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的眼泪和逃离，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散了餐厅里最后一点犹豫的迷雾，却也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徐小默握着那支沉甸甸的钢笔，感觉它烫手得很。
Elena就站在他面前，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笑容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压迫力。
那眼神分明在说：签，今晚有“奖励”；不签，今晚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社会的毒打”。
“小默默~”
Elena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蛊惑的尾音，“笔拿稳了哦~手抖签歪了，可是要重写的哦~姐姐这里，可没有橡皮擦~”
徐小默咽了口口水，目光扫过协议上“终身伴侣协议”那几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字眼，又想起Elena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虽然方式恶劣，但那份炽热和独占欲，却又真实得让他无法忽视。
也许……签了也好？
至少……名正言顺？
而且……还有十万零花钱……（咳，这不是重点！）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颤抖着手，在那份堪比“卖身契”的协议乙方签名处，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离开纸面的那一刻，他感觉像是签下了某种关乎一生的契约，心里空了一下，又莫名地踏实了一点。
Elena看着他签完，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如同冰雪消融，春花灿烂。
她拿起协议，仔细看了看那个签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小心地将协议折好，收进了自己的西装内袋，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很好~”
她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徐小默的头发，语气轻快又带着一丝新的意味，“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受法律……呃，受协议保护哦~”
徐小默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心里那点别扭忽然消散了不少，甚至有点被她感染，嘴角忍不住也微微上扬了一点。
然而，Elena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他刚扬起的嘴角垮了下去：
“不过呢~”
她话锋一转，竖起一根手指，眼神狡黠，“鉴于你之前表现不佳，屡次试图‘消极怠工’，甚至‘反抗雇主’，所以，你需要经过一个月的……‘试用期’。”
“试用期？！”
徐小默傻眼了，“还有试用期？！”
卖身契都签了，还有试用期？！这资本家看了都得流泪！
“当然~”
Elena理直气壮，“试用期期间，零花钱减半！”
“表现不好，随时可以‘辞退’你哦~”她说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徐小默：“……” 他感觉自己跳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那……表现好的标准是什么？”徐小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Elena摸着下巴，装作思考状：“嗯……标准嘛……很简单~就是……让姐姐我……满意~”
徐小默：“……”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她的“满意”标准根本就是薛定谔的猫！
“好了~试用期员工徐小默同学~”
Elena拍了拍手，瞬间进入“老板”角色，“现在发布你的第一个正式任务——”
她指着餐桌上的碗盘：“把早餐餐具洗干净，要求：无水渍，无残留，摆放整齐。”
然后又指了指客厅：“地面吸尘，地毯除尘，要求：一尘不染，头发丝都不能有一根。”
最后，她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往楼上走：“姐姐我去补个回笼觉~”
“希望我醒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干净整洁的家~”
“以及一个……随时待命的……小助理~”
走到楼梯口，她突然回头，对他抛了个媚眼：“加油哦~表现好的话……‘试用期’可能会提前结束哦~”
说完，她翩然上楼，留下徐小默一个人对着杯盘狼藉的餐桌和宽敞得令人绝望的客厅，风中凌乱。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套价值不菲的“工作服”，再想想那份刚签的“卖身契”和缩水的零花钱，悲从中来。
所以……这就是“未来小先生”的待遇？先从保洁做起？！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怕弄坏衣服），开始收拾碗盘。
洗洁精不小心挤多了，泡沫溢得到处都是；擦盘子的时候手一滑，差点把盘子摔了……原来当“生活助理”也是个技术活！
好不容易搞定厨房，他找出那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吸尘器，研究了好半天才搞明白怎么用。
吸地的时候，吸尘器巨大的噪音吵得他头皮发麻，他一边吸一边祈祷千万别把楼上的“老板”吵醒。
正当他吭哧吭哧地跟地毯上一根顽固的头发丝作斗争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泽宇发来的微信：
【默哥！早上去觐见富婆姐姐了！她没把我怎么样吧？我昨晚回去越想越怕！[瑟瑟发抖]】
【对了，你跟富婆姐姐进展到哪一步了？协议签了没？以后是不是得叫你徐总了？】
徐小默看着微信，悲愤地回了一句：【签了。现在是她试用期的保洁阿姨。[微笑]】
陈泽宇秒回：【？？？保洁阿姨？！！！】
【卧槽！富婆姐姐玩得这么花吗？！角色扮演？制服诱惑？哥们儿懂了！这就给你网购女仆装！保证让你顺利转正！】
徐小默：【滚！！！！！！】
他气得差点把吸尘器扔了！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Elena慵懒的声音：“小默默~声音小点~吵到姐姐睡觉了~扣十分哦~”
徐小默：“……” 还带扣分制的？！这试用期还能过吗？！
他赶紧关掉吸尘器，屏息凝神，不敢再发出一点动静。
过了一会儿，Elena又发来一条微信（她居然躺在床上遥控指挥！）：
【对了，衣帽间最里面那个柜子，好像有点灰尘，你去擦一下~】
徐小默认命地走上二楼，推开衣帽间的门。
里面大得离谱，挂满了各种衣服鞋子包包。
他找到最里面那个柜子，打开——
里面并不是什么灰尘，而是整整齐齐挂着好几套……男士西装、休闲服、甚至还有睡衣？
看尺寸，完全是他的尺码。
旁边还放着几双崭新的男士皮鞋和运动鞋。
柜子最下面一层，放着一个打开的丝绒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对设计简约大方的铂金情侣对戒？！
徐小默愣住了。
所以……Elena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
从衣服到鞋子……甚至到戒指？那份协议，或许并不是一时兴起？
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刚才那点怨气瞬间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Elena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笑意：“怎么样？‘工作服’还满意吗？姐姐我可是按你的尺寸精心挑选的~”
徐小默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Elena正倚在衣帽间门口，穿着真丝睡袍，笑吟吟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落在那对戒指上，眼神微微闪烁。
“试用期表现好的话……”
她走过来，拿起那枚男戒，在徐小默手指上比划了一下，语气带着诱惑，“这个……就是下一个阶段的‘奖励’哦~”
冰凉的戒指擦过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徐小默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只狐狸，却又早早准备好一切的女人，心跳再次失控。
这个试用期……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