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春娘还未动手。
沈妩也不急。
只要沈堂留在侯府，多的是动手的机会。
用过早膳，送沈砚礼去先生府上后，沈妩带着沈言玉去了铺子里。
香铺的事交给张姨打理，沈妩要精心想一想，未来的规划。
沈言玉的话提醒了她。
只要她掌握了权力，便不用忌惮那些权贵了。
快要用午膳时，沈珠来了。
关上房门，神神秘秘地和沈妩说道：“阿妩姐姐，我派去庙里盯着沈夫人的人发现了些事，听之前，你做好心理准备啊。”
沈妩面不改色，“你直说吧。”
沈珠便道：“我的人发现，沈夫人偷偷熬药。我的人取了些药渣去医馆问了，竟是安胎药。”
沈妩眼皮一跳，差点被口水呛到。
咳咳，她做的心理准备还是少了。
沈珠忙道：“姐姐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沈夫人毕竟是沈妩的亲生母亲。
此事不光彩，足以连累沈妩。
沈妩眸色沉了下来，“多少年了，她做事还是如此。”
只顾自己，根本不管旁人的死活。
例如多年前，故意将自己弄丢。
今日，又怀上野种，置忠勇侯府于何地？
为了一个男人，沈夫人连最亲的人都不顾了。
既然那么相爱，当年沈夫人和阮鸣又为何要分开呢？
沈珠小心翼翼地询问：“阿妩姐姐，要我做些什么吗？比如，将她的安胎药换成堕胎药？”
沈妩沉声道：“不必了，什么都不必管。待我将侯府的事处理好了，再去理会。”
“行，你心中有数便好。”
城外寺庙。
先前，为了方便和阮鸣私会，她便遣散了身边所有的奴仆。
如今做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她自己熬好了药，端到房中，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药苦涩异常，可她的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喝完药，她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满脸慈爱。
这时，阮鸣做贼似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关门前，还要朝外用眼神梭巡一圈，确认没有异常才紧紧关上门。
“阿枝，我来了。”
沈夫人睁开眼，有些脆弱，“表哥。”
“今儿个孩子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沈夫人嗔道：“孩子才刚刚满一月，怎么会闹我呢？过几日，你再去找个大夫给我把脉吧。”
阮鸣嗯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下。
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忍不住露出几分愁容：“怀胎十月，能瞒得了那么久吗？假如被发现，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沈夫人眸光坚定：“瞒不住也要瞒。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来的。”
阮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愁容满面。
沈夫人被他的愁绪所感染，也有几分担忧。
她不可能在寺庙里住上十个月。
过年的时候，她必须回侯府。
那个时候，她都显怀了，怕是瞒不住。
凭着她一人之力，无法隐瞒那么久。
沉着脸思索好一会，她想起了一个人。
“或许能让阿妩帮忙，她聪慧，定有法子的。”
听到这个名字，阮鸣大惊：“让沈妩帮你？她会帮你吗？”
沈夫人笑了，“她最在乎的是两个孩子，只要我许诺她好处，她肯定会帮我的。且在侯府之中，除了她，我想不到第二个有能力帮我的人。”
顿了顿，“何况她是我亲生的，我肚子里的，是她嫡的弟弟或妹妹，她不能坐视不理的。”
见阮鸣还有迟疑，沈夫人又道：“我有孕的事暴露了，她别想独善其身，说不定还会连累她的两个孩子。除了帮我隐瞒，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阮鸣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好，听你的。何时让她过来？”
沈夫人轻轻抚摸着小腹，“再等等，等胎像稳固了，我便派人唤她来。”
“都听你的。”
面上的平和，一连维持了好几日。
沈妩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唤来了春娘。
沈妩眯着眼，问道：“你打算何时动手？”
春娘避开她锐利的眼神，低下头，含糊地说：“一直没寻到机会，等寻到机会了，妾身一定立刻动手。”
沈妩起身，走到她面前。
伸出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沈妩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沈妩拧眉，“你该不会是对沈堂动心了吧？”
春娘睫毛颤了颤，没吭声。
沈妩收回手，坐了回去。
唇瓣洋溢着若隐若现讽刺的笑意。
“春娘，你忘了你的过去吗？”
春娘握紧双手，“妾身没有忘记。”
沈妩眸中的神色很冷：“既然没忘，为何还要沉溺于情爱。”
“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对妾身很好，给了妾身很多温暖。”
闻言，沈妩无语到想发笑。
春娘并非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怎么还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这时，她说的任何劝说的话语，都会成为春娘爱情的试金石。
越是被世道所不容，春娘越觉得她和沈堂的爱情伟大，伟大到可以超越一切。
沈妩拿起茶盅抿了一口，“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春娘惊讶地看着沈妩。
沈妩这么好说话？
她迟疑地道：“姑娘是愿意成全妾身？”
沈妩没有回答，只道：“你回去吧。”
春娘怀揣着不安的心离开了。
沈妩的手段，她在江南时听说过。
外表柔弱温柔的女子，手段极其狠辣。
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她有一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一直到沈堂回来，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她的心逐渐安定。
“您会一直对妾身好吗？”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傻春娘，莫说傻话了，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春娘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她和沈堂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很快将沈妩抛之脑后了。
这日，天都黑了沈堂却没回来。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还是没有回来。
春娘坐如针毡，派出了好几拨人去打探消息。
可都没有打听到什么。
直到沈妩过来。
春娘连忙起身，“姑娘怎么来了？快请坐。”
沈妩站在门边，冷冷地道：“你在等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