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重症监护室的警报声仍在持续,刺耳的鸣响穿透墙壁,在走廊上回荡。
林媚紧盯着监控屏幕,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画面中,陆瑾瑜派去的医疗团队正在对秦江进行急救,各种仪器连接在他毫无生气的身体上。
他会死吗?
林媚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陆瑾瑜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秦江的实时生命体征。
心跳停了,但他们还在抢救。她转向林媚,眼神坚定,秦江很顽强,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林媚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向病房角落。
秦江的个人物品被随意堆放在一个塑料袋里。
染血的警服、钱包、手机。他的东西...我们应该检查一下。
陆瑾瑜点点头,切换到一个隐蔽摄像头的画面。
屏幕上显示那个被称为白手套的梁世诚正在与周正德低声交谈。
两人表情严肃。他们在争吵。陆瑾瑜眯起眼睛,看周正德的手势,他很激动。
林媚凑近屏幕。周正德确实在激烈地说着什么!
而梁世诚则保持着上位者的从容,只是偶尔摇头。
突然!
梁世诚抬起手杖,轻轻点在周正德胸前。
这个动作让周正德立刻噤声,后退了半步。
他们在争什么?林媚皱眉。
控制权。
陆瑾瑜的声音冰冷,秦江知道的事,显然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林媚转身走向房间角落,拿起那个装有秦江物品的塑料袋。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每样东西,仔细检查。
警服已经被血浸透,钱包里只有几张钞票和证件。
当她拿起手机时,发现屏幕已经碎裂,无法开机。
该死。林媚咬牙,手机坏了。
给我!
陆瑾瑜接过手机,从抽屉里取出工具,我可以尝试提取数据。
林媚继续检查,在塑料袋底部发现一张被揉皱的纸条。
她展开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串数字:7-4-2-9: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老李最后的话:钥匙在钟楼。
陆瑾瑜!林媚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看这个!
陆瑾瑜立刻放手机,接过纸条。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是什么时候的?
一定是秦江在被袭击前写的。
林媚回忆着,他当时想告诉我什么,但没来得及说完...
陆瑾瑜快步走回电脑前,调出城市地图:
钟楼...临江市有三座钟楼,市政厅前的、中央公园的,还有老城区的圣马可教堂。
林媚站到她身后,仔细观察地图:
老李生前最喜欢去圣马可教堂。他说那里安静,适合思考。
陆瑾瑜放大圣马可教堂的卫星图像:
教堂钟楼去年开始维修,一直封闭。
如果老李把东西藏在那里...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手指敲击键盘,调出教堂周边的监控。
画面显示两名穿着便衣的男子在教堂周围徘徊,时不时看向钟楼方向。
他们也在找。林媚的心沉了下去,周正德的人?
或者是梁世诚的。
陆瑾瑜关闭监控画面,转向林媚,我们需要分头行动。
你去钟楼找钥匙,我去医院接应秦江。
林媚摇头:太危险了!如果他们已经派人监视钟楼—
所以才要快。陆瑾瑜打断她,从抽屉里取出两把枪,递给林媚一把,你会用这个吧?
林媚接过枪,熟练地检查弹匣:
警校射击比赛冠军,记得吗?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感觉脸部肌肉僵硬如石。
陆瑾瑜点点头,又从柜子里取出两个通讯耳麦:
这个频率只有我们能接收,保持联系。
她帮林媚戴好耳麦,突然严肃地说:林媚。”
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们的目标——拿到证据,揭露真相。
林媚直视陆瑾瑜的眼睛:为了老李,为了秦江,也为了所有被他们害死的人。
就在这时,监控画面突然变化。
医疗团队推着秦江的病床快速移动,穿过一条地下通道。
陆瑾瑜立刻拿起卫星电话:
“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汇报声。陆瑾瑜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明白了!
按备用路线撤离。
她挂断电话,转向林媚:医院被包围了,周正德派了特警。
他们怎么发现的?林媚瞪大眼睛。
内部有叛徒。陆瑾瑜的声音冰冷,我们得立刻行动。
她快速在电脑上输入指令,所有监控画面一一关闭。
最后屏幕上只剩下秦江病房的空床,和地上一支被遗弃的注射器。
林媚深吸一口气,将纸条上的数字牢牢记在心里:7-4-2-9
钥匙在钟楼。
这可能是老李用生命保护的秘密,也是他们翻盘的唯一希望。
走吧。她拉低护士帽,遮住大半张脸,天黑前我们得赶到钟楼。
陆瑾瑜最后检查了武器,将清洁工的工作证挂在脖子上:
记住,遇到任何情况,先保命。证据可以再找,命只有一条。
林媚点点头,却暗自下定决心——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不会再让任何人为了保护她而牺牲。
老李的死,秦江的重伤,都像尖刀一样日日剜着她的心。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安全屋,融入黄昏的城市街道。
远处,警笛声此起彼伏,临江市的夜幕即将降临,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圣马可教堂的钟楼在夕阳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仿佛一个沉默的守望者,保守着一个足以撕裂整个城市的秘密。
林媚加快脚步,7-4-2-9四个数字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如同命运的密码,等待被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