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咬到的？” 章邯冷笑一声，看向王什长，“你呢？你这腰也是自己摔的？”
王什长头埋得更低了：“是…… 是，将军，我晚上起夜，没看清路，摔了一跤，磕到腰了。”
章邯盯着他们看了半天，见几人要么眼神躲闪，要么支支吾吾，明显是在撒谎。
他心里疑惑，这几个什长都是军营里的老人了，平时虽然偶尔拌嘴，但也不会私下打架，而且看他们这模样，倒像是被同一个人揍了似的。
“你们不说是吧？”章邯也不逼他们，只是朝旁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你去查一下，看看这几天营里那几个新来的人，有没有受伤的。另外，去看看这几个什长的营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亲兵领命而去，章邯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北境最近不太平，匈奴那边蠢蠢欲动，还有附近黑风山的土匪时不时出来劫掠，他正愁人手不够，要是营里出了内斗，那麻烦就大了。
没过多久，亲兵回来了，在章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章邯听完，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手里的笔都差点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 章邯声音提高了几分，“张什长他们把自己的营地让给了几个新来的？还都是那几顶最好的营地？”
“是，将军。”亲兵点头，“我去看的时候，那几个少年正在收拾东西。听张什长手下的兵说，是他们什长跟人赌单挑，输了才让的营地。”
章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拍了下桌子，又气又笑：“好啊！这几个活阎王！把我手下的什长都锤了个遍，还让他们不敢说！这几个小子，倒是有点本事！”
亲兵小心翼翼地问：“将军，要不要把他们叫过来问问？要是真在营里寻衅滋事，得好好教训一下。”
章邯摆摆手，靠在椅背上，手指摩挲着下巴。他倒是好奇了，他们是怎么把张什长他们几个揍得不敢吭声？而且还能让这群骄兵悍将心甘情愿地让出营地，看来不是靠权势，是真的打服了他们。
“不用。” 章邯想了想，“先看看再说。不过这几个什长受伤了，手下的兵估计也没心思训练，再让那几个活阎王在营里待着，指不定还得闹出什么事。”
他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个主意。黑风山的土匪最近闹得厉害，掳走了几个村里的百姓，还抢了朝廷的粮草，他正想派人去剿匪，正好把这群活阎王派出去，既能让营里消停几天，也能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本事。
“你去通知一下，”章邯对亲兵说，“把那四个什新来的少年，再加上赵什长的一什，凑成一个屯。任命那个领头的少年苏为屯长，让他们明天一早出发，去黑风山剿匪。”
亲兵愣了一下：“将军，让他们去剿匪？他们才刚来，连营规都没摸清呢，而且赵什长…… 他昨天还和他们起了冲突，怕是不愿意跟几个少年一组。”
“他不愿意也得愿意。”章邯哼了一声，“军令如山！要是连几个土匪都对付不了，那他们也别在军营里待了。”
亲兵不敢再多说，赶紧领命去通知了。章邯看着帐外的风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啊，几个大秦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扶苏就被叫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刚坐起来，就见一个穿着校尉服饰的人站在帐篷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亲兵。
“你就是苏？”校尉上下打量着扶苏，见他虽然年纪小，但站姿挺拔，眼神沉稳，倒不像个普通的少年，心里多了几分好感。
“是。”扶苏起身，拱手行礼，“不知校尉找我有何事？”
“奉章将军之命，给你传个令。”校尉从怀里掏出一卷纸，递给扶苏，“将军任命你为屯长，统领五个什，共五十人，即刻出发，前往黑风山剿匪。黑风山的土匪最近劫掠百姓，抢夺粮草，你们的任务就是扫清匪患，解救被掳的百姓，夺回粮草。”
扶苏接过竹简，愣了一下。屯长？他这才刚到军营几天，连营里的人都没认全，怎么突然就升成屯长了？而且还是统领自己庄子上这几个什，这待遇也太特殊了。
“校尉，”扶苏皱了皱眉，“我刚到军营，资历尚浅，怕是担不起屯长之职。而且剿匪之事重大，我怕……”
“这是将军的军令，你只管领命就是。”校尉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将军说了，你能赢了张什长他们几个，就说明你有本事。至于资历，军营里只看本事，不看资历。你要是怕了，现在说，我回去跟将军说一声，换别人去。”
“我不是怕。”扶苏立刻道，他只是觉得这事太突然，心里有点没底。但转念一想，能把几个什的人聚在一起，不用再跟其他人分开，倒也是件好事。而且剿匪…… 他想起上次之前那伙人牙子，心里顿时有了底。
“我领命。”扶苏收起命令，拱手道，“不知还有一个什是哪个什长统领？”
“是赵什长。”校尉说，“他已经在营门口等着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出发。”
校尉走后，扶苏转身进了帐篷，把消息告诉了众人。
胡亥刚穿好衣服，一听这话，立刻跳了起来：“屯长？大哥，你这升得也太快了吧！昨天还跟什长打架，今天就成屯长了？”
“章将军这是想让咱们离开军营啊。”蒋闾倒是冷静，他摸了摸下巴，“黑风山的土匪，我之前听押送粮草的人说过，挺凶的，抢了不少东西。”
赢元曼担忧地看着扶苏：“大哥，咱们这么多人，那群山贼会不会太危险了？”
“危险倒是不至于。”扶苏失笑摇摇头，想起上次齐国余孽的事，“上次那伙人牙子，是因为是齐国余孽手里有制式的刀弩，还有几个死士的，那是准备造反的，咱们没办法留手？而且当时我们境界功法法器都不如现在，这次只是剿匪，可以尽量留活口，先生说了将来刑徒有大用，多留点。”
孩子们一听要去剿匪，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兴奋了。他们现在比在庄子里力的时候厉害多了，早就想找个机会试试手了，剿匪正好给了他们机会，只可惜不是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