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尊贵的皇帝表哥，季齐修有些苦恼：“表哥，今晚我和人有约了。”
萧恒：“女子？”
季齐修想了想，“有男有女。”
萧恒不说话，用不怒自威的眼神静静打量他。
才几息的功夫，季齐修就撑不住了，“我说我说，我是约了礼儿玉儿，带他们去坐画舫游夜河。”
几次见面，萧恒对沈砚礼和沈言玉也算熟悉了。
难免要说句公道话，“你爱护他们，为何不给他们一个名分。”
“名分？什么名分？”季齐修满头问号。
萧恒摇摇头，看来季齐修还没玩够收心，不准备带他的两个孩子回国公府了。
假如他有孩子……
不，他不会有孩子了。
萧恒长腿一跨，跳上马车，坐了进去。
季齐修跟上去。
马车前往铺子，去接沈砚礼和沈言玉。
天已经暗了。
沈妩也打算回侯府去了。
沈砚礼却道：“娘亲，季叔叔说要带我们去玩，我们可以晚一些回侯府吗？”
沈言玉也眼巴巴地看着她。
沈妩宠溺地说：“当然可以。”
左右回了侯府，也没什么事。
两小只欢呼一声，便去铺子门口等待季齐修。
怕夜里风大，沈妩去后院，从箱子里翻出两件披风，拿出去给两小只披上。
她蹲下身子，细细地叮嘱他们。
例如到了外头，必须听季叔叔的话。
一辆马车，缓缓在铺子门口停下。
季齐修打起帘子，朝外看去，“礼儿，玉儿，快来。沈姑娘放心，我保证好生地将他们送回来。”
沈妩回头看向季齐修。
恍惚间，似看到了马车内还有一人。
两小只迫不及待地上了马车内。
两小只扑到车窗边，朝她挥手告别。
沈妩也只能挥了挥手。
马车离去。
待看不见娘亲后，两小只立刻乖乖坐好。
怯生生地看着神情严肃的萧恒。
季齐修小声地说：“表哥，你笑一笑，吓到孩子了。”
闻言，萧恒缓缓勾起唇角。
然而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愈发吓人。
沈言玉的眼眸里浮现水光，快要被吓哭了。
季齐修也被吓到了，忙道：“您您您别笑了。”
萧恒扫了一眼三人的表情，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不少。
香铺门口。
沈妩站了一会，转身要进去，蓦地发现顾骏不知何时扶着墙，站在她身后。
顾骏：“礼儿玉儿很喜欢季小公爷。”
沈妩：“嗯，他们意外的投缘。”
顾骏幽幽地问：“那你呢？”
沈妩不解：“什么？”
顾骏：“你呢？你也同他们一样，很喜欢季小公爷吗？”
话说出口，顾骏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怎么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此话唐突又不合适。
可他很想知道答案。
沈妩也很喜欢季齐修吗？
他紧张地等待着沈妩的回答。
沈妩面上的表情收敛，只余冰冷，“我的私事，和顾大人无关。”
说完，她预备就此离开。
顾骏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冷肃的眸子，涌现悲伤，“你也喜欢季小公爷？你想高嫁，可国公府未必容得下你。”
沈妩冷笑，“怎么，你也要提醒我的身份低微，不许肖想不属于我的一切？”
顾骏眼中的悲伤愈发浓郁，“你为何这样想我？我只是想说，你若要高嫁，必受千般苦楚。国公府的门第，必不会让你以正妻的身份过门。
你不该让自己困于笼中，将自己的才华和生命力，于国公府的后宅耗尽。”
沈妩面上的防备在他的话语中点点崩塌。
他并非要同那些人一样，警告她安分守己。
是她的反应过激了。
她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顾骏忙收回手，垂眸道：“是我唐突在先。”
沈妩嗯了一声，就要离开。
顾骏格外较真：“你还没回答。”
沈妩一愣，回道：“我和季小公爷没有任何私交。你应该看出来，顾小姐对季小公爷的心意。”
顾骏嗯了一声，提起的心放回了实处。
他准备扶着墙回后院去了。
但这一回，沈妩察觉到异常了。
按照顾骏的为人，怎么会说出那么唐突的话语。
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在吃季齐修的醋。
原因便是……
沈妩拧起细眉，喊住了顾骏。
顾骏停下，疑惑地看着她。
沈妩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这层纸，假如捅破了，她该如何面对顾骏？
最终，她苦笑一声，“没什么，你回院子好好歇息吧。”
顾骏深深看着她。
她转身，往二楼走去。
顾骏扶着墙，站了许久。
他擅长破案，擅长看清楚人的伪装。
可在感情上，他是一张白纸，且不懂如何落下第一笔。
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人，他慢慢地挪回了后院。
一个时辰后，季齐修就将两小只送回来了。
如今顾骏住在后院，夜再深沈妩还是带着两小只回了侯府。
第二日，沈妩带着两小只去给沈老夫人请安。
天气转凉，沈老夫人身上不舒服。
沈妩便决定今日不去铺子，留下来照顾沈老夫人。
……
“阿妩姐姐，我来喽，哥哥又给你带了早膳~”苏晚晚边说边拍着后院的门。
身后，站着苏长舟。
门打开，苏晚晚的笑容凝固住。
只因开门的人，竟是顾骏。
一个大早上，看到顾骏冷得快掉冰碴子的脸，苏晚晚瞬间冻得清醒了。
她搓了搓冰凉的手，“顾大人，怎么是你开门？阿妩姐姐呢？”
顾骏没回答，直接朝着苏长舟伸出手，“给我便好。”
苏长舟看着他，不为所动，“我交给沈姑娘便好。”
顾骏同样不为所动，十分固执，“沈姑娘还未来，交给我便好。”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谁都不愿退让。
苏晚晚嗅了嗅，奇怪啊，还没过年放炮呢，她怎么就闻到了硝烟味？
苏晚晚一把拿过苏长舟怀里的早点，“哥哥，你快去吧，别迟到了。顾大人，你的脚伤未好，快进去坐着吧。”
她不知道，一场无声的战争，就这样在她不经意间化解了。
一直快到正午，沈妩都没来。
顾骏忍不住唤来了阿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