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哥,二十串肉筋,多放辣!”
“好嘞,马上!”
李小邪吆喝着,手里动作不停,炭火映照着他略带痞气的侧脸,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烤架上,“刺啦”一声化作白烟。他看起来和任何一个为生活奔波的小摊贩没什么两样。
林婉儿安静地坐在小马扎上,就着摊位角落的灯光看书,偶尔抬头,目光温柔地追随着李小邪忙碌的身影,在他需要时,及时递上调料或干净的盘子。那晚的惊吓似乎已经过去,她和李小邪之间那种“共同创业”的默契愈发浓厚。
刀疤刘嗓门洪亮地招呼着自己摊位的客人,时不时跟路过相熟的老王、李婶扯几句闲篇,夜市里弥漫着一种久违的、令人心安的烟火气。
然而,在这片看似完美的宁静之下,李小邪的内心却并未完全放松。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未随着“毒蜂”和其接应者的消失而散去,反而变得……更加微妙了。不像之前带着恶意的审视,更像是一种……冰冷的、不带感情的观察,如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将他的一切细微举动都纳入视野。
他知道,这感觉来自谁。
他的师弟,白夜。
想到白夜,李小邪翻动肉串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那有着严重洁癖和强迫症的师弟,居然会为了帮他处理手尾,踏足城郊那种肮脏破败的仓库。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信号。
白夜的出现,与其说是“守护”,不如说是一种宣告——师门的目光,已经重新聚焦在他身上。白夜清理掉“毒蜂”的接应者,未必是出于同门之谊,更可能是一种“清理门户”前的……确保环境“整洁”?或者,是某种他尚不清楚的师门规则,不允许外人过度插手“内部事务”?
李小邪在心里嗤笑一声。他这个师弟,做事风格还是这么的……“别致”。用消毒湿巾处理现场,也真亏他想得出来。这与其说是帮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和炫耀:我看不惯你的活法,但我暂时不会动你,顺便帮你把垃圾收了,因为你的垃圾……太不优雅,碍着我的眼了。
“邪哥,想什么呢?肉筋快烤糊了!”林婉儿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提醒在他耳边响起。
李小邪猛地回神,赶紧把快要冒烟的肉筋挪到火小的地方,讪笑一下:“没事,算账算走神了。”他随口扯了个谎,熟练地撒上最后一把孜然,将烤好的肉筋装盘递给客人。
他不能告诉婉儿这些。师门的世界,距离她太遥远,也太危险。他只想让她安安稳稳地上学,实现她的梦想。
“婉儿,白玉膏的初步反馈怎么样?”李小邪换了个话题,一边烤着新的食材,一边问道。
提到这个,林婉儿立刻来了精神,合上书,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好!刀疤刘叔叔手上的老疤淡了好多,李婶也说开裂的手舒服多了,老王还问能不能多给他几瓶,他愿意付钱呢!”她掰着手指头数着,脸上洋溢着成就感,“就是……我们现在量太少了,鬼手师叔提供的药材渠道,我们还没联系。”
“嗯,这事我记着呢。”李小邪点头,“等这两天忙过这阵子,我就去联系。先把小范围的口碑做扎实。”
看似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事业有了雏形,麻烦暂时退去,身边的女孩温柔懂事。
李小邪长叹一口气,心底那根弦,始终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