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江南疑云,顾母旧友暗藏玄机
沈清棠脚步微顿,心头一震。
“母亲的老友?”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夜风,目光掠过他紧绷的神情,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夜风是顾景珩最信任的心腹,若非确有其事,他不会轻易提及。
“她现在何处?”沈清棠低声问道。
“在江南林府暂住。”夜风压低声音,“属下已安排妥当。”
沈清棠微微颔首,随即与顾景珩并肩而出宫门,寒风拂面,却掩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翌日清晨,马车已驶入江南城外的林府旧宅。
这是一座低调却不失雅致的宅院,隐于柳岸花荫之间,门前挂着一块褪色的匾额:“听雨轩”。
沈清棠下车时,一位年近六旬的妇人已立于门前,身着素衣,眉目间带着几分沉静与慈和。
“小姐来了。”林夫人眼中泛起泪光,颤声道,“你与芷兰一模一样……可惜她走得早。”
沈清棠心头一颤,脚步微微一顿。
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位林夫人,可对方那熟悉又陌生的目光,仿佛真见过她的母亲。
“您认识我母亲?”沈清棠轻声问。
林夫人点点头,拉着她的手走进内堂,语气沉重:“当年,你母亲苏芷兰被逐出侯府后,曾寄居于此数月。那时她身怀六甲,孤苦无依,是我收留了她。”
沈清棠眸色一凝,指尖不自觉收紧。
原来母亲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她走之前,托我保管一封信,是写给她故交之人的。可惜,那封信早已遗失多年。”
沈清棠心头一凛:“什么信?”
“是你母亲亲笔所书,说是关乎你未来生死之事。”林夫人叹息,“我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你母亲,可她再未归来。”
沈清棠沉默片刻,忽然瞥见堂中桌上铺着一幅绣品,图案残破,但轮廓依稀可辨——正是她母亲最爱的“双蝶穿花”!
“这是……”
“我在整理旧物时发现的。”林夫人道,“像是你母亲留下的绣稿,可惜破损太严重,无人能复原。”
沈清棠走近细看,果然发现针脚凌乱、丝线断裂,但仍能感受到绣工的精细与用心。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与绣线,开始一点一点修复那些断裂之处。
随着绣线穿梭,图案渐渐清晰起来,而就在她补完最后一针时,竟在蝴蝶翅膀的暗处,发现了一行极为隐蔽的针脚小字:
“若遇景珩,当告其母心念未断。”
沈清棠怔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正对上也刚看完那句话的顾景珩,他的眼神里藏着震惊与动容,眼眶甚至微微泛红。
“这是……母亲的字迹。”他低声喃喃。
林夫人看着二人神色复杂,轻叹一声:“看来,这段往事终究是要浮出水面了。”
正当此时,慧空大师遣人送来消息:“佛寺密室机关尚未彻底开启,或许尚有遗漏。”
沈清棠与顾景珩对视一眼,当即决定重返古寺。
三日后,古寺深处,佛殿幽静。
在慧空大师的引领下,他们再次进入那座尘封已久的密室。
沈清棠手持绣针,仔细观察佛像底座上的纹路,忽觉某处雕刻异于常理,似有机关隐藏其中。
她小心翼翼地以绣针试探,几番尝试后,只听“咔哒”一声,底座一侧悄然开启,露出一个暗格。
从里面取出一只檀木盒,盒中静静躺着一枚温润玉佩,与半卷残经。
顾景珩接过玉佩,翻转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这是我自幼佩戴之物……但我从未注意背面刻字。”
他将玉佩递至沈清棠眼前,只见背面赫然刻着一行小字:“顾氏长子信物”。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
沈清棠望着那枚玉佩,思绪万千。
顾景珩低头摩挲着玉佩,神色复杂难明,良久才开口:“我自幼便佩戴此物,却不知它竟关乎身世。”
林夫人站在一旁,轻轻叹息道:“看来,有些真相,终究还是藏不住了……”沈清棠望着那枚玉佩,心头翻涌如潮。
“顾氏长子信物”——六个字像针一样刺入她的心底。
她猛地抬头看向顾景珩,只见他神情怔然,目光紧锁着那行小字,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玉佩边缘。
他的脸色比平时苍白了几分,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裂痕,在他平静的外表下悄然撕开。
“我……是顾家长子?”他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却在静谧的密室中清晰可辨。
林夫人轻叹一声,缓缓开口:“当年顾母临终前托我照拂真子,可惜后来林家遭难,我也被迫远走他乡。未曾想,你竟一直在我眼前。”
沈清棠心跳一滞。
顾景珩不是次子?他是将军府真正的嫡长子?
她迅速回忆起过往种种:顾景珩的举止、气度、谋略、武艺,甚至连他那看似随意的笑容里,都藏着深不见底的城府与沉稳。
原来,那些异于常人的举动,并非偶然,而是身份使然。
而如今,这枚玉佩揭开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
就在此时,夜风悄然踏入佛殿,神色凝重。
“主上,小姐。”他低声禀报,“裴党余孽已追踪至此,目标直指顾公子。”
空气骤然冷了几分。
沈清棠眉心微蹙,冷静问道:“他们有多少人?何时能到?”
“约莫三十余骑,已入江南境内,最快两日可达。”
沈清棠握紧手中玉佩,指尖微微发凉。
“他们怕我们找到真相。”她语气坚定,“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那封真正的认子符。”
顾景珩终于回过神来,眼中多了一丝清明与决然。
“母亲不可能无缘无故让我佩戴这个。”他将玉佩收入怀中,低声道,“她一定留下更多线索。”
慧空大师轻轻合掌:“阿弥陀佛,老衲记得,当初顾夫人随身所携之物中,尚有半卷残经,或许其中另有玄机。”
沈清棠立刻翻开檀木盒中的残经,仔细端详。
泛黄纸页上,墨迹斑驳,唯有中间一段隐约可见:
“认子符藏于……吴婆婆处。”
字迹残缺,但方向已然清晰。
“吴婆婆?”沈清棠呢喃,心中已有计较。
顾景珩眼神微眯:“看来,我们的下一步,已经定了。”
密室外风声渐急,夜色渐浓。
而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某处小镇,一位佝偻的老妇正站在窗前,望向远方天际,口中喃喃低语:
“来了……她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