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够?好说好说,可以等等,让我先调养一下。”
小吉祥没有制止,转移了目光,深怕再看下去,剑意会如尸山海那般产生灾变。
听着他已飞远,临近了护宗大阵,小吉祥不屑轻笑。
果如他所预料,听到剑意撕心裂肺地喊道:“开反击大阵!”
“杀!!给我杀了他!”
“轰杀他!!!”
剑飞尘当即回神,传下反击命令!
大阵光芒闪烁,眨眼间酝酿出一柄光剑,刺向小吉祥。
面对这一剑,小吉祥撤回万鼎,放下防御手段。
他想试试历练后的体魄硬度,也好奇阵法威力,他还一次没有经历过。
他敞开胸膛,等待着光剑刺来。
嗞--!剑尖点在胸膛,发出一阵摩擦声。
他对彼此有了一定了解,看着剑尖,心里略感失望。
“这大阵是由灵石或灵气催动,体魄强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以外防内。”
“可这大阵也太弱了,枉我对此用了不少心思,还不如断东江那条小蛇!”
一想到断东江,就联想到鱼,一阵干呕。
此时,众修惊言不断,无不惊叹小吉祥的体魄之强。
剑意宗的弟子们,更是聚精会神,等待着他受伤。
“为什么感觉他一点不疼。”
“这也太随意了吧。”
“快看,有变故了!”
“吐了??!!”
“这...这是受伤了吗?”
“看!又吐了!可能真受伤了吧。”
“真是...活久见啊。”
“那吐的是鱼吗?没看错吧,一整条鱼?”
“天啊,他又把吐的鱼给吞了!这也太恶心了!”
小吉祥纵然干呕恶心,也把呕吐的鱼吃下,多少能增强一点体魄。
强忍着吐意,他抬手一拍,将胸前光剑拍碎。
剑飞尘刚要下令,传来一声焦急:“宗主!大事不好了!大阵后续补给不足!”
他寻声望去:“灵石呢!?”
那弟子回道:“宝库山前,突然出现一个又大又沉的黑色棺材!”
“挡住了入口!我们进不去!取不出灵石!”
“那黑棺,合力也搬不动,术法也都无用!”
剑飞尘脸色一白:“宝库内可有弟子在?用灵石卡将灵石传送出来!”
这个办法他刚说出来,就不抱有希望了。
他身为宗主自然知道,宝库每月一开,每次开启取出一个月的固定用量,根本不会在宝库内安排弟子。
至于从其他方向强攻,只会遭到宝库阵法的攻击。
散去阵法又需一定时间,眼下根本没那个时间。
见大阵越来暗淡,剑飞尘脑海一闪,飞向空中,躬身道:“可是黑棺童子?不知可有商谈余地?”
他对小吉祥略有了解,凭着以往恩怨,今日寻事与黑棺三点,猜测出真实身份。
小吉祥没有犹豫,扯下面具,闭目笑道:“剑飞尘比那老东西聪明,你想怎么商谈?”
既被发现,也没有必要隐藏身份。
先前,用尸肠身份,更方便挑战剑意,若是真容挑战,难免会有波折。
打败剑意,挫败剑意宗气势,有力扼杀反抗之意。
省时省力省灾气。
小吉祥的缜密心思,全场修士根本无心在乎,注意力全部被他的身份吸引。
“黑棺童子!?”
“听说他去中州了啊!”
“傻啊,那都一个月前的事了,回来了呗。”
其中一些童修,赤身黑棺,扮演着小吉祥。
他们见到本尊,激动的难以言表。
“爹爹,真的是他!”
“他怎么换行头了,不穿我这身了吗?”
“换回来了!太好了!又光膀子了!这才对味嘛!”
齐斩仙见到小吉祥真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你你...”
剑飞尘回头瞪了一眼齐斩仙,又对小吉祥恭敬道:“宜解不宜结,不如童子给个条件?”
“好说,叫剑夜给本童子...”
“滚出来!”
见他索要儿子,剑飞尘声音发抖:“童子息怒,息怒...这其中是否有些误会?”
小吉祥没有说话。
提到剑夜,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剑夜二字对他来说,如堤坝一般,且一触即溃,使压在心里的洪水顷刻泄流。
泄洪中,全是十一娘的身影,频频浮现。
泄洪中,花窑的声音聊聊不绝,魂牵梦绕。
数幕多音,宛如心魔久久不散。
剑夜一日不死,他心念一日难通。
剑飞尘见没有商量余地,趁着大阵还在,想讨出一个出路。
“把剑夜给我压上来!”
不多时,剑夜惨白着脸,被两名长老压至。
看着那青年,宛如被掳那日,就在昨日。
“算了,算了算了...”
看着剑夜那熟悉模样,他的状态渐渐癫狂。
“哈哈哈...没事没事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剑飞尘与剑夜闻言,见事情有了转机,一转喜色。
可小吉祥的下一句话,令剑意宗的所有修士,汗毛倒竖,如坠深窟。
无一例外,都流出一身冷汗。
“今日之后...”
“这里就叫...”
“陪葬宗!”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
大阵无灵维持,发出一声清脆。
声音不大,却深入每名修士的耳中。
这碎声,仿佛带着无形力量,直刺他们心中,使心脏砰砰作响。
在众修无神之际,小吉祥有了动作。
只见浓密的黑发,不断变长...变长...再变长...
眨眼间,长度远超出他的身高。
不计其数的黑发,垂直摇曳。
一卷雪风刮过,将黑发拂动凌乱。
似野草肆意生长,似琴弦乱了节奏。
似风,带起了发。
又似发,卷起了风。
天地无声,只有发丝飞舞,仿佛碰撞出铮铮之音。
漫天黑发遍布,给远处万名修士和剑意宗弟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童子且慢,且慢啊!有话好说!”
剑飞尘声嘶力竭,瞳孔不停闪烁。
齐斩仙也跪身求饶道:“童子童子!以往恩怨还请给个机会!就一个机会!”
剑夜被吓得瘫坐在地,不断地点着头,又摇着头,如一痴儿。
请求与哀求,依旧没有盼来小吉祥的同情。
回答他们的,只有铺天盖地的黑发,朝他们刺来。
噗!
噗!!
噗!!!
一名名剑意宗弟子倒下,一件件白衣被染成血衣。
随着一名名弟子死去,鲜血染红广场,血腥随风飘远。
“快跑!”
“我...提不出力气,救我!”
“饶命!!!”
“啊啊啊啊!!”
“剑夜!黑棺!你俩不得好死!!!”
“我后悔!后悔入剑意宗!啊!!”
场面一度混乱,逃的逃不了,反抗的也无力。
恍惚间,广场已血流成河。
格格不入的是,有五十三名剑意宗修士,呆愣在原地。
那一根根夺命黑发,带走同门的生命,却将他们无视。
从他们身边擦过,不伤分毫。
自始至终,安好如初,没受一点伤。
此举,并非小吉祥心慈手软。
他曾测过账房弟子的灾气程度,并作为衡量标准,决定剑意宗弟子的生死。
这五十三名修士,也有灾气,但是不多。
尤其是业气,比凡人还要少。
他也知道,修士也是人,而人无完人,谁能圣人,谁能不错。
没有欲望,没有灾气,又谈何为人。
此举,虽不严谨,但这是他能守住的最后一丝人性与理性。
此时,根根发黑,缠绕住所有未亡的剑意宗弟子。
小吉祥身影一闪,来到一名弟子前。
双指如剑,刺入这名弟子的下巴,又从天灵刺出。
随后扯断头颅,头颅掉落的途中,又被一根黑发贯穿。
血腥,使他畅快,更易发泄恨意。
接着,他晃身来到另一名弟子面前。
一指点在喉结,从后脖穿透而出。
扯断头颅,又被一根黑发贯穿。
数息时间,一具具无头尸,砰砰倒地。
“剑意,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你以为我给你吃的是丹药吗?”
“你以为我没想到你会逃吗?”
“你以为我没安排其他手段吗?”
“为了这一日,我日思夜想啊!哪怕就是登门入宗...”
“我都安排了三道后手!”
“你和他们,太让我失望了!”
小吉祥的声音,响在一具具尸体间,飘忽不定,幽幽徐徐。
听在剑意耳中,宛如索命之音。
“不,不是这样的!噗!”
剑意喷出一口鲜血,夹杂着内脏,绝望地跪在地上。
最后一名弟子倒下,小吉祥已是一头血发。
长长的血发,如红毯一般,铺在他的周身。
远处众修,惊惧无比。
更令他们惊悚的是,红毯之末,串着近万颗头颅!
每一根黑发,拴着一颗头颅!
每颗头颅神情不一,伤残不同!
有的惊惧之色,缺了眼珠!
有的哀求之色,少了舌头!
有的看不出神情,被头皮挡住!
有的被黑发从左眼穿入,右眼穿出!
有的从右耳穿入,左耳穿出!
有的从后脑穿入,嘴里穿出!
这一幕,冲击力极强。
拜寿的万名修士,聚集在广场一角,颇有一种抱团取暖之意。
他们眼中,流露浓烈惧意,不敢直视这红毯的主人!
淮断长咽着一口又一口唾沫,百感交集。
而朱启,早已没了想法,在小吉祥露出真身时,脑海就已一片空白。
小吉祥束来剑意、剑飞尘、齐斩仙与剑夜。
“你们四个,只能活一,商量吧。”
丢了魂般的剑意,如行尸一般,僵硬转头,看向剑意。
齐斩仙也看去。
最后,剑飞尘一咬牙,也看向剑意,挣扎,犹豫,那毕竟是他亲儿子。
而剑意,仿佛被吓傻,一脸的死志。
剑意轻咳一声,虚弱道:“请童子解惑,我剑意宗如何对您了?”
除了掳童,他不问宗事,至此不知缘由。
“哦?你不知道?”
“不知详情,宗内大小事务,我不细问,倒是听飞尘提起过您,说您在烟云城斩了宗内九岁代。”
“你真是老糊涂了啊!”小吉祥一边擦拭着血发,一边道:“对了,你今日大寿,本童子祝你...吉祥如意。”
“这是给你准备的寿礼!”
“颅断魂散!”
话音刚落!
小吉祥单手成爪,扣住剑意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