觉无奈,却也知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百姓之事暂了,该议正事了。” 李虺神色一正,“伯伟、闻生,你二人今日便回上北邙里。闻生回去好生侍奉咱娘,勿要让她牵挂;伯伟将此处情形告知军师,令裴元绍抓紧办理并州开设分号之事,越快越好。”

“诺!”典韦与叶雄齐声应命,二人虽不舍,却也知军令如山。

李虺再对其余四人道:“奋若与子春留在此地,处理庄中资产:值钱的器物、粮食尽数变卖或打包带走,土地带不走便将地契收好,莫要便宜了旁人。云长与张晟随我去趟涿郡,有桩要紧事需办。”

众人领命,当即分头行事:典韦、叶雄点起警卫营三连,星夜赶回上北邙里;李虺、关羽、张晟则率一连往北,直奔涿郡;颜良、文丑则着手清点三雄庄的财物,安抚农户,忙得不可开交。

且说李虺一行,北过滹沱河,穿中山国,一路晓行夜宿,不日便抵达幽州涿郡地界。这涿县乃是汉末风云际会之地,刘备、张飞皆出于此。李虺此行,不为招揽,只为扼杀 —— 他深知刘备虽眼下落魄,却有枭雄之姿,若使其得势,必成日后劲敌。在这乱世之中,最稳妥的法子,便是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他一路上暗自盘算:关羽已归己用,赵云若按历史轨迹投了公孙瓒,张飞在无刘备牵头的情况下,多半会投幽州牧刘虞。届时刘虞与公孙瓒相斗,张飞与赵云便会各为其主,形成制衡,可延缓袁绍在河北的扩张。袁绍失了颜良、文丑,又有幽州牵制,其势必缓,这便给了自己在南方发展的时间。

至涿县城外,李虺令队伍于树林中安营,只派张晟带数人入城打探 “楼桑村” 的下落。张晟本是山贼出身,打探消息最是拿手,不多时便回报:“主公,楼桑村在城西十里处,村中有株大桑树,极好辨认,半个时辰便能到。”

“好。”李虺点头,“张晟,你带一个班先去村外埋伏,打听清楚村中是否有户刘姓人家,男主人名刘备,以编草鞋、织凉席为生。探明后在村外接应,切记不可惊动村民。”

张晟领命而去,李虺又对关羽道:“云长,你带几人去城中买几桶桐油来,越多越好,切记行事隐秘。” 关羽虽不知用途,却也依令而行。

张晟到了楼桑村,果见村口有株合抱粗的老桑树,枝繁叶茂。进村一问,果然在桑树下有户人家,主人正是刘备,平日靠编草鞋度日,家境贫寒。张晟记下地址,便带人在村外二里的高坡上潜伏等候。

天黑之后,李虺与关羽带着五十余人赶来会合。听闻刘备确在村中,李虺眼中寒光一闪,下令道:“张晟,你带十人,趁夜潜入村中,将桐油泼在刘备院中的草鞋、凉席上,屋顶茅草也多浇些。点火要快,莫要惊动屋中人,完事立刻撤回。”

“诺!”张晟领命,带着手下摸进村子。这些人本是山贼,干这夜间放火的勾当轻车熟路,不多时便悄悄泼完桐油,打了个招呼,众人同时点火。

秋夜干燥,又起了些风,火借风势,瞬间便蹿起丈高。刘备院中堆满了草鞋、凉席,皆是易燃之物,顷刻间便成一片火海。屋顶茅草也被引燃,噼啪作响,火舌舔着夜空,映红了半个村子。

村民们从梦中惊醒,见火光冲天,纷纷提桶来救,奈何火势太猛,泼水即化为蒸汽,根本近不得身。村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院子被大火吞噬,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李虺于村外高坡处远远观望,见火势已成,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转头看了眼身旁关羽,见他凤目圆睁,脸上露出不忍之色,便知他在担心无辜村民,遂道:“云长,你带张晟等人开辟火道,莫让火势蔓延至其他人家,至于这院子,便让它烧个干净吧。”

关羽闻言,如蒙大赦,忙道:“多谢主公!”说罢带着人冲入村中,指挥村民在火场周围挖沟,防止火势扩散。他一边忙活,一边暗自思忖:主公此举虽狠,却意在只除一人,不愿伤及无辜,可见并非滥杀之辈。

大火烧了整整半夜,直至天明才渐渐熄灭。刘备的院子已成一片焦土,那株百年老桑也被引燃,烧得只剩下半截黑炭。张晟带人在废墟中搜寻,终于找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遂回报李虺。

李虺初涉杀人越货勾当,不免心虚,思虑亦迟。闻张晟回报,急下令撤走。一行人匆匆离了涿县,向南折返。

路上,关羽始终沉默,眉头紧锁。李虺知他心存疑虑,便主动开口:“云长,可是在想为何要烧死那刘备?”

关羽抱拳道:“主公自有深意,关某不敢妄测,只是……”

“只是觉得此举有违道义,对吗?” 李虺接话道,“实不相瞒,此人虽看似落魄,却是汉皇后裔,孝景帝玄孙,中山靖王之后。”

关羽大惊:“既是汉室宗亲,主公为何要……”

“中山靖王子嗣逾二百,后世子孙更是不计其数,所谓‘宗亲’,不过是他借以来博取同情、招揽人心的幌子罢了。” 李虺冷笑,“天下将乱,此等野心家必趁势而起,以‘兴复汉室’为名谋取天下。若留他在世,日后必成我等心腹大患,不如趁其未发迹,永绝后患。”

关羽低头不语,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主公竟能看透此人野心,这份远见,着实令人佩服。只是杀害宗亲之事,终究让他难以释怀。李虺看在眼里,知他一时难以转过弯来,也不再开解,其真正用意也只李虺自己知晓。

在后世有一句俗语:陪领导做一百件好事,不如陪领导干一件坏事。干一百件好事,只是领导光辉形象的背景板,而干一件坏事,就是领导信得过的心腹了。

李虺之所以选关羽与张晟二人一起来烧刘备,就是要让二人与自己一起做杀人越货之事,被迫成为自己的心腹。

回到下曲阳,颜良、文丑已将诸事办妥:百余户农户愿随往雒阳,庄中土地财物也变卖妥当,装了满满几十车。李虺见状,点头道:“甚好,事不宜迟,即刻南下。”

一行人沿常山、赵国、魏郡一路向南,入司隶河内郡,沿黄河北岸西行,直奔小平津。这队伍浩浩荡荡,有数百人之多,大车小辆满载财物,扮作商队倒也不惹眼。沿途关卡,李虺皆令手下以钱财打点,守关将士见有利可图,自然放行。到了小平津,守将张辽早已得信,亲自出营迎接,一行人顺利过了黄河。

过了黄河,不到一日便抵达上北邙里。典母见儿子归来,又添了许多人手,喜极而泣,拉着李虺之手问长问短。李虺待她如亲母,一一应答,心中暖意融融。穿越至乱世之中,有这样一位母亲牵挂,此真莫大之慰藉。

光阴似水,转眼已是光和六年十月下旬,朔风渐起,严冬将至。幸得李虺早有安排,张顺已带人在土坡下建了许多地窝子,乃临时的半地下室建筑,冬暖夏凉,本是为招募工匠制作积竹木柲所用,如今正好用来安置警卫营与三雄庄的庄兵。

只是张顺人手不足,仅凭几个师兄弟,既要造兵器,又要盖地窝子,着实忙不过来。亏得戏志才与郭靖出面:郭靖组织村民出力,戏志才从商行拨款,发动众人齐动手,才在短时间内挖出数十个地窝子,足够四五百人居住。

至于那百余户农户,李虺令戏志才去寻平阴县令,商议安置事宜。戏志才说明来意,承诺农户过冬的钱粮与房租皆由咸亨商行承担,来年开春后还会协助开荒。平阴县令正愁人口不足,见有此等好事,欣然应允,将农户分散安置到各乡、亭,每户还派了粮米御寒过冬。

文丑见农户安置妥当,对李虺愈发敬佩:“主公真乃仁厚之人,属下先前还在担心农户过冬之事,不想主公早已安排得妥妥当当。”

关羽在一旁听着,又见李虺为庄兵分发冬衣、粮食,井井有条,心中对李虺芥蒂亦渐渐散去。加之,关羽本就是杀人亡命之徒,如今又与李虺一起烧了一个汉室宗亲,其罪已罄竹难书,索性死心塌地追随。倘能成其大业,亦有出头之日。而李虺亲手将一柄青龙偃月刀交到关羽手中之时,关羽更是铭感五内,全然死心塌地追随李虺了。

这青龙偃月刀身厚重,刃口锋利,刀身镶嵌了当初从乌苏利宝刀上取下的宝石,正是李虺当初承诺为关羽打造的神兵。

“云长,此刀名‘青龙偃月’,重达八十二斤,想来合你心意。” 李虺笑道。

关羽接过刀,入手沉重,挥舞间虎虎生风,不禁大喜过望,跪地便拜:“多谢主公!关某此生必效犬马之劳!”

颜良亦获李虺打造一柄锯齿飞镰刀,刀重六十五斤,刀头如镰,微有内曲,前段刃口处密布锯齿,锋利异常,试了几招,赞不绝口:“主公所赐神兵,属下必使之斩将夺旗,报效主公!”

李虺看着眼前这几位猛将,又望了望忙碌的众人,心中豪情万丈:上北邙里已稳,手下猛将如云,粮草渐丰,只待太平道起事,便可挥师南下,逐鹿中原了。

正是:

三杰归心开霸业,一枭授首绝祸根。

北芒基业初奠定,且看龙蛇起陆尘。

欲知李虺如何寻找起事之地,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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