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礁以北5海里 06:30
准备换乘!
登陆舰井冈山号的扩音器响起时,陆战队员张向北的早餐罐头刚吃了一半。他吐掉嘴里的猪肉渣,把全家福塞进防弹衣内衬。舱门外的海面被朝霞染成血色,远处东礁的轮廓像柄黑匕首插在海平线上。
两栖战车的柴油机开始咆哮。张向北检查着05式步枪的防水套,听见排长在无线电里吼:记住!涨潮只有90分钟!我们要在潮水转向前拿下2号滩头!
坞门缓缓开启。第一波战车刚冲出去,炮弹就在浪尖炸开。张向北的战车是第三波,驾驶员是个河南小伙,嘴里不停念叨着中中中——直到穿甲弹击中车体前部。
金属撕裂声让张向北耳鸣不止。他看见驾驶员胸口插着仪表盘碎片,血沫从嘴角涌出。海水从弹孔灌入,很快淹到膝盖。车长砸开顶盖时,又一发炮弹在五米外爆炸。
弃车!游泳前进!
冰冷的海水吞没了张向北。他拼命蹬掉进水的大靴子,背着三十公斤装备在浪里挣扎。右前方,一辆燃烧的战车把海面映成橘红色,几个火人在波浪间惨叫。那是他同寝室的山东兵王铁柱的车组。
北哥!接着!
王铁柱从火焰中抛出救生绳,自己却被二次爆炸的气浪掀飞。张向北抓住绳子时,看见铁柱的左手还保持着投掷姿势,像极了大学时他们打篮球的最后一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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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号滩头 07:15
张向北吐着咸水爬上岸。沙滩上布满反坦克锥和蛇腹形铁丝网,更远处是日军精心构筑的交叉火力点。陆战队的无人机群正在上空形成黑云,但日军的防空系统像打苍蝇般击落它们。
工兵排雷!连长声音嘶哑,三排向左翼碉堡推进!
张向北的排负责清除12号堡垒。他们刚冲出二十米,沙滩突然了过来——几十个土蜘蛛自走地雷从沙下钻出,六条机械腿快如蜈蚣。最前面的战友被炸成血雾时,张向北看清了地雷顶部的光学镜头——那不是日本货,更像是德国莱茵金属的产品。
电磁脉冲!现在!
排长引爆了Emp装置。三分之一的土蜘蛛瘫软不动,但剩下的居然自动切换成抗干扰模式。张向北抄起火焰喷射器,火龙扫过之处,机械腿在高温中扭曲成现代艺术。
当他们终于冲到堡垒前时,爆破手老赵刚贴好c4,堡垒射击孔突然伸出白旗。一个满脸是血的日军士兵用蹩脚中文喊:停火!这里有平民!
张向北踹开铁门时愣住了。十几个台湾渔民被铁链锁在墙角,而防御工事深处堆着锈蚀的金属罐,上面用日文和德文标注着生物样本-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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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工事 08:40
手电光照亮了1945年的日历。这个二战时期修建的地下工事保存完好,墙上的作战地图让张向北寒毛直竖——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的防御部署,与今天他们遭遇的完全一致。
见鬼了...医护兵林雪检查着日军伤兵,这人戴着2010年款的防核手套。
张向北踢开一扇锈死的铁门。里面是实验室般的空间,培养皿里漂浮着灰白色物质。当他用枪托砸开保险柜时,泛黄的文件上赫然写着《海龙计划第7号实验:脑波控制菌株培养记录》。
排长!你该看看这个!林雪在隔壁喊。她发现了一台仍在运转的冷冻设备,液晶屏显示内部温度-70c。透过结霜的观察窗,能看见几十支密封试管,标签上印着Stamm 731(731菌株)和纳粹鹰徽。
通讯器突然滋滋作响:全体注意!美军F-35机群接近!准备防——
爆炸声淹没了后续命令。张向北被气浪掀翻,钢盔撞在培养柜上。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冷冻设备的玻璃正缓缓裂开,某种粉红色气体从缝隙中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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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头阵地 09:30
张向北拖着受伤的排长在弹坑间爬行。美军舰炮开始覆盖射击,整个滩头如同火山口。他看见连长的半截身子埋在沙里,手里还紧握着信号枪。
北面!快!排长咳着血指向礁石区。
他们滚进一个天然岩洞,发现里面竟藏着三个日军伤兵和两个台湾渔民。最年长的日军士兵突然用闽南语说:阮阿公是台南人...他颤抖着掏出张1945年的照片,上面是穿日军军服的台湾兵抱着混血婴儿。
林雪拿出三味线——从日军堡垒缴获的——弹起《樱花》。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日军伤兵和台湾渔民竟一起哼唱起来,而洞外炮火声渐渐被某种低频嗡鸣掩盖。
张向北的无线电突然收到加密通讯:...K基地确认接收第七批样本...U-212潜艇将在1800时接应...背景音里,有人用德语哼着《莉莉玛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