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工坊的木甑还冒着热气,三清刚用草木灰擦干净道袍上的面团 —— 原始天尊的袖口还沾着点麦粉,通天教主的离火葫芦上留着个小小的面团印,太上老君则捧着被面团粘过的《食材审核细则》,正用桑皮纸小心翼翼地擦。子受乙站在灶台旁,手里捏着块刚蒸好的小麦野果糕,眉头微蹙:“甜度差了点,野果的酸气没压住,得加点糖调和。”
申公豹赶紧掏出新的《小麦野果糕测试表》—— 这次他用油纸裹了三层,生怕再沾灰粘浆,笔尖在 “甜度调整” 栏下画了个小糖罐:“子受乙陛下,糖罐在工坊角落的架子上,我去拿!”
“不用,我去!” 哪吒突然跳起来,上次拿错工具的事还记在心里,这次想挣回点面子,“我记得糖罐长什么样,圆肚子、带木盖,肯定不会拿错!” 说着就踩着风火轮往角落跑,轮边蹭到了灶台边的面粉袋,撒了层细粉在地上,却没在意。
众人等着哪吒拿糖,杨显(羊形)蹲在甑旁,羊角上挂着的 “尝味评分板” 还没摘,时不时伸头往甑里瞅,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见。金大升(牛形)守在灶边,这次学乖了,只敢往灶里添小半把柴火,火苗温顺得像团棉花:“人皇,这次火肯定没问题,再也不会烤焦了!”
没一会儿,哪吒举着个 “糖罐” 跑回来,老远就喊:“子受乙陛下!糖拿来了!你看,圆肚子、带木盖,没拿错吧!” 他把罐子递过去,子受乙打开木盖,刚想往糕胚里撒,就闻见一股咸腥味 —— 不是糖香,是盐味!
“哪吒!这是盐罐!不是糖罐!” 子受乙赶紧把罐盖盖上,哭笑不得,“你看清楚,糖罐上画着野果,盐罐上画着鱼干,不一样的!”
哪吒凑过去一看,脸瞬间红到耳根:“啊?又拿错了!我光顾着看肚子圆不圆,没看上面的画……” 他急得想把盐罐放回去,结果手一滑,罐子掉在地上,盐撒了一地,正好落在之前撒的面粉上,成了 “盐粉混合堆”,踩一脚都打滑。
“这下好了,糖没加,还撒了一地盐!” 申公豹看着地上的盐粉,心疼地拍了拍怀里的测试表,“这糕要是加了盐,就全毁了!” 杨显也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舔了点地上的盐粉,立马皱起眉:“咸死了!这要是撒进糕里,肯定没法吃!”
通天教主本来在旁边看热闹,这会儿忍不住凑过来:“要不别加了,酸就酸点,总比咸好!” 原始天尊却摇头:“百味宴的糕,甜度必须达标,哪能将就?” 太上老君夹在中间,又开始打圆场:“要不…… 加半糖半盐?中和一下?”
“不用,人间有办法。” 子受乙打断他们的争论,从布囊里掏出个小陶罐 —— 里面装着东夷部落送的蜂蜜,是上次他督种稻子时,部落首领特意给的,“蜂蜜比糖更甜,还能带点花香,正好中和野果的酸气,就算刚才沾了点盐,也能盖住。”
他打开陶罐,蜂蜜的甜香瞬间飘满工坊,杨显的鼻子立马动了动,凑过来想舔:“人皇,这蜂蜜闻着就好吃,能先尝一口吗?” 子受乙笑着挖了一小勺递过去,杨显没接住,蜂蜜滴在了他的羊角上,顺着角尖往下流,正好滴在申公豹的测试表上 —— 油纸没护住边角,表角沾了蜂蜜,瞬间变透明了。
“我的表!” 申公豹赶紧把表举起来,结果手一抖,表又蹭到了哪吒的混天绫上,蜂蜜粘了绫子,哪吒想扯,结果把表也扯了过去,两人又粘成了 “蜂蜜表组合”。金大升赶紧过来帮忙,用草木灰撒在粘住的地方,才慢慢解开,可测试表已经多了几道蜂蜜印,活像幅 “甜香地图”。
好不容易收拾好,子受乙把蜂蜜倒进糕胚里,用木勺慢慢搅拌 —— 蜂蜜融化后,和小麦粉、野果泥混在一起,甜香里带着野果的酸、小麦的醇,闻着就让人流口水。哪吒这次不敢再乱帮忙,乖乖蹲在旁边递工具,连风火轮都不敢随便踩,生怕再闯祸。
蒸糕的时候,金大升果然控制好了火候,木甑里的热气均匀,没有一点焦糊味。半个时辰后,糕蒸好了,子受乙掀开甑盖,金黄的小麦野果糕透着油亮,上面还点缀着野果干,看着就好吃。
众人各拿了一块尝 —— 蜂蜜的甜正好压住了野果的酸,一点盐味都尝不出来,还有淡淡的花香,比之前的糕好吃多了。通天教主吃得最快,吃完还想再拿:“这蜂蜜比糖好用,早知道就听人皇的!” 原始天尊也点头:“不错,甜度达标,口感也够软,能上百味宴。”
申公豹掏出笔,在沾了蜂蜜的测试表上认真记录:“小麦野果糕,加东夷蜂蜜调整甜度,口感达标,可用于百味宴。” 这次他特意把表揣进最里面的衣兜,再也不敢拿出来晃。
就在这时,工坊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 哪吒眼尖,看见个黑影一闪而过,是个穿着黑甲的小妖,手里还拿着个小本子,像是在记什么。“是截教的探子!” 哪吒赶紧想追,子受乙却拉住他:“别追了,他只是来探消息,没敢捣乱,我们继续准备食材,别让他们影响进度。”
哪吒只好停下脚步,却还是愤愤不平:“下次再让我看见,我用烟花炸他!” 杨显也帮腔:“我用羊角顶他!让他再也不敢来!”
众人笑着收拾工坊,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金黄的糕上,也落在众人的笑脸上。子受乙看着手里的蜂蜜罐,心里想着:再有几天,百味宴的食材就能全准备好,到时候三界齐聚,共享这 “甜香”,才不负这段时间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