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我算是明白了，人在仙门飘，哪能不挨刀？尤其是当你同时被技术宅、女魔头和执法堂盯上的时候，那感觉，简直就是同时开着三台高难度副本，还他妈都是隐藏boSS级的那种！
我刚拖着被苏师姐剑气摧残得快要散架的身子骨回到我的狗窝……啊不，是新分配的单人小院，就看到李菲菲像尊门神似的杵在门口，手里那卷厚得能砸死人的卷宗，配上她那双闪烁着“求知欲”光芒的杏眼，让我瞬间梦回高考前被五年模拟三年支配的恐惧。
“林小凡！你终于回来了！” 李菲菲一个箭步冲上来，那架势不像炼器坊千金，倒像是抢购限量版法器的狂热粉丝，“快开门！我有重大发现，关于无影针和幽冥铁的！此地不宜久留！”
幽冥铁？！这三个字像三道惊雷直接劈在我天灵盖上！大姐！您能不能小点声！这玩意儿是能在大街上嚷嚷的吗？！
我吓得差点当场施展《匿影诀》原地消失，赶紧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注意，才手忙脚乱地打开院门，把她拽了进来，砰地一声关上，还下意识地加了道隔音禁制——刚跟苏师姐学的，虽然粗糙，但聊胜于无。
“李师姐，什么幽冥铁？您可别乱说啊！” 我企图装傻充愣，心里把柳如丝骂了一万遍，肯定是这女人泄露了风声！
“别装了！” 李菲菲进了屋，毫不客气地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把那个沉重的卷宗“咚”地一声放在桌上，震得我小心肝一颤。她今天穿了身浅紫色的便服，布料考究，剪裁合体，衬得她身段玲珑，明明是个明艳动人的大小姐，此刻却像个发现新大陆的探险家，兴奋得脸颊微红。
“我研究了你这套无影针的炼制手法，里面掺入了极其稀有的‘虚空砂’，这种材料能极大提升法器对空间波动的亲和力与穿透性，通常是用来炼制高阶空间法器或者破禁法宝的！” 李菲菲语速极快，双眼放光，“而根据我们炼器坊的《庚金杂录》残卷记载，幽冥铁，正是少数几种能与虚空砂完美融合，并且起到稳定空间结构作用的顶级阴属性材料之一！”
我听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那点秘密在她面前快要无所遁形了。“所……所以呢？”
“所以？” 李菲菲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这套无影针的炼制思路，明显参考了某种需要稳定空间结构的法器！而需要用到幽冥铁来稳定的空间结构，往往涉及到……封印！或者传送！而且是非同小可的封印！”
她猛地翻开那卷厚厚的卷宗，指着上面一些模糊的图谱和艰涩的古文：“你看这里！《庚金杂录》提到，上古时期，有些大能会利用幽冥铁的特性，辅以其他材料，炼制特殊的灯盏状法器，用来镇压或者……接引某些涉及空间层面的恐怖存在！”
灯盏！！！
我心脏骤停！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她连灯盏都猜到了？！这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仅凭一点材料特性就能推断到这一步？！
“而且，”李菲菲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带着一股好闻的淡淡馨香，眼神却锐利如刀，“我查过宗门近百年的大型物资调取记录，特别是炼器坊这边。大概在三十年前，有一批数量不小的幽冥铁，被以‘试验新型防御阵法核心’的名义提走，审批人是我父亲手下的一位副坊主，但后续用途和成果记录……语焉不详，几乎是空白！”
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林小凡，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大比决赛时，干扰欧阳轩法术的那种精准到变态的能量感知和介入能力，还有柳如丝执事对你莫名其妙的‘赏识’，甚至你之前能清理那个古阵核心玉璧……是不是都跟你能感应到‘幽冥铁’，或者跟某种……被幽冥铁稳定封印的‘空间物品’有关？”
我：“！！！”
大脑一片空白！
这推理能力，不去戒律堂当侦探真是屈才了！她几乎把真相拼凑出了七八成！就差直接报青铜灯盏的身份证号了！
怎么办？承认？柳如丝能把我切片！不承认？看李菲菲这架势，不搞清楚誓不罢休，她要是自己继续查下去，万一捅出更大的篓子，或者被柳如丝发现，我们都得玩完！
电光火石间，我心思急转。李菲菲是炼器坊主千金，技术宅，对柳如丝似乎并无好感，而且她看重的是“技术”和“真相”。或许……可以有限度地合作？把她拉到自己这边，总比让她变成不确定因素要好？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极其“挣扎”和“后怕”的表情，演技全开：“李师姐……你……你猜对了一部分。”
李菲菲眼睛更亮了：“果然！快说！”
“我……我确实对那种阴寒的、涉及空间的波动比较敏感。”我半真半假地交代，“上次清理古阵玉璧时，就隐约感觉到阵法核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气息很古老，很吓人。这次进去修炼，那种感觉更清晰了……我，我好像‘看’到一个被层层封印的、残破的……灯盏的影子，它底座上，就有你说的那种幽冥铁！”
我没提柳如丝，只强调是自己的“感知”。
“灯盏！果然是灯盏！”李菲菲激动地一拍桌子，差点把桌子拍散架，“什么样的灯盏？具体什么样？封印是什么样的？能量波动特性呢？”
我苦笑：“李师姐，我只是个炼气二层的小杂役，哪敢细看？那封印强得离谱，还有恐怖的神识看守，我能模糊感应到一点已经是走狗屎运了，再多看一眼，怕是直接魂飞魄散了！” 我适时地表现出恐惧，“这事儿太吓人了，师姐您可千万别再查了，万一惹恼了里面看守的大佬，或者触碰了什么禁忌，我们俩都担待不起啊！”
我试图把她吓退。
谁知李菲菲不但不怕，反而更加兴奋，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禁忌？越是禁忌，越说明其技术含量高！涉及上古空间封印的法器啊！这可是炼器师梦寐以求的研究课题！你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
她看着我，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复杂：“林小凡，我没想到你居然能感应到那个层面……看来，我之前还是小看你的‘天赋’了。柳如丝找你，也是因为这个吧？”
我沉默了一下，算是默认。
“哼，那个女人，心思深沉，她感兴趣的东西，绝对没那么简单。”李菲菲撇撇嘴，显然对柳如丝观感不佳。“你给她办事，小心点，别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钱。”
我心里一暖，看来这位大小姐虽然宅了点，但人不坏，还有点正义感。
“多谢师姐提醒，弟子明白。”我诚恳地说。
“这样吧，”李菲菲想了想，做出了决定，“关于幽冥铁和那个灯盏的事，你知我知，暂时不要对外声张。我会从技术层面，继续悄悄研究幽冥铁的特性和可能的应用，特别是与虚空砂的配合。你……你既然能感应到，就多留意相关的信息和波动，有什么发现，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补充道：“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你在炼器或者材料处理上有什么疑问，或者需要什么工具、辅助法器，可以来找我。我们这叫……技术合作！”
看着李菲菲那明明想探究秘密、却又努力维持公平交易原则的别扭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好像……多个这样的“技术盟友”，也不错？
“好，那就……技术合作。”我点了点头。
李菲菲满意了，又跟我讨论了一些无影针的使用技巧和能量感知的细节，这才抱着她那宝贝卷宗，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送走这位技术宅大小姐，我松了口气，感觉解决了一个潜在的雷。但另一个更大的雷，很快就找上门了。
第二天，我刚结束剑峰的“酷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院，就看到柳如丝正悠闲地坐在我院子里那唯一的石凳上，手里把玩着一片树叶，笑吟吟地看着我。
“小家伙，日子过得挺充实嘛？又是剑峰特训，又是技术交流的。”她语气慵懒，听不出喜怒。
我心头一紧，连忙躬身：“柳执事。”
“嗯。”柳如丝放下树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那股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香风再次笼罩了我，“跟李菲菲聊得挺开心？都聊了些什么呀？有没有提到……姐姐我？”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她知道了！她果然在监视我！或者说，她的人脉眼线遍布宗门！
“弟子……弟子只是与李师姐讨论了一下无影针的炼制手法，并未提及执事您。”我赶紧撇清。
“哦？是嘛？”柳如丝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指尖冰凉，“那她怎么突然对幽冥铁这么感兴趣了？还翻出了陈年旧账？”
我心脏狂跳，大脑飞速运转，知道瞒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将锅甩给李菲菲的技术宅属性：“李师姐她……痴迷炼器，是无意中研究无影针材料时，自己推断出幽冥铁可能涉及空间封印，并猜测弟子可能有所感应，所以才来询问。弟子不敢透露过多，只含糊承认对古阵核心的异常波动有所感知，并劝她不要再深究。”
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动透露、且努力维护秘密的形象。
柳如丝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仿佛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
半晌，她忽然嫣然一笑，收回手指：“算你还有点分寸。李菲菲那边，我会处理，她翻不出什么浪花。你只要记住，谁才是给你资源、给你机会的人。”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不容置疑：“你上次提供的关于灯盏的信息，很有价值。不过，还不够具体。我需要更清晰的影像，更详细的能量波动记录，特别是那幽冥铁与灯盏本体的连接方式，以及……封印阵法的具体纹路。”
我更详细？！还要记录封印纹路？！您是真不怕我被那守护神识当场拍成肉泥啊！
“柳执事，不是弟子推脱，那封印实在太强，守护神识更是……”我试图解释。
“我知道有风险。”柳如丝打断我，手腕一翻，又是一个储物袋，“这里面，有一张‘留影符’，品阶不高，但胜在隐蔽，激发时波动极小。还有三张‘破障符’，能短暂削弱低阶阵法和封印的感知。以及……一瓶‘燃血丹’。”
燃血丹？！我瞳孔一缩，那可是透支生命潜力、短时间内强行提升修为和神识的虎狼之药！副作用极大！
“关键时刻，若被发现，可用此丹搏一线生机。”柳如丝的声音带着蛊惑，也带着冰冷的威胁，“下次进入古阵的机会，我会再为你争取。到时候，我要看到更详细的情报。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将那储物袋塞进我手里，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好准备，别让姐姐我失望哦。”
说完，她再次摇曳生姿地离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捧着那个比烙铁还烫手的储物袋，心里拔凉拔凉的。
留影符、破障符、燃血丹……
这装备，哪里是去侦查，分明是让我去玩命啊！
情报换来的，真的是生路吗？
我怎么感觉，我正被柳如丝一步步推向死亡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