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隔天就又来了陈家,进门就笑:“陈婶,好消息!刘家大哥跟俺说,这周日就想让两家大人见个面,把彩礼和婚期定下来,你看行不?”
张仙凤正跟宋茜缝秀梅的新鞋垫,一听这话立马应了:“行!咋不行!周日正好,俺让小伟提前把家里的院子扫干净,再杀只鸡,好好招待刘家的人!”
宋茜也笑着说:“娘,周日俺早起蒸两笼白面馒头,再炒盘野菜鸡蛋,凑四个菜,看着也热闹。”
“中!就这么办!”张仙凤越说越高兴,手里的针线都快飞起来了,“秀梅,你听见没?周日你刘家叔婶要来,到时候别害羞,多跟你婶子说说话,人家要是问你啥,好好回答就行。”
秀梅坐在一旁纳鞋底,听见这话,手里的针顿了顿,脸又红了,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一想到要跟刘损云定婚期,心里就像揣了块甜糖,连纳鞋底都觉得有劲儿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家上下都忙着准备周日的见面。陈小伟每天早起扫院子,还去山上砍了些新柴,堆在灶房门口;宋茜除了做饭、喂猪,还帮着秀兰给秀梅收拾房间,把旧炕席换成了洗干净的新席子,又把秀梅的衣裳叠得整整齐齐;张仙凤则翻出了家里仅有的一块花布,打算给秀梅做个新围裙,见面的时候穿,显得精神。
秀梅也没闲着,每天除了纳鞋底,还跟着宋茜学做饭——她想着,嫁过去之后,得好好照顾刘损云的饮食起居,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己不会过日子。宋茜教她炒鸡蛋,手把手地教她控火候:“火不能太大,不然鸡蛋就炒老了,也不能太小,容易炒散,像这样,慢慢翻,炒到金黄就行。”
秀梅跟着学,第一次炒鸡蛋的时候,不小心把盐放多了,自己尝了一口,苦得皱起了眉,委屈地说:“嫂子,俺咋这么笨,连个鸡蛋都炒不好。”
宋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没事,谁刚开始学都这样,俺刚嫁过来的时候,煮玉米糊糊都能煮糊,多练几次就会了。你看,这次少放点开,再试试。”
在宋茜的耐心教导下,秀梅慢慢掌握了诀窍,后来炒的鸡蛋,金黄松软,味道刚刚好。张仙凤尝了,笑着说:“俺家秀梅越来越能干了,嫁过去肯定能把刘家的日子打理得妥妥帖帖的!”
周日这天,天刚亮,宋茜就进了灶房蒸馒头,陈小伟则去村口等刘家的人。张仙凤给秀梅梳了个双丫髻,还在她头上别了两朵粉色的绒花,又让她穿上了那件蓝布褂,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好看!俺家秀梅真是越来越俊了,保管你婶子见了,越看越喜欢。”
刚收拾好,陈小伟就领着刘家的人来了——刘损云的爹娘,还有刘损云本人,手里拎着三斤红糖、两斤糕点,还有一匹花布,看着格外客气。
“刘叔、刘婶,快进屋坐!”张仙凤赶紧迎上去,拉着刘婶的手往屋里走,“宋茜,快倒热水,把刚蒸好的馒头端上来!”
刘婶笑着说:“陈婶太客气了,还让你们这么忙活。”她目光落在秀梅身上,越看越满意,拉过秀梅的手,摸了摸她的手:“秀梅丫头长得俊,手也巧,一看就是个踏实过日子的好姑娘,俺家损云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秀梅被夸得脸通红,低着头,小声说:“刘婶过奖了。”
刘损云站在一旁,看着秀梅,眼里满是笑意,时不时给秀梅递块糕点,让她吃。宋茜和秀兰看着两人的样子,都悄悄笑了——这俩孩子,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等大家都坐定,王媒婆开门见山:“既然两家大人都在,咱们就说说彩礼和婚期的事。之前刘家说好了,三匹花布、五斤棉花、十块钱,这彩礼没意见吧?”
张仙凤赶紧点头:“没意见!刘家太实在了,彩礼给得这么足,俺们心里都高兴。”
刘叔笑着说:“只要孩子们好好过日子,这点彩礼不算啥。婚期的话,俺们想着,秋收后就办,那时候地里的活也忙完了,粮食也收了,办婚事也方便,你们看行不?”
公爹摸了摸烟袋,看向秀梅:“秀梅,你觉得呢?秋收后办,还有大半年时间,也能好好准备嫁妆。”
秀梅抬头看了看刘损云,见他也看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俺听爹娘的,也听刘叔刘婶的。”
“中!那婚期就定在秋收后,十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宜嫁娶!”王媒婆高兴地说,“接下来这大半年,陈家好好给秀梅准备嫁妆,刘家也把新房收拾收拾,到时候热热闹闹办场婚事!”
两家大人都同意了,接下来就聊起了办婚事的细节——刘家说,到时候会派马车来接亲,还会请村里的人吃喜酒;张仙凤则说,嫁妆会给秀梅准备两床被子、一套锅碗瓢盆,还有几件新衣裳,让她嫁过去不至于受委屈。
聊到中午,宋茜把饭菜端了上来——白面馒头、炒鸡蛋、炖鸡肉、炒野菜,虽然简单,却满满一大桌。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气氛格外融洽。
饭后,刘家的人要走了,刘婶拉着秀梅的手,塞给她一个红包:“丫头,这是俺的一点心意,你拿着,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秋收后,俺就等着你来当俺家的儿媳妇了。”
秀梅赶紧推辞,张仙凤笑着说:“秀梅,快拿着吧,这是你婶子的心意,别推辞了。”
秀梅这才接过红包,小声说:“谢谢刘婶。”
看着刘家的人走了,张仙凤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拉着宋茜的手,笑着说:“这下好了,秀梅的婚事定了,俺也放心了。接下来这大半年,咱们好好给秀梅准备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嫁过去。”
宋茜点点头:“娘,您放心,俺会帮着秀梅准备的,被子、衣裳、鞋垫,都给她做最好的。”
秀梅站在一旁,手里攥着刘婶给的红包,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接下来的大半年,会很忙,要做嫁妆,要学更多的家务,可一想到十月初十就能嫁给刘损云,就能开始自己的小日子,就觉得所有的忙碌都值得。
从那天起,秀梅就更忙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纳鞋底,打算给刘损云、刘叔刘婶各纳一双,还有自己的,凑成四双,寓意着“四季平安”;她还跟着宋茜学做被子,一针一线地缝,每一针都缝得格外认真;张仙凤则把家里的旧衣裳找出来,拆了重新做,给秀梅做新衣裳,虽然布料不是新的,却洗得干干净净,缝得整整齐齐。
宋茜也帮着秀梅准备嫁妆,把自己嫁过来时带的一个木箱子,擦得干干净净,送给秀梅:“秀梅,这个箱子你拿着,到时候装衣裳和嫁妆,虽然旧了点,却很结实。”
秀梅接过箱子,眼里满是感动:“嫂子,谢谢你,你对俺真好。”
“跟俺客气啥!”宋茜笑着说,“你是俺的小姑子,也是俺的妹妹,俺希望你嫁过去能好好过日子,能幸福。”
秀兰也说:“秀梅,到时候你嫁了,俺们姐妹俩见面就没这么方便了,不过你要是想俺们了,就回娘家来,娘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秀梅点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好的嫂子和姐姐,能有这么疼自己的爹娘,是多么幸运的事。而她也相信,嫁过去之后,有刘损云的疼爱,有刘叔刘婶的照顾,自己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幸福。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夏天,地里的庄稼长得绿油油的,秀梅的嫁妆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两床厚厚的被子,四双纳好的鞋底,三套新衣裳,还有一套锅碗瓢盆,都整整齐齐地放在那个木箱子里。每次看着这些嫁妆,秀梅心里就充满了期待,盼着十月初十快点到来,盼着能早日嫁给刘损云,开启自己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