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冢剑的银白微光还没把煞渊缝的残雾驱散,剑魂树断口处的新芽突然“咔”地裂了道缝——不是生长的脆响,是黑丝从芽尖往里钻的闷响,缠在芽上的青光像被针扎破的纸,丝丝缕缕往黑丝里渗。小念刚握紧剑柄要去查探,阿武的佩剑突然从队伍里冲出来,剑刃对着新芽劈去,锈迹斑斑的剑脊撞上黑丝的瞬间,竟炸出一串火星:“是煞剑丝!它在往树心里钻,要把剑魂树的新芽变成煞剑苗!”
戚将军的断剑立刻跟上去,淡金魂息裹住阿武的剑,想把黑丝扯出来,可指尖刚触到黑丝,就被烫得缩回去:“这丝比之前的煞根烫!里面裹着矿根的火煞!”话音未落,煞渊缝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簌簌”声,不是风卷残叶,是无数柄剑在石缝里摩擦的声响——小念抬头望去,只见那片残雾里飘起无数个半透明的茧,每个茧都裹着柄剑的影子,茧面上爬满和新芽里一样的黑丝,正是之前没来得及救的剑魂,竟被煞力裹成了“煞剑茧”!
“不好!本源煞剑影在矿根里结茧!”剑兵长的残魂光剑突然指向雾深处,光剑的微光映出更骇人的景象——那些煞剑茧正顺着地底的剑纹往剑魂树爬,茧尖的黑丝已经扎进地面,像根根吸管,在吸剑魂树的新芽力,“它要借剑魂树的新芽当‘茧引’,把这些剑魂孵成‘煞剑蛾’!一旦孵出来,它们能顺着剑纹爬进任何一柄剑里,吞了剑魂!”
青禾突然把碎成几片的晶石按在地上,碎片拼出的形状竟和煞剑茧的轮廓重合:“矿心碎片能感应煞力!你们看——这些茧的位置,连起来是条通往矿根的‘剑茧路’!本源煞剑影是想让煞剑蛾顺着这条路,直接钻进剑魂母脉!”
小念刚要挥镇冢剑劈向最前的煞剑茧,阿武的剑突然震颤,剑身上的“戚”字剑牌竟掉在地上,牌面的黑锈褪去,露出里面刻着的细小花纹——是矿根的地形图!“这是……当年矿根的‘镇脉剑纹’!”阿武的剑魂从剑里探出来,指着牌上最深的一道刻痕,“这里是剑魂母脉的‘守脉台’,当年我跟着剑兵长在这儿刻过镇脉剑,说要是矿煞再犯,就用镇脉剑引剑魂母脉的力,能烧尽所有煞!”
可没等小念细看,最前的煞剑茧突然“啵”地炸开,里面飞出来的不是剑魂,是只巴掌大的黑蛾——翅膀上印着剑形纹路,触须是两根细煞丝,刚飞出来就往最近的断剑扑去,触须一缠剑刃,剑身上的青光就“滋滋”往下掉,小兵影惨叫:“它在吸我的剑魂!”
“是煞剑蛾!”剑兵长的光剑劈出一道光刃,把那只蛾劈成黑灰,可灰里又钻出三只小蛾,“杀不尽!它们是用剑魂的力孵出来的,杀一只,就从茧里补三只!”
戚将军突然冲过去,淡金魂息裹住一串煞剑茧:“我用魂息封茧!小念,你带阿武去守脉台找镇脉剑!只有引母脉的力,才能连茧带蛾一起烧!”可魂息刚触到茧,茧面上的黑丝突然反缠上来,往戚将军的剑魂里钻:“将军!这丝会吸魂息!”阿武急得挥剑去砍,却被戚将军拦住:“别砍!砍破茧,蛾就飞出来了!快带小念走!”
小念咬牙,握镇冢剑挡在戚将军身后,剑身上的银白纹络亮起来,对着煞剑蛾扫去,蛾碰到光就烧成灰,可更多的茧在炸开,蛾群像片黑云,往断剑们的方向压来。赵将军的古剑突然横在半空,青金色魂息化作一张光网,网住大半蛾群:“小念!快走!我和兄弟们撑不了多久!”光网里的蛾疯狂撞网,网面上的光丝开始变暗,有几只蛾竟咬断光丝,钻出来扑向赵将军的剑。
阿武拉着小念往守脉台跑,他的剑贴着地面,剑牌上的镇脉剑纹亮起来,引着两人往煞渊缝深处钻——越往里走,地面的剑纹越密,每道纹里都渗着黑丝,脚踩上去像踩在烧红的剑刃上,刺骨又烫脚。“前面就是守脉台!”阿武指着前方一道石门,门上刻着无数剑形,正是镇脉剑的纹路,可石门缝里渗着浓黑的雾,雾里传来剑刃摩擦的声响。
小念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她心头一沉:守脉台中央立着三柄锈剑,剑身上的镇脉纹全被黑丝裹住,剑下的石台上,本源煞剑影正盘在那里,化作一团黑雾,黑雾里裹着个半成型的剑形——正是煞剑胎!“来得正好!”黑雾突然炸开,化作人形,手里握着半柄煞母剑,剑身上的纹络和镇脉剑一模一样,“等我把煞剑胎嵌进镇脉剑,整个剑魂母脉就成我的了!”
阿武突然挥剑冲过去:“休想!当年我没守住守脉台,这次绝不会让你得逞!”可他的剑刚触到煞母剑,剑身上的镇脉纹突然亮起红光,竟和煞母剑的纹络缠在一起,阿武突然闷哼:“剑……剑在被它吸!”煞剑影冷笑:“你剑上有镇脉剑的残力,正好当煞剑胎的养料!”
小念挥镇冢剑劈向煞剑影,剑刃相撞的瞬间,镇冢剑突然震颤,剑身上的银白纹络竟被煞母剑的黑纹抵消了大半:“怎么会?”“镇脉剑被我缠了,你的镇冢剑借不到母脉的力!”煞剑影猛地发力,把小念震飞出去,小念撞在石门上,镇冢剑脱手,插进石缝里。
煞剑影伸手去抓阿武的剑,要往煞剑胎上按,就在这时,守脉台的石墙突然炸开,戚将军的断剑冲进来,淡金魂息裹住阿武的剑:“阿武!我来帮你!”可煞剑影反手一挥煞母剑,剑刃对着戚将军劈去,阿武突然挡在戚将军身前,他的剑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剑脊“咔”地裂开:“将军……别管我……毁了煞剑胎!”
小念趁机爬起来,去拔石缝里的镇冢剑,可剑刚拔出来,石缝里突然钻出无数黑丝,缠上她的手腕,往她的剑魂里钻——是煞剑影的煞丝!“你以为你能拔剑?”煞剑影转头,黑雾里的煞剑胎突然亮起来,“我早就用煞丝缠了守脉台的石缝,你一拔剑,就成我的养料!”
小念只觉得掌心发烫,镇冢剑的光越来越暗,可她突然想起阿武剑牌上的镇脉剑纹,猛地把镇冢剑贴在石墙上的剑纹上:“阿武!用你的剑碰镇脉剑!引母脉的力!”阿武立刻照做,他的剑刚触到镇脉剑,两柄剑上的镇脉纹突然全亮起来,顺着石墙往守脉台中央爬,缠上那三柄锈剑!
锈剑上的黑丝突然“滋滋”退去,镇脉纹亮得刺眼,守脉台突然剧烈震颤,石台下钻出无数道金光,往煞剑胎冲去!“不——!”煞剑影疯狂挥煞母剑,可金光裹住煞剑胎,瞬间烧起来,黑雾里传来惨叫:“我不会就这么输的!母脉的煞还没尽!”
煞剑影化作一道黑丝,往石台下钻去,阿武的剑立刻追上去:“别让他跑了!”可黑丝钻进石缝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句冷笑:“三天后!母脉煞爆!剑冢等着沉!”
金光渐渐散去,煞剑胎被烧成灰烬,三柄镇脉剑的锈迹褪去,露出里面淡金色的剑身。戚将军扶起阿武的剑,剑脊的裂缝里渗着青光:“阿武,你没事吧?”阿武的剑魂探出来,笑着摇头:“没事,守脉台保住了。”
小念握着镇冢剑,剑身上的银白纹络又亮起来,可她看着石缝里残留的黑丝,眉头紧锁:“三天后母脉煞爆,我们得找到煞源的核心,不然剑冢还是保不住。”
青禾突然跑进来,手里拿着片从煞剑蛾身上烧剩下的翅膀:“你们看!这翅膀上的纹络,和矿心碎片的纹络能对上!说不定矿心碎片能找到煞源核心!”
赵将军的古剑也带着断剑们赶来,剑身上的青光还在发颤,却透着坚定:“不管是煞爆还是煞剑影,我们都陪你一起挡!”
小念握紧镇冢剑,对着众人点头,剑身上的光映着守脉台的镇脉剑,亮得刺眼:“三天后,我们就在这儿,等煞剑影出来——这次,我们不光要断煞源,还要把矿根的煞,全烧尽!”
守脉台的三柄镇脉剑突然“铮”鸣,和镇冢剑的声音缠在一起,顺着剑纹往矿根深处传去,像是在向煞源宣战,又像是在唤醒母脉里沉睡的剑魂——下一场仗,就在三天后,在剑魂母脉的最深处,用剑,守住整个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