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武家屺抵达断云峰顶时,已是正午时分。裂天石就立在峰顶中央,高约三丈,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阳光照在上面竟没有丝毫反光。武家屺深吸一口气,走到石前,双手握住刀柄,缓缓举起裂岩刀。
这一次,他没有急于出刀,而是闭上眼睛,将这些年练刀的所有感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少年时在武家村院中对着木桩练刀的枯燥,苍澜郡战场上与韩长老对战时的生死一线,东临港破坏幽魂教计划时的冷静挥刀……所有的经历都化作了对刀的理解,融入到那五式基础刀招中。
“喝!”
一声长啸,武家屺猛地睁眼,眼中闪过一道锐光,裂岩刀带着千钧之力劈下。没有灵力爆发的璀璨光芒,只有刀身与空气摩擦产生的沉闷声响。但就在刀刃即将触碰到裂天石的瞬间,刀身上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纹路,那是刀意凝聚到极致的征兆!
“砰…”
刀刃与裂天石相撞,没有预想中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道裂痕从刀刃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如同蛛网般遍布整块裂天石。下一秒,裂天石轰然碎裂,碎石飞溅,而武家屺手中的裂岩刀,却依旧稳稳地停在半空,没有丝毫晃动。
“武王境……成了!”
武家屺感受着体内骤然暴涨的灵力,以及与裂岩刀之间愈发紧密的联系,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的武王境,不是靠丹药堆砌,也不是靠功法突破,而是靠一刀一刀练出来的,扎实得如同断云峰的基石。
就在这时,峰顶的空气突然一阵扭曲,一道身影凭空出现。那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袍,面容俊朗,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墨”字。他看着武家屺,眼中带着一丝惊讶:“以基础刀招破境武王,还劈开了裂天石……武家这代,倒是出了个奇才。”
武家屺握紧刀柄,警惕地看着来人:“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我是谁不重要。”青袍人笑了笑,抬手一挥,一道青色灵力化作卷轴落在武家屺面前,“重要的是,有人想请你去一趟‘墨隐城’,参加一场‘刀道会’。”
武家屺打开卷轴,只见上面用金色的字迹写着:“墨隐城将于三月后举办刀道会,广邀天下用刀之人,切磋技艺,共论刀道。胜者可获‘无痕刀谱’,更能得见墨隐城城主——墨玄真人。”
“墨隐城?墨玄真人?”武家屺皱眉,他从未听过这两个名字,“我为何要去?”
“因为你的刀,缺了一样东西。”青袍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墨隐城藏着天下刀道的根源,只有去了那里,你才能真正明白‘无招胜有招’的极致是什么。而且……落霞郡的平静,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武家屺心中一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袍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指了指远处的天空:“你看那片云。”
武家屺抬头望去,只见天边原本晴朗的天空中,不知何时聚起了一片灰黑色的云,那云层翻滚着,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却又不同于幽魂教的阴煞。
“那是‘蚀灵云’,”青袍人缓缓开口,“传闻是上古时期‘刀魔’死后所化,所过之处,灵力会被吞噬,刀修的刀意更是会被侵蚀。如今蚀灵云重现,天下刀修都将面临劫难。而墨隐城的刀道会,便是为了集合天下刀修之力,对抗蚀灵云。你若不去,不仅你的刀道再难进步,落霞郡也会被蚀灵云笼罩。”
说完,青袍人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峰顶:“三月后,墨隐城城门为你敞开。去与不去,全看你自己。”
武家屺握着手中的卷轴,又看了看天边的蚀灵云,陷入了沉思。他转头望向落霞郡的方向,仿佛能看到小彩在梧桐树下修炼的身影,能看到武修宗在军营中练兵的场景。他知道,自己不能只想着个人的刀道,落霞郡的安危,他也必须守护。
当武家屺带着卷轴回到落霞郡时,小彩正在院中等他。看到他身上暴涨的武王气息,小彩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突破了?”
武家屺点头,将裂天石的事情以及青袍人的出现、蚀灵云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彩。小彩听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蚀灵云……我在古籍中见过记载,那是比幽魂教阴煞更可怕的存在,专门克制修炼者的灵力,尤其是刀修。看来,这墨隐城,我们必须要去。”
“你也要去吗?”武家屺有些惊讶。
“当然。”小彩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你的刀道需要突破,落霞郡更需要安全,而且……我总觉得,这蚀灵云的出现,背后不简单。或许,与上古时期的秘辛有关。我身为化神境,或许能帮上忙。”
武修宗得知消息后,也十分支持二人前往墨隐城。他从武家库房中取出一件年代已久远的宝甲,递给武家屺:“这是你爷爷当年在边境征战时穿的‘玄铁鳞甲’,能抵御武王境强者的全力一击,你带着它,路上也好有个保障。”又递给小彩一枚玉符:“金翅蜂鸟只能在境内传送信息,这是‘传讯玉符’,若遇到危险,只须捏碎玉符,我会立刻派人支援。”
……
三日后,小彩与武家屺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前往墨隐城。临行之前,狐女特意赶来,将一枚鲸鳞交给小彩:“这是玄甲鲸王的鳞片,能在水中隔绝气息,也能抵御一定的灵力攻击。墨隐城靠近‘无妄海’,或许能用得上。”
武家屺也将裂岩刀重新打磨了一遍,刀身愈发锋利,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他摸了摸刀柄上自己多年来握出的痕迹,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决心。
二人离开落霞郡的那天,天刚蒙蒙亮。武修宗与孙伏鼎亲自送到城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山道上。
“你说,他们能顺利回来吗?”孙伏鼎轻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