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膳坊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终于恢复了宁静。空气中还残留着饭菜的香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膏清冽。李小邪靠在柜台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一天,先是应付了复产的忙碌,接着是柳飘飘那丫头突如其来的“未婚妻宣言”搅局,着实不轻松。
“邪哥,喝点水吧。”林婉儿端着一杯温开水走过来,轻轻放在他手边。她低着头,声音有些闷闷的,不像平时那般清脆。
李小邪接过水杯,看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侧脸和微微抿着的嘴唇,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柳飘飘白天那番胡闹,还是在这丫头心里留下了疙瘩。
“还在想白天那疯丫头的话?”李小邪喝了口水,语气尽量放得轻松,“她是我师门的小师妹,从小被惯坏了,说话口无遮拦,什么未婚妻,全是她瞎编的,你别往心里去。”
婉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圈似乎还有些微红,她小声说:“我知道……就是……她好像很喜欢邪哥你的样子……”
“她那叫喜欢捣乱!”李小邪没好气地打断,“从小到大就以给我找麻烦为乐。你别理她就行。”
婉儿“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的带子,沉默了片刻,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起清澈的眸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轻声问道:“邪哥……之前市监局的事情,还有那些找麻烦的人……我听刘叔说,是……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姐姐帮了忙?”
李小邪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该来的总会来。他面上不动声色,含糊地应道:“嗯,算是吧。找了个合作伙伴,她那边有点门路,就把事情解决了。”
“哦……”婉儿拖长了尾音,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更浓了,“那个大姐姐……是不是……就是上次刘叔说的,那个又漂亮、又厉害、开大公司的……秦总?”
李小邪看着婉儿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知道瞒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承认:“是,就是她。秦凰。我们谈的是正经生意合作,她提供药材和渠道,我这边负责生产和技术。”
“秦凰……”婉儿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在咀嚼其中的分量。她虽然只是个学生,但也从街坊们的议论和刀疤刘偶尔夸张的描述中,隐约知道这个名字在清河市代表着怎样的权势和……神秘。一个如此漂亮又位高权重的女人,为什么会主动帮助邪哥?真的只是看好白玉膏的生意吗?
她心里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担忧,像是自己最珍视的宝贝,突然被一个光芒万丈、实力强大的外人给盯上了。她咬了咬下唇,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叮嘱道:“邪哥,那个秦总……听起来就很厉害。你跟她谈生意……一定要小心一点。谈生意就好好谈生意,别的……别的方面,要多留个心眼。”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也微微泛红,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她担心李小邪被那个“又漂亮又厉害”的秦凰迷住,或者陷入更复杂的境地。
李小邪看着婉儿这副明明醋意翻腾却强装镇定、笨拙地表达关心的小模样,心头那点烦躁莫名地被抚平了些许,甚至有点想笑。他伸手,习惯性地想揉揉她的头发,手伸到一半,想起白天柳飘飘引发的误会,又讪讪地收了回来,只是语气温和地保证道:“知道了,小管家婆。你邪哥我心里有数,就是纯粹的合作关系,赚点钱,把咱们的日子过好。”
得到他的保证,婉儿脸上的阴霾似乎散去了些,轻轻点了点头,嘴角重新漾开一丝浅浅的笑意:“嗯!邪哥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