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十万两黄金!”
李斯倒抽一口冷气,一向冷静的他,这时也忍不住失声惊呼。
四十万两黄金,是笔可怕的数目。
要知道,一支庞大军队半年的军饷,也不过十万两黄金。
整个大秦,能一次拿出这么多钱的,恐怕只有吕不韦。
但用这么多黄金买一座小小造纸坊,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四十万两黄金虽贵,但造纸坊是棵摇钱树,未来能赚取无尽财富。
长远来看,相国买下绝不会亏。”
蒙宇解释道。
“此事我做不了主,得请示相国。”
李斯回答。
“那快去,尽快给我答复,我的耐心有限。”
蒙宇说。
“是。”
李斯立即离开国婿府,返回相府向吕不韦复命。
当听到四十万两黄金的价钱,吕不韦也吃了一惊。
吕不韦虽是秦国首富,产业众多,年入丰厚,但开支同样巨大——尤其是供养三千门客,花费甚巨。
当然,这四十万两黄金,他不是拿不出来,可若真要一次性付出这么多,任谁都会感到割肉般的心疼。
不过吕不韦也清楚蒙宇说得有理——那造纸作坊确实是棵摇钱树,从长远看,终究能赚回这四十万两黄金。
这笔买卖,未必不划算。
“好!就依他!我买了!”
吕不韦最终下定决心,买下造纸作坊。
他看中的是这作坊的前景,于是狠下心来做下这个决定。
“是。”
李斯应声。
随后,他带上一箱箱金币,前往国婿府签订契约。
很快,蒙宇与李斯在国婿府完成了交易。
李斯将四十万两黄金交给蒙宇,蒙宇则将造纸作坊的房契、地契交给李斯。
此外,蒙宇还另写了一份转让契约。
在古代,契约是确定归属的重要凭证。
“合作愉快!从今往后,这造纸作坊就归相国所有了。”
蒙宇淡淡笑道。
这一天,大秦第一家造纸作坊正式易主。
这四十万两黄金中,蒙宇可分得二十万两,再加上之前已有的十万两,他一下子拥有了三十万两黄金。
若论个人财富,此时的他,恐怕已是大秦第二富有之人。
不过,吕不韦首富的地位仍不可撼动。
他在财政、政权各方面累积的财富,光是房产与土地加起来就已不止这个数目。
四辆马车缓缓驶过咸阳城的街道。
车队前后皆有众多士兵列队护卫,前队负责清道,让百姓避让,后队则负责守卫马车安全。
这些士兵皆身着沉重铠甲,神情肃穆,气势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好大的排场!”
围观的众人心中暗惊,纷纷猜测车中究竟是何人。
如此阵仗在咸阳城极为罕见,恐怕只有相国吕不韦出行时才有这般场面。
难道车中坐的真是吕不韦?
但车中之人并非吕不韦,而是蒙宇。
他坐在第一辆马车上,后面三辆车各载着十箱黄金。
他正将这三十万两黄金运往王宫,准备交给秦王嬴政。
如此巨额的财富,蒙宇丝毫不敢大意,特意调派了蒙府的护卫军随行押送。
在咸阳城,一些朝廷重臣都拥有自己的护卫军,相当于私家军队,负责保卫府邸安全。
私家军的规模大小不等,少的有几十人,多的可达一两千人。
例如蒙府和王府,各自拥有一千多名私家军,而相府的护卫军更是多达两千。
车队行至宫门,被守门的士兵拦下。
“什么人?”
一名士兵高声问道。
“是我。”
蒙宇掀开车帘,露出面容。
“原来是国婿爷。”
那士兵立即恭敬行礼,随后问道:“国婿爷,后面几辆车里装的是什么?”
“这些是我献给王上的礼物。”
蒙宇回答。
“我们需要检查一下,请国婿爷谅解。”
士兵说道。
“理应如此。”
蒙宇点头表示理解。
一般而言,马车不可直接驶入王宫。
但若为进献贡品,需要用车载运,则属例外。
不过入宫前必须接受严格检查,以确保王宫与王上的安全,防范可能潜藏的人或物带来威胁。
几名士兵上前仔细检查了后面三辆马车。
“国婿爷,检查完毕,没有问题,请入宫吧。”
一名士兵恭敬说道。
于是四辆马车缓缓驶入王宫。
随行的护卫士兵则依例离开,不得入内。
不久后,蒙宇在大殿上见到了秦王嬴政。
他命人将三十个箱子搬进殿内。
“王上,这是造纸厂所获的三十万两黄金,请您过目。”
蒙宇一边说,一边将箱子逐一打开,金灿灿的光芒顿时溢满大殿。
“三个月就赚了三十万两?这么多?”
嬴政闻言十分惊讶,从王座上起身走到箱子前。
看着满箱黄金,他不禁感叹。
当初他只拨给蒙宇一万两黄金,三个多月过去,蒙宇竟交回三十万两。
回报之高,相当于月入十万两。
而且这还是在与蒙宇分成之后的收益。
造纸厂竟如此盈利,实在出乎意料。
大秦岁入虽不少,但支出亦多,尤其是军费庞大,因此国库并不宽裕。
身为秦王,他确实需要资金。
“王上,这是造纸厂的账本,请您审阅。”
蒙宇呈上账册。
蒙宇立刻呈上一本账册,嬴政接过翻阅,发现册中布满奇特的符号,竟是一个也不认得。
“这些符号是何物?寡人为何从未见过?”
嬴政惊讶地问道。
“大王,这是臣所创的一种计数符号。”
蒙宇回答。
“计数符号?”
嬴政略显困惑,“它们分别代表什么含义?”
“大王请看,这个符号代表‘一’,用文字书写需多笔,而用它只需一笔。
再看那个是‘二’,那个是‘三’……每个符号对应一个数值,用来记账更为便捷。”
蒙宇简要说明。
“国婿真是奇才,竟能想出这等计数之法。”
嬴政赞叹道。
他也察觉到,蒙宇所创的这些符号极为实用,用于记账确实简便许多。
“国婿已屡次令寡人惊喜,此次又带来一大意外之喜。”
嬴政含笑说道。
“大秦得你,实乃大秦之幸。”
嬴政再次嘉许。
“大王,臣尚有一事未报。”
蒙宇开口。
“臣已将造纸厂售予相国。”
蒙宇禀明。
“什么?”
闻此言,嬴政顿时愕然。
“那造纸厂利润丰厚,你为何将它卖掉?”
嬴政大感意外。
“大王,此乃稳赚不赔的交易,为何不卖?”
蒙宇笑答。
“此话怎讲?”
嬴政追问。
“那座造纸厂虽卖给相国,但我们还能建第二座、第三座、第四座。
只要我们掌握造纸技术,想建多少皆无不可。”
蒙宇解释道。
“此言有理。
那造纸厂你卖了多少钱?”
嬴政点头,随即发问。
“四十万两黄金。
臣今日送来的三十万两中,十万两是造纸厂盈利,另二十万两是售厂所得。”
蒙宇详述。
“国婿不但是发明奇才,经商亦是一把好手,连相国这般精明之人也落入你的算计。”
嬴政感叹。
“大王,臣计划在咸阳再开设九家造纸厂,既可获利,又能加速纸张普及。
不知大王是否仍愿出资与臣共建?依旧是大王出资金,臣出技术,五五分成。”
蒙宇提议。
“你需要寡人出资多少?”
嬴政询问。
“九家造纸厂,每家需三万两黄金,共计二十七万两。”
蒙宇回答。
“好,寡人准了。
稍后便派人将二十七万两黄金送至国婿府上。”
嬴政应允。
“臣告退!”
蒙宇行礼退出。
蒙宇恭敬地向嬴政行了一礼,随即转身走出了大殿。
回到国婿府不久,嬴政便派人将那二十七箱黄金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当日蒙宇送进王宫的三十箱黄金,嬴政只收下三箱,其余尽数归还。
随后的日子,蒙宇全心投入到造纸厂的筹建当中。
从选址、招募工匠,到传授造纸技艺,事务繁多,他每日忙碌不休。
近一个月后,咸阳城的不同城区陆续建起了九家造纸作坊。
每一家的规模都比吕不韦的作坊更大,且特意避开了吕府作坊所在的区域,分散在咸阳其他各处。
咸阳城幅员广阔,面对供不应求的纸张市场,这九家作坊并不算多。
经过月余筹备,九家造纸作坊终于正式开始运作。
……
相府之内,吕不韦正悠闲地品着香茗,身后数名美姬轻摇罗扇。
这段时间,他深切体会到造纸作坊获利之速——短短一月,竟赚得五万两黄金。
看来当初买下这作坊确实明智,照此势头,不出十个月,便能收回四十万两的本钱。
正思量间,李斯步履匆匆地走入厅中。
“相国大人,李斯有事禀报。”
“何事?”
吕不韦语气淡然。
“近日咸阳城中又新增九家造纸作坊,且规模皆在我等之上。”
“什么?”
吕不韦闻言又惊又怒。
身为商人,他深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造纸作坊之所以获利丰厚,正因咸阳仅此一家。
如今竟一下冒出九家,他的作坊便不再是独一份。
“这九家作坊,难道又是蒙宇所建?”
吕不韦怒问道。
“正是。
据闻此次仍是他与大王合作,大王出钱,蒙宇出力并献技。”
“这无耻小儿,竟敢背信弃义!明明已将作坊卖予我,却又私建九家!”
吕不韦气得肺炸,破口大骂,只觉自己被蒙宇狠狠戏耍了一番。
“相国大人,当初购买契约中,并未规定蒙宇不得另建造纸作坊。”
李斯低声提醒。
“如此风险,你为何不曾提醒本相?”
吕不韦冷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