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妙的计划？”
徐小默看着柳婉脸上那熟悉的、带着狡黠和跃跃欲试的笑容，心里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婉姨……您……您又想干嘛？”
“放心~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
柳婉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走到工作台前，快速操作了几下。
墙壁上的巨大屏幕亮起，显示出星海科技大厦的详细3d结构图，甚至还包括了通风管道、电路走向等极其细节的信息。
徐小默看得目瞪口呆：“婉姨……您这图……哪儿来的？”这详细程度堪比建筑设计院了吧？！
“小意思~姐当年黑进五角大楼的系统也就用了十分钟~”
柳婉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星海科技的安防系统虽然还算凑合，但漏洞嘛……总是有的~”
徐小默：“……”
他已经对婉姨时不时爆出的惊人事迹麻木了。
柳婉指着屏幕上的几个闪烁的光点：“根据芯片解析出的坐标范围，下一个‘碎片’最可能藏匿的位置。
一个是林冰办公室的私人保险柜，一个是数据中心的核心服务器机房，还有一个是……顶楼的总裁专用休息室。”
徐小默一听这几个地方，腿都软了：“婉姨！这些地方哪个是我们能进去的啊？！”
“林总的办公室和休息室？机房？那都是最高级别安保区域吧？！”
“所以才需要计划嘛~”
柳婉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狐狸，“硬闯当然不行，但我们可以……智取~”
“怎么智取？”
柳婉关闭结构图，调出另外两份资料。
一份是星海科技内部近期的一份活动通知——《关于举办“未来科技开放日”暨高校人才招募活动的通知》。
另一份，则是一个人的详细档案，包括照片、姓名、工牌信息等，看起来是个戴眼镜、有点书呆子气的年轻男员工，职位是——It支持部实习生，赵小明。
徐小默看着这两份东西，一脸茫然：“开放日？实习生？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柳婉指着那份活动通知，“后天，星海科技会举办一个开放日活动，邀请一些合作高校的学生和媒体参观，主要是展示新技术和招募人才。”
“这会是一个人员混杂、安保相对宽松的机会。”
她又指着那个实习生的档案：“而这个赵小明同学，刚好那天被安排在了数据中心机房外围做引导支持工作。更重要的是——他请病假了。”
徐小默好像有点明白了，但又没完全明白：“所以……呢？”
“所以~”
柳婉凑近他，眼睛亮得吓人，“我们就可以……李代桃僵，移花接木~让你，徐小默同学，冒充这个赵小明，混进机房区域！”
徐小默：“！！！”
他就知道！婉姨的计划永远这么简单粗暴又吓人！
“这……这能行吗？！”
徐小默声音都在发抖，“我又不像他！而且It支持？我啥也不懂啊！一问不就露馅了吗？！”
“放心~”
柳婉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外貌问题好解决，婉姨的易容术可是专业的~”
“保证让你亲妈都认不出来！至于专业知识嘛~”
她拿起一个看起来像蓝牙耳机的小装置，“这是实时语音辅助传输器，这边会有‘专家’通过骨传导耳机告诉你该说什么做什么，你照着念就行~”
“稳得很~”
徐小默看着那个小耳机，感觉更像是在拍特工电影了：“‘专家’？哪个专家？”
“当然是婉姨我喽~”
柳婉指了指自己，然后又补充道，“可能……还需要一个外援，负责外围策应和信息支援。”
“我已经联系了一个信得过的‘技术宅’。”
技术宅？徐小默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陈泽宇？！”
“bingo~答对了~”
柳婉打了个响指，“那小子别的不行，电脑技术和瞎掰扯淡的水平还是一流的，适合干这个~而且他够怂，不敢出卖我们~”
徐小默：“……”
让陈泽宇参与这么危险的事情真的大丈夫吗？！
那个坑货说不定下一秒就把自己给卖了！
“没有……更安全一点的办法了吗？”徐小默做着最后的挣扎。
“有啊~”
柳婉点点头，“你直接去找林冰，跟她说‘林总你好，我怀疑我继承的遗产里有个宝藏碎片藏在您办公室或者机房或者休息室，能让我进去找找吗？’你看她会不会把你当成神经病抓起来~”
徐小默：“……”好吧，当他没问。
看来除了冒险，别无他法了。
“好……好吧……”徐小默认命地叹了口气，“那我需要做什么？”
“首先~”
柳婉笑眯眯地从旁边拿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竟然是各种化妆品、假发、硅胶面具之类的东西，“让我们来给徐小默同学换个‘皮肤’~先从……脱衣服开始吧~”
徐小默：“？？？等等！易容为什么要脱衣服？！”
“废话！”
柳婉理直气壮，“那个赵小明是个瘦竹竿，你这小身板虽然也不胖，但肌肉线条比他明显多了，不把肩膀和胳膊垫瘦一点，衣服穿上去也不像啊！”
“赶紧的！别磨蹭！婉姨什么没见过？”
徐小默：“……”救命啊！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在柳婉的“威逼利诱”和“专业态度”下，徐小默最终还是面红耳赤、别别扭扭地完成了“形体修饰”和“面部易容”。
看着镜子里那个完全陌生、戴着黑框眼镜、脸色苍白、看起来有点怯生生的书呆子，徐小默自己都惊呆了！
婉姨这手艺，简直神乎其技！
“perfect！”
柳婉满意地拍拍手，又递给他一套星海科技的实习生工服和工牌，“换上吧，赵小明同学~”
“现在，让我们来紧急培训一下最基本的It支持话术和机房注意事项~”
接下来的半天，徐小默就在柳填的填鸭式教育和那个骨传导耳机的模拟测试中度过。
过程苦不堪言，各种专业术语和操作流程听得他头大如斗，全靠死记硬背和耳机救命。
期间，柳婉还真的远程联系了陈泽宇。
当陈泽宇通过视频看到易容后的徐小默时，惊得哇哇大叫，兴奋得如同打了鸡血，一口答应参与计划，并表示“为了默哥的性福（？）和人类的未来，兄弟我豁出去了！”，被柳婉一句“闭嘴，干好你的活”给怼了回去。
一切准备就绪，已是开放日的前夜。
柳婉看着紧张得坐立不安的徐小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点~”
“小场面~就当是去玩个沉浸式密室逃脱~”
“婉姨会在外面全程指导你，万一真出了什么纰漏，我也安排了b计划接应你跑路。”
徐小默哭丧着脸：“婉姨……您的b计划通常比A计划更刺激……”他可是领教过的。
柳婉噗嗤一笑：“放心~这次绝对稳妥~”
她说着，眼神忽然变得有点复杂，语气也认真了几分，“小默，记住，进去之后，一切以安全为重。”
“东西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关系，千万别逞强，明白吗？你的安全最重要。”
这突如其来的、不带戏谑的关心，让徐小默愣了一下，心里微微一暖。
他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婉姨。”
“好了，早点休息吧~养精蓄锐~”柳婉把他推进客房，“明天可是你的‘首秀’呢~”
这一晚，徐小默依旧失眠了。
脑子里反复演练着明天的行动步骤，设想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和应对方式，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第二天一早，徐小默（现在是赵小明）穿着略显宽大的实习生工服，戴着黑框眼镜，背着双肩包，揣着砰砰狂跳的心脏，站在了星海科技大厦的门口。
今天这里果然热闹非凡，到处挂着欢迎的横幅，穿着各种校服或正装的学生和媒体记者们络绎不绝，入口处的安检通道排起了长队，安保人员虽然众多，但显然注意力更多地放在维持秩序和检查大件物品上。
徐小默深吸一口气，压低帽檐，混在人群中，朝着员工通道走去——这是柳婉计划的第一步，利用开放日人流混杂，从需要刷卡的员工通道混进去，因为实习生的卡权限低，走安检通道反而容易被仔细盘问。
走到员工通道口，他拿出那张属于“赵小明”的工牌，手指微微颤抖地往感应器上贴去。
滴——绿灯亮起！闸机打开！
成功了！第一步！
他强压住激动，低着头快步走进大厦内部。
按照柳婉通过骨传导耳机指示的路线，朝着数据中心机房的方向走去。
大厦内部更是人头攒动，很多区域都开放了参观，显得有些嘈杂。
这正好为他提供了掩护。
“左转，直走，第二个路口右转，看到那个‘服务器重地，闲人免进’的标志了吗？就是那里。”
“门口应该有个临时接待台，你就说你是It部派来支援的实习生赵小明。”柳婉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地在他耳边响起。
徐小默依言走去，果然看到了指示牌和一个临时设置的接待台，后面坐着一个看起来有点不耐烦的保安。
他走过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您好，我是It部实习生赵小明，来机房区域做引导支持的。”
保安抬头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工牌，随意地挥挥手：“进去吧进去吧，里面找王工报到。今天人多，机灵点！”
“好的，谢谢。”徐小默心里松了口气，赶紧从旁边打开的门禁走了进去。
机房区域果然安静了许多，但也更加冰冷，空气中弥漫着机器运行的低沉嗡鸣和空调的冷气。
巨大的服务器机柜像钢铁丛林一样排列着，指示灯如同繁星般闪烁。
根据柳婉的指示，他需要先找到那个“王工”报个到，混个脸熟，然后找机会溜到核心机房附近。
他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偶尔遇到几个行色匆匆的技术人员，也都没人注意他这个小小的“实习生”。
很快，他在一个调试台前找到了正在忙碌的“王工”——一个头发稀疏、戴着厚眼镜的中年大叔。
“王工您好，我是实习生赵小明，来报到的。”徐小默按照耳机里柳婉的提示说道。
王工头都没抬，不耐烦地指了个角落：“哦，小赵啊。”
“你去那边待命吧，一会儿参观团过来的时候，负责提醒他们别乱碰东西，别大声喧哗。”
“没事别瞎晃悠，这里设备精贵着呢！”
“好的王工。”徐小默巴不得离他远点，赶紧溜到那个角落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参观团还没来。
徐小默心里焦急，想着怎么找机会行动。
就在这时，机房的主灯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啪！全部熄灭了！
只有服务器机柜上密密麻麻的指示灯和应急灯还亮着，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怎么回事？！”
“跳闸了？”
“备用电源呢？！”
机房里的技术人员们顿时一阵骚动。
王工气急败坏地喊道：“快！检查UpS和备用电源切换！小赵！你去总闸那边看看怎么回事！”
机会！徐小默心里一惊，随即又是一喜！真是天助我也！
“好的王工！”他赶紧答应，按照柳婉之前给他看过的结构图记忆，朝着总闸控制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那里，正好要经过核心机房的门口！
走廊里也因为停电而一片昏暗，只有绿色的应急指示牌散发着幽光。
徐小默心跳如擂鼓，加快脚步。
就在他经过核心机房那扇厚重的金属门时，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门禁系统——果然也因为停电而失效了，门虚掩着一条缝！
柳婉的声音及时在耳机里响起：“停电是陈泽宇那小子搞的！最多只有三分钟！机会难得！进去！快！”
徐小默不再犹豫，左右看看没人注意，猛地推开那扇沉重的门，闪身钻了进去！
核心机房内更是安静得可怕，只有机器低沉的运行声和冷气嘶嘶的声音。
这里比外面更加冰冷，机柜更加密集，线路更加复杂。
“碎片最可能藏在第三排第七个机柜的底层冗余接口槽里！快找！”柳婉的声音催促道。
徐小默凭借记忆和指示，迅速找到那个机柜，蹲下身，果然在底层看到一排闲置的、带有保护盖的接口槽。
他颤抖着手，打开保护盖，里面是各种复杂的接口。他瞪大眼睛，仔细寻找……
有了！
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他看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颜色略深于其他接口的、非标准的微型接口！
大小和形状，正好和他口袋里的那枚深蓝色芯片吻合！
他激动得手都在抖，赶紧掏出芯片，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接口插去——
就在芯片即将插入的瞬间——
“你在干什么？！”
一个冰冷无比、蕴含着极大怒气的女人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
徐小默的动作猛地僵住，血液瞬间冻结！
这个声音……是……林冰？！
他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回过头。
只见林冰正站在机房门口，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正死死地盯着他！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一脸震惊的安保人员！
完！蛋！了！
徐小默的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芯片差点掉在地上。
耳机里，柳婉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咒骂：“！她怎么会在那里？！陈泽宇！不是让你盯着她的行程吗？！”
电话那头传来陈泽宇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盯着了啊！系统显示她在顶楼开会啊！谁知道她会突然来机房啊！默哥！快跑啊！”
跑？往哪儿跑？！
徐小默看着林冰那足以杀人的目光，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林冰一步步地走近，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令人心悸的声响。
她每靠近一步，徐小默就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低一度。
最终，她在徐小默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刮过他易容后的脸，声音冷得掉渣：
“赵小明？实习生？”
“或者说……”
“我该叫你——徐、小、默？”
徐小默：“！！！！！”
她认出来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