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林墨留下的血书,楚尘一行人踏上了返回国都的路。黑风谷的黑雾在朝阳中渐渐散去,露出了原本荒芜的山谷地貌,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决战从未发生。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林家的冤案即将重见天日,而苍澜国的朝堂,也将迎来一场剧烈的震动。
楚尘坐在马车里,手中紧紧攥着那卷血书。血书的纸张粗糙,上面的血迹早已变成暗褐色,却依然能感受到当年镇北侯写下这些文字时的悲愤与不甘。他反复研读着上面的内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打着他的心脏。原来当年诬陷林家的,竟是权倾朝野的丞相魏庸——那个平日里总以“清正廉明”自居,深受国王信任的老者。
“在想什么?”凌雪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看到楚尘紧锁的眉头,轻声问道。她的手臂伤口已经拆线,但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如同刻在皮肤上的勋章。
楚尘将血书递给她:“你看这里,魏庸不仅伪造了通敌的证据,还买通了当时的监斩官,将所有可能翻案的线索全部销毁。若不是林墨拼死留下这卷血书,恐怕林家的冤屈永远都无法昭雪。”
凌雪看完血书,脸色凝重:“魏庸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想要扳倒他,仅凭这卷血书恐怕不够。”
“我知道。”楚尘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所以我们必须步步为营。国师已经派人暗中调查魏庸与北漠的往来,赵将军也在清点当年参与林家灭门案的人员名单,只要能找到更多证据,就能让他无从抵赖。”
马车驶入国都时,百姓们夹道欢迎,街道两旁摆满了鲜花,欢呼声此起彼伏。他们知道是楚尘一行人铲除了残煞组织,守护了苍澜国的安宁。楚尘掀开窗帘,看着百姓们脸上真挚的笑容,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查清真相的决心——他不仅要为林家昭雪,更要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刚回到国师府,国王便派人传来口谕,召楚尘、国师和赵将军即刻进宫议事。三人不敢耽搁,立刻整理好衣冠,赶往皇宫。
皇宫的御书房内,气氛肃穆。国王坐在龙椅上,脸色带着几分疲惫,显然这些日子也为残煞之事劳心费神。看到三人进来,他连忙起身:“楚公子,国师,赵将军,你们辛苦了!此次能铲除残煞,多亏了你们。”
“臣等不敢居功,皆是陛下洪福,将士用命。”国师拱手说道。
国王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坐下,随即脸色一沉:“朕听说,残煞的首领林墨,是当年镇北侯林家的后人?”
楚尘心中一凛,知道国王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起身拿出血书,双手奉上:“陛下,这是当年镇北侯留下的血书,上面详细记载了被诬陷的经过。林家并非通敌叛国,而是被丞相魏庸所害。”
太监将血书呈给国王,国王展开仔细阅读,脸色越来越凝重,双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岂有此理!魏庸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欺瞒朕这么多年!”他猛地将血书拍在桌上,龙椅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陛下息怒。”国师连忙起身,“此事牵连甚广,还需谨慎处理。魏庸党羽众多,若贸然动手,恐引发朝堂动荡。”
赵峰也附和道:“国师所言极是。臣已查明,当年参与林家灭门案的官员中,有不少如今已是朝中重臣,若不能一网打尽,恐留下后患。”
国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楚公子,你有什么想法?”
楚尘站起身,目光坚定:“陛下,臣以为,可先不动声色,让国师和赵将军继续收集魏庸通敌的证据,同时由臣出面,以安抚林家亡魂为由,在国都为林家建立祠堂,试探朝中各方反应。若魏庸心虚,定会有所动作,届时我们便可顺势将其拿下。”
国王点头:“此计甚好。就按你说的办,朕会暗中支持你们。”
离开皇宫后,楚尘立刻着手为林家建立祠堂之事。消息传出,朝堂果然一片哗然。以魏庸为首的官员纷纷上书反对,称“叛臣之后不配入国都立祠”,而一些与魏庸素有嫌隙的官员则表示支持,认为“应查清真相,再论是非”。
魏庸得知消息后,坐在相府的书房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看着窗外飘落的树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楚尘……看来林墨没说错,你果然是个麻烦。”
站在一旁的管家低声说道:“大人,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魏庸摇了摇头:“现在动手,只会引火烧身。楚尘刚立大功,深得陛下信任,动他等于自寻死路。”他沉思片刻,“不过,我们可以给他找点麻烦。你去告诉户部,就说国库空虚,建祠堂的银子暂时拨不下来。再让御史台的人弹劾他,说他私通叛臣后人,意图不轨。”
管家领命而去,魏庸拿起桌上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从政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一个毛头小子想扳倒他,简直是异想天开。
然而,魏庸没想到的是,楚尘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招。在户部以“国库空虚”为由拒绝拨款后,楚尘便发动国都的百姓募捐。百姓们感念楚尘铲除残煞的恩情,又听闻林家是被冤枉的,纷纷慷慨解囊,短短三日便凑齐了建祠堂所需的银子。
御史台的弹劾也被国王压了下来,反而下令让御史台“严查林家旧案,不得姑息养奸”。这一系列的变故,让魏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祠堂奠基仪式那天,楚尘亲自到场主持。国都的百姓几乎都来了,人山人海,场面壮观。就在仪式进行到一半时,突然有一队官兵冲了过来,为首的是魏庸的亲信,刑部侍郎张谦。
“楚尘,你私通叛臣,意图谋反,跟我回刑部受审!”张谦厉声喊道,手中拿着一份所谓的“罪证”。
百姓们见状,纷纷挡在楚尘面前:“楚公子是好人,你们不能抓他!”“快把这个奸臣赶走!”
楚尘看着张谦,冷冷一笑:“张侍郎,你奉谁的命令而来?是魏庸吗?”
张谦脸色一变:“休要胡说!我是奉旨拿人!”
“奉旨?”楚尘拿出一块玉佩,那是国王暗中赐予他的信物,“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干扰祠堂奠基仪式,违者以抗旨论处。你敢违抗圣旨吗?”
张谦看到玉佩,吓得脸色惨白,他没想到楚尘竟有国王的信物。“我……我……”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赵峰将军率领一队禁军赶来:“张谦,你擅闯仪式现场,扰乱秩序,拿下!”
禁军一拥而上,将张谦和他带来的官兵全部拿下。百姓们见状,纷纷欢呼起来。楚尘看着被押走的张谦,知道这只是开始,与魏庸的决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在相府内,魏庸得知张谦被抓的消息,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废物!一群废物!”他知道,楚尘已经开始反击了,接下来,他必须动用最后的底牌了。
夜色渐深,魏庸悄悄来到府中的密室,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北漠的狼头标志。他拿起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楚尘,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逼我的。”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楚尘站在祠堂的地基旁,望着天边的乌云,心中清楚,他必须尽快找到魏庸通敌的铁证,否则一旦北漠大军压境,苍澜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