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牙爆裂的血雾尚未散尽,蚀骨小队残兵在首领陨落的惊骇中彻底崩溃,或被失控的血蟒吞噬,或被老刀、云追等人迅速绞杀。毒沼翻滚,残火未熄,整个蛇蜕峡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屠宰场,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焦糊与毒腥混合的死亡气息。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了峡道尽头,那片被崩塌岩石和混乱光影切割出的阴影——黑袍银铃人,苏枕河! ——蛇母涧的掌舵人
“苏枕河!束手就擒!”
仓呈暄声如惊雷。他身形高大挺拔,面容刚毅冷峻,线条如同刀削斧凿,最摄人的是那双重瞳,此刻燃烧着冰冷的怒火与必杀的决心,仿佛能洞穿人心。他深青色的劲装多处碎裂 ,半身软甲上遍布划痕与污血,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渗出鲜血,他却浑若未觉。手中青铜短剑斜指,剑身古朴,残留的蛇牙污血在火光下蜿蜒滴落,反射出森然寒光。
“束手?哈哈哈……”阴影中传来苏枕河沙哑癫狂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怨毒与一种令人心悸的扭曲快意,“就凭你们这些毁我圣巢、断我大业的蝼蚁?!” **他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那袍子像是浸透了夜色的墨,质地厚重,边缘绣着诡异的暗银色符文,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腰间那枚暗银铃铛随之发出急促而诡异的“叮铃”声,无形的音波如同毒刺,直刺众人脑海!
“小心魔音!”
李九月厉喝出声。她身姿依旧清雅,月白色劲装已被血染透(自然是别人的血),点缀着星纹的深蓝短褂外罩只依稀能变出颜色,乌黑的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却丝毫不乱。此刻她眉间那道湛蓝色的星图印记骤然光芒大放,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汇聚,瞬间形成一层坚韧的半透明精神屏障,护住众人周身。屏障如同水波荡漾,勉强抵御着魔音的侵袭,但仍有几个药王谷的幸存者闷哼一声,脸色惨白,痛苦地抱头呻吟,指缝间渗出冷汗。
就在这魔音扰神的刹那!
“咻!咻!咻!”数道乌光如同毒蛇吐信,从苏枕河宽大的袖袍中激射而出!并非攻向李九月或仓呈暄,而是射向下方狂暴翻腾的毒沼!那是几枚漆黑如墨、刻满扭曲符文的骨钉!
骨钉入沼!
“吼——!!!”毒沼中残余的数条巨大血蟒如同被注入狂暴的毒液,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痛苦嘶鸣!它们本就因爆炎雷而失控,此刻更是双目赤红如血,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覆盖着粘稠血痂和坚硬鳞片的蛇躯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不分敌我地向着峡道中所有人猛撞、噬咬而来!同时,墨绿色的毒沼泥浆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剧烈喷涌,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和强烈的腐蚀性!
苏枕河竟是要引爆最后的力量,以毒沼和狂暴血蟒为武器,制造彻底的混乱,玉石俱焚!
“保护隐烛和阿石!”李九月清叱,双手疾挥,数道由湛蓝星力凝聚而成的实质锁链狂舞而出,如同灵蛇出洞,瞬间缠住一条噬咬向担架的血蟒巨头,星链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其狠狠掼向旁边的岩壁!轰隆巨响中,碎石如雨点般飞溅!
担架旁,脸色苍白如纸的隐烛紧咬着牙关,身上裹着染血的粗布麻衣,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盯着苏枕河的方向。他身旁的少年阿石,穿着破旧的短打,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死死抓着担架的边缘。
仓呈暄则低吼一声,青铜短剑划出道道匹练般的寒光,剑势如瀑,化作漫天银色光网,将扑向人群的毒沼泥浆和另一条血蟒斩得汁液横飞!腥臭的蛇血和腐蚀性的泥浆四溅,落在岩石上发出滋滋声响。但血蟒皮糙肉厚,骨钉催发下更是悍不畏死,一时难以尽除!
另一边,云追身形如风,一袭青衫在腥风中翻飞,手中长剑快如闪电,不断格挡着飞溅的毒泥;青崖则沉稳许多,穿着灰褐色的猎装,手持一柄厚背砍刀,刀光厚重,将撞来的碎石和泥浆劈开;而老刀,这位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老兵,穿着磨损的皮甲,动作狠辣精准,手中一把缺口短刀专攻血蟒要害,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搏命的凶悍!
场面瞬间再次陷入极度混乱和危险!
“他已是强弩之末!在拖延时间!”
辛夷强忍着魔音冲击,尖声示警。她穿着便于行动的素色衣裙,外面套着件轻便的药囊背心,此刻正捂着头,脸色痛苦却目光如炬。她敏锐地嗅到苏枕河身上那股因内伤反噬而愈发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衰败腐朽的气息!
一旁,戴着皮质护臂的墨弦双耳微微翕动,紧锁眉头,捕捉到了苏枕河隐藏在狂笑和魔音下,那急促而紊乱的心跳和沉重的喘息!
“困住他!”仓呈暄眼中重瞳金芒爆射,瞬间看穿了苏枕河的虚弱本质!他猛地将青铜短剑插入地面,双手急速结印!一股厚重如山岳的土黄色罡气瞬间从他体内爆发,如同实质的浪潮涌向苏枕河脚下!地面剧烈震动,数根粗大尖锐、布满棱角的石笋如同巨兽獠牙般,从苏枕河四周地面轰然刺出,瞬间形成一个坚固的石质囚笼,封堵其所有闪避空间!
“星罗锁!”李九月几乎同时出手,眉间星图湛蓝光芒流转,数道比之前更加凝练、闪烁着点点星辉的湛蓝锁链破空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精准地无视了狂暴血蟒的抽打和喷溅的毒沼,直取苏枕河的手腕、脚踝和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