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仁完这一说,就算是给申怀安盖棺定论了。
整个大殿谁都没有想到,上官仁完竟然不帮申怀安说话,反而打压他。
要知道申怀安可是他举荐进京的啊。
上官仁远此话一出,连皇上和龚少文都愣住了,要知道当朝左相和右相素来不合。
不管什么事都要争个输赢,可上官仁远自从清源回京后,处处忍让。
今天竟然还同意了左相的提议,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连上官仁完所节制的户部、礼部和工部的各尚书和侍郎都觉得有些不妥。
这一边好不容易出了个申怀安,可压左相那边一头,这是何等快哉,为何右相竟然也怕申怀安冒头。
其实上官仁远知道,过多赏赐反而会让申怀安成为出头鸟。
现在只能保持低调,这也是在护着申怀安。
听到左相和右相都这样说,国子监冯尚立即站出来道:
“启奏陛下,如此对申怀安确有不公。申怀安乃大梁才子,百年不遇。
先不说其立下的功劳,就凭他出的诗集和今天智斗荆楚公主的聪慧,试想在大梁还有何人能出其右。
如此有才之人,还立下不世功劳,刚进京就立功,这让有些人有点挂不住了。
一点小事都被这些朝臣放大,然后打压。
臣乃读书人,臣代表读书人的身份向陛下进言。
请重赏申怀安,以安天下学子之心,以正朝堂不正之风。”
吏部万之谦:“冯学士,此言差矣,圣上问话,我们只是如实禀告罢了。
再说申怀安上朝来迟、殿前失仪及冒犯荆楚公主,这些都是事实,还请不要牵强附会?”
国子监冯尚:“万大人,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申怀安献曲辕犁一事,他本可自行打造然后售卖,这得赚多少银子?
可申怀安全部上交朝廷,就这一点敢问各位大人,谁能做到?
荆楚借款,前些天在朝堂之上,就连右相大人都差点被逼到墙角了,满朝文武谁站出来了?
反而一个刚进京的新丁无畏挺身而出,这才几天硬是将借款给解决了,你们谁能做到?
再就是今天,满朝文武连一题都答不上来。
要不是申怀安匆匆赶到,我大梁的脸面都要被尔等给丢尽了。
现在事情都办好了,这些功勋你们都看不见。
反而追究一些失仪的小事,你们的眼睛都瞎了。
还有什么对荆楚公主不敬,朝堂之上荆楚使臣对我大梁何来的敬重?
我觉得申怀安反击的漂亮,你们不敢,可申怀安敢了。
不仅挽回了大梁颜面,还重创了荆楚使臣。
这一反一复,反而使两国的联盟更加的稳定,试各位大人,你们谁能做到?
我知道申怀安一个乡野小子,刚进京就抢了各位大人的风头。
让你们难堪,你们觉得脸上无光,联手打压。
你们这些四品三品,甚至还有二品大员,你们不觉得害臊吗?
不觉得丢脸吗,不觉得可耻吗?
陛下,臣国子监院长冯尚,代表国子监和天下学子,恳请圣上封赏申怀安。
以显陛下求贤之德,以彰大梁爱才之名,以正大梁朝堂之风,以安天下学子之心。”
国子监院长冯尚长篇大论的输出,让百官纷纷哑口。
这位可是当朝大学士,谁敢和他争辩。
到时他让国子监的学子写些文章编排你,你里外不是人。
今天以站在大殿上的人都不是善茬,不过也都不会去和国子监冯尚去论理。
这个并不是怕他,而是不值得。
目前到了这个局面,皇上一时也不好决断。
本想就如此封赏申怀安一事,询问一下百官,没想到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皇上思索了一下,开口道:
“左爱卿和上官爱卿难得的意见一至,再说冯学士的话也很有道理,朕一时也不好做决断。
申怀安,你才华出众,而且有功在身。
目前已是朝中正五品官员,但今日你殿前失仪,还冒犯荆楚公主,差点酿成大祸。
好在荆楚公主不和你计较,不然你百口难辨。
既如此,朕就再封你为国子监教授,有空就去国子监和学子们交流交流。
待以后有了新的建树再行封赏。
但你要时刻注意修身养性,学习朝堂礼节。”
皇上说完就让丁升宣告退朝。
散朝之后,各朝臣和学子都纷纷议论今天两国文斗的事。
什么“三光日月星”的对联、雉兔同笼和分牛的题。
都在感叹申怀安的文采及反应,上官慕晴看着申怀安,脸上的崇拜更是难于掩饰。
只是上官仁远有些不高兴,一出宫就匆匆回了相府。
他虽然很欣赏申怀安,申怀安有能力、有才华,还爱国之心,有护国之胆。
可这个放荡的性子确实难于恭维。
不知道把他引入朝堂是对是错,如今都到这一步了,还是先观望观望吧。
当申怀安看到国子监冯尚,立即上前表示感谢。
冯尚道:“申怀安,你虽然有功,而且还是很大的功。
大梁虽然以武立国,但也是礼仪之邦。
如果不是任行健来信,让我帮你,今日朝堂之上,我肯定不会为你说话。”
申怀安:“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谢谢冯院长的仗义之言。
在下初进京城,暂无长物,晚点我让人送些酒和香水到您府上,还请院长大人笑纳。”
冯尚:“申怀安,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我帮你是因为有任行健的举荐,当然我也欣赏你的才华和学识。
但你的性子还是要收敛一些,京城不比清源,你好自为之。”
申怀安:“院长大人,这酒是给您闲暇时喝点尽兴的,这样您才能写出更好的文章不是?
再说那香水是送给你家里的内院的,您就不要再推辞了。
不然在下将亲自拜访,以表诚意。”
冯尚:“我说申怀安,你一直是这个不要脸的做派吗?
真拿你没办法,先这样吧,有空来我国子监坐坐。”
申怀安:“谢谢院长,下官一定去。”
送走了冯尚,申怀安感慨清源天德书院任院长。
没想到离开清源多日了,任行健还特意传信到京城,让国子监替他说话。
想想也对,清源天德书院虽然是一个州府。
但也为朝廷输送了多少人才,和国子监交好也很正常。
申怀安又想到了楚若南,今天朝堂得罪了楚若南。
以后合伙做生意,还不指定能闹出什么。
目前还是得先修复和楚若南的关系,打消她的疑虑。
于是他告别了上官慕晴,带着在宫外等候的明镜和笃竹。
立即前往楚若南的驿馆拜访,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
好在申怀安来过多次,楚若南虽然有气,但还是让申怀安一行进去了。
来到客厅,楚若南正拿着申怀安的诗集,慢慢品读着,也不理申怀安,也不看茶。
果然女人是不能得罪的,这样的冷暴力让申怀安甚为尴尬。
“公主殿下,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啊!”申怀安只得尬聊起来。
但楚若南还是不理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书。
“公主殿下,春暖花开,万象更新,不如我带公主去京城游玩一下,以体现我大梁待客之道。”
申怀安找些话题和楚若南说,但楚若南一直不理他。
“都说楚国公主一身正气,不输男儿,却气性也是如此之大?”
楚若南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道:
“我在想有些人脸皮怎会如此厚实,主家不欢迎你也就罢了。
还赖着不走了,你大梁人都是像你这般无耻吗?”
申怀安:“公主殿下口下积德,我大梁乃礼仪之邦。
只是下官刚从乡下来,不知礼数,还请公主不要棒打一片。”
楚若南:“果真油嘴滑舌,世人竟有你这般忘恩之悲,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申怀安:“请公主见谅,有道是各位其主。
如果不涉及两国纷争,私下里我还是拿公主当朋友的。”
楚若南:“朋友?申怀安,不好意思了。
你这样的人,本宫不配和你做朋友,还请另找他人为友吧。”
申怀安:“是在下唐突了,公主乃云端之人。
像我这样的乡野之流,怎配和公主为友,请恕在下自多之罪。”
楚若南:“喔,像你这样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人,还知道廉耻,这倒让我很是意外。”
申怀安:“这样骂了我两句,公主殿下的气是否消了些?”
楚若南:“说你无耻,你还真是认了,申怀安,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申怀安:“我就是我,世间不一样的烟火。时间长了,公主就习惯了。”
楚若南:“如果一个人被别人骂作卑鄙无耻,肯定会暴跳如雷。
而你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一点也不生气,世上还有比你更龌龊的人吗?”
申怀安:“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与我何干。
今天来见公主一是为今天朝堂上的事相公主赔罪。
二是感谢公主能放下官一马,同时也救了大梁一回。”
楚若南:“算了,技不如人,本公主认了就是。
真看不出,你竟然毫不费力就能答出我的三个问题,这让我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