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地窖常年阴冷潮湿,石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壁炉里的火焰微弱地跳动着,却驱散不了渗入骨髓的寒意。厚重的橡木桌上堆满了羊皮纸卷,墨水瓶里的墨水几乎见底,羽毛笔的尖端因反复蘸取而染上一层深黑。
斯内普坐在桌前,黑袍如阴影般笼罩着他,修长的手指紧握着一支削得极尖的羽毛笔,笔尖狠狠戳在羊皮纸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每划一笔,羊皮纸便多出一道深深的裂痕,仿佛要将学生的论文撕碎。
听着划过羊皮纸的声音,像是一个t……一个t……又一个t……
斯内普的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漆黑的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
偶尔,某篇论文勉强能入他的眼,可他的笔尖依旧毫不留情地划下“A”,仿佛连“E”都是一种奢侈的施舍。
珀加索斯坐在远处,安静地批改着低年级的作业。她的动作精准而利落,羽毛笔在纸上轻轻滑动。她将改好的作业整齐地摞在一旁,余光瞥见斯内普粗暴的动作,微微抬眸。
【教授,你怎么了?】
斯内普的笔尖猛地一顿,随即更加用力地划下一个“t”,羊皮纸几乎被戳穿。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冰冷刺骨,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抵在喉咙上。
珀加索斯在他看向自己的瞬间移开视线,目光重新落回羊皮纸上,仿佛刚才的询问只是随口一提。
“药材处理好了?”
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冷硬,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气。
【处理好了。】
珀加索斯平静地回答,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他在生气——为什么?
斯内普的指节泛白,羽毛笔在他手中几乎要被捏断。
“处理好了,就滚回去。”
斯内普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低下头继续批改,笔尖在纸上划出更加凌厉的痕迹,仿佛要将某种情绪彻底宣泄在学生的论文上。
珀加索斯没有动,她注视着对方紧绷的侧脸,片刻后,从口袋里取出一瓶魔药。
魔药是浅绿色的,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轻轻晃动时,瓶内细碎的叶片状物质缓缓漂浮,闪烁着微弱的荧光,像是被囚禁的星光,充满生命力。
【教授,你看起来不太好,需要休息吗?】
斯内普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盯着那瓶魔药,眼神晦暗不明。
她已经很久没拿出这瓶魔药了……上一次,还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红毛鼬在课堂上大放厥词。
沉默在地窖中蔓延,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最终,斯内普伸手接过魔药,一饮而尽。
魔药滑入喉咙的瞬间,一股清凉的平静感从胸腔扩散,像是冰冷的溪流冲刷过灼烧的怒火。他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紧绷的肩膀也稍稍放松下来。
【教授,你还好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但他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眼中的戾气也消散了大半。
【教授,你怎么了?】
斯内普抬起眼,目光如深渊般幽暗。
“最近卢平没有找我,”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是你在给他送药?”
虽是问句,语气却已笃定。
【是。】
珀加索斯坦然承认。
斯内普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多了一个助教,。”
他的语调阴阳怪气,字字带刺。
珀加索斯瞬间明白了他的怒火从何而来——卢平有了助教,不需要斯内普代课了。
而斯内普,那个多年来渴望黑魔法防御术教职的斯内普,再一次被邓布利多戏耍了。
可惜,他的愿望短期内是不可能实现了。
地窖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羽毛笔偶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
斯内普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可眼底的冷意仍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