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那声巨响在死寂的废弃实验室里如同惊雷炸开，震得徐小默头皮发麻，差点灵魂出窍！
“下一次”来了？！园丁的警告这么快就应验了？！
他手忙脚乱地想把手里的磁带和芯片塞进口袋，却因为过度紧张，手指抖得厉害，那小芯片差点滑落在地。
他几乎是扑下去才接住，狼狈地塞进裤兜，心脏狂跳到几乎要撞碎胸骨。
脚步声！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正从外面的走廊快速逼近！不止一个人！
完蛋了！被堵死在屋里了！这鬼地方连个后门都没有！
徐小默吓得魂飞魄散，肾上腺素飙升，求生本能让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窜，试图寻找藏身之处。
最后他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最里面那张放着答录机的办公桌底下，紧紧蜷缩起来，用手死死捂住嘴巴，连呼吸都恨不得暂停。
上帝佛祖奥特曼……谁来救救我！
他内心疯狂祈祷，虽然知道大概率没啥用。
“砰！”
金属门被猛地踹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几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瞬间刺破黑暗，在布满灰尘的房间里胡乱扫射。
“搜！仔细搜！那小子肯定进来了！”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吼道，带着一股狠厉。
“妈的，这鬼地方真够呛的……”
“老大，确定是这儿吗？看起来废弃八百年了。”另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抱怨道。
“少废话！线报说目标往这边来了！赶紧找！”
“找到人了赶紧撤，这地方邪门得很！”那个被称为老大的声音催促道。
线报？目标是……我？
徐小默在桌子底下抖得更厉害了。
这些人果然是冲他来的！
是园丁派来的吗？
杂乱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散开，手电光晃来晃去，防尘布被掀开的声音，机柜被踢踹的声音不断响起，每一次声响都让徐小默的心跳漏掉一拍。
他紧紧闭着眼睛，祈祷自己不会被发现。
桌子下的空间并不大，灰尘呛得他鼻子发痒，他拼命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老大，这边有脚印！挺新的！”年轻的声音突然喊道，手电光似乎扫过了徐小默刚才站立的地方。
糟了！刚才太慌，没注意清理痕迹！
“追！他肯定没跑远！可能躲到其他房间去了！”老大一声令下，脚步声开始朝门外移动。
徐小默刚稍微松了一口气——
“等等！”那个老大的声音突然停住，“这桌子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一束强光猛地照进了桌底，正好打在徐小默惨白的脸上！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妈的！在这儿！”老大一声怒吼，伸手就过来抓他！
徐小默吓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想从桌子另一边钻出去，却被那老大一把抓住了脚踝！
冰冷的触感和巨大的力量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放开我！救命啊！”他绝望地挣扎嘶喊，另一只脚胡乱地蹬踹，却根本挣脱不开。
另外两个同伙也围了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小子，挺能藏啊？跟我们走一趟吧！”
就在徐小默以为自己彻底完蛋了的时候——
“哟~”
“这么热闹呀？开派对怎么不叫上姐姐我呢？”
一个慵懒娇媚、却又带着一丝冰冷煞气的声音，如同天籁般（或者说，魔音？）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猛地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柳婉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一身紧身的红色皮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长发随意披散，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一根……呃，看起来像是高科技甩棍？
她怎么找到这里的？！
还这身打扮？！
她是来救我的？
还是来……凑热闹的？
徐小默脑子懵了。
那三个壮汉显然也被这突然出现的、画风截然不同的绝色美女搞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婉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被抓住脚踝、狼狈不堪的徐小默，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又笑得风情万种：“哎呀呀~”
“几位大哥，欺负我家小朋友，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看呀？”
“你他妈谁啊？！”
抓住徐小默的老大回过神来，恶声恶气地吼道，“少管闲事！滚开！”
“闲事？”
柳婉轻笑一声，迈着猫步缓缓走近，高跟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动了我的人，这怎么能叫闲事呢？”
她走到近前，甩棍轻轻敲了敲手心，眼神骤然变冷：“现在，放开你的脏手。”
“然后，滚。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老大被她的气势慑得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臭娘们！给你脸不要脸！找死！”
他对旁边两人使了个眼色，“连她一起拿下！”
另外两个壮汉立刻朝柳婉扑了过去！
“婉姨小心！”徐小默失声惊呼。
柳婉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见她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轻轻一扭，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避开了第一个人的扑抓，同时手中的甩棍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敲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惨叫响起！
紧接着，她修长的腿一个凌厉的后旋踢，高跟鞋的尖跟狠狠踹在第二个人的下巴上！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地仰面栽倒，彻底昏死过去。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干净利落，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徐小默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这战斗力……也太离谱了吧？！
这真的是那个只会撩拨他、撒娇卖萌的婉姨？！
那个抓住徐小默的老大也吓傻了，脸色惨白，抓着徐小默脚踝的手都不自觉地松开了。
柳婉甩了甩棍子上并不存在的血迹，笑吟吟地看向他，眼神却冰冷如刀：“现在，能放人了吗？还是说……你想亲自试试？”
那老大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连滚带爬地松开徐小默，后退了好几步，声音发抖：“放……放了！女侠饶命！”
“我们……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他搀起那个手腕断掉的同伙，又费力地拖起那个昏迷的，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实验室，瞬间就跑没影了。
危机……就这么解除了？
徐小默还瘫坐在地上，看着门口柳婉那飒爽又妖娆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柳婉转过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小默？吓傻啦？”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的馨香传来，混合着刚才打斗后一丝极淡的血腥味，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诱惑感。
徐小默猛地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带着戏谑笑容的绝美脸庞，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婉……婉姨……你……你……”
“我怎么了？”
柳婉歪着头，眨了眨眼，又恢复了那副勾人的模样，“是不是突然觉得婉姨帅爆了？有没有更爱婉姨一点？”
她说着，还伸手想去捏徐小默的脸。
徐小默下意识地偏头躲开，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恐惧：“你……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怎么会这么能打？！”
刚才那身手，绝对不是普通人！甚至不像是一般的格斗高手！
柳婉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掩饰过去。
她收回手，撇了撇嘴：“没良心的小东西~”
“婉姨可是专门跑来救你的诶~”
“连句谢谢都没有，还审问起我来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皮衣上的灰尘，环顾了一下这个破败的实验室，语气带着嫌弃：“啧啧，这什么鬼地方~”
“脏死了~”
“走吧，先离开这儿再说。”
徐小默却坐着没动，执拗地看着她：“你先回答我！你到底是谁？那个‘园丁’又是谁？你们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柳婉停下动作，低头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沉默了几秒，她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认真和……疲惫？
“小默，有些事，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只需要知道，婉姨不会害你。至少……现在不会。”
现在不会？！那以后呢？！
这话听起来更可怕了好吗！
徐小默的心沉了下去。
柳婉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弯腰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行了，别磨蹭了，此地不宜久留。”
“万一那帮人再叫同伙回来就麻烦了。”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徐小默几乎是被她拎起来的。
“跟我走。”柳婉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腕，朝外面走去。
她的手心温热，力道不容抗拒。徐小默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完全是徒劳。
他被迫跟着柳婉快步走出实验室，穿过黑暗的走廊，从那个破窗户又爬了出去。
夜晚的冷风一吹，徐小默稍微冷静了一些，但心里的疑团和恐惧却越来越大。
柳婉的车就停在园区外面不远处，一辆非常扎眼的红色跑车。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把徐小默塞了进去，然后自己坐上驾驶位，发动了引擎。
跑车发出低沉的咆哮，驶离了这个令人不安的地方。
车上，气氛有些压抑的沉默。
徐小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色，又偷偷瞟了一眼专注开车的柳婉。
侧脸的线条完美精致，神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峻和疏离。
今晚的柳婉，和他认知中那个只会撒娇卖萌、风情万种的婉姨，判若两人。
“那个……”徐小默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谢谢你……救了我。”
不管怎样，她确实救了他。
柳婉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勾起，侧头睨了他一眼，眼神又恢复了那种熟悉的、带着钩子的媚意：“哟~”
“终于知道说谢谢啦？那……打算怎么报答婉姨呀？”
又来了……
徐小默头皮一麻，刚升起的一点感激之情瞬间被警惕取代：“你……你想怎么样？”
“唔……”
柳婉故作思考状，手指轻轻点着方向盘，“救命之恩嘛……按理说应该以身相许才对~”
“不过嘛……”
她拖长了语调，目光在徐小默身上扫了一圈，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看你吓成这样，估计也没啥‘性致’了~”
“那就先欠着吧~”
“等婉姨想好了再告诉你~”
徐小默：“……”他就不该道谢！
跑车驶入市区，周围的灯火逐渐明亮起来，带来了些许安全感。
徐小默的心情却依旧沉重。
他摸了摸裤兜里那个硬硬的小芯片，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来问柳婉。
就在这时，柳婉却突然开口，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闲聊：“对了，你找到那里……拿到什么‘奖励’了吗？”
徐小默心里猛地一紧！她果然知道！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芯片，警惕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有奖励？”
柳婉轻笑一声，带着一丝了然和……嘲讽？
“那个喜欢装神弄鬼的‘园丁’老头，不就喜欢玩这一套吗？”
“故弄玄虚，给点甜头，再吓唬一下~”
“老套路了~”
她连园丁都知道？！还称呼对方为“老头”？！
徐小默感觉自己就像个透明人，什么秘密在他们面前都不是秘密。
“所以……那芯片到底是什么？”他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呢~”
柳婉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许是下一个地点的线索，也许是某个小程序的激活码，也许……就是个恶作剧U盘？那老头的恶趣味谁也说不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徐小默感觉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告诉他。
跑车在徐小默公寓楼下停下。
“到了。”柳婉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看着他，眼神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深邃，“今晚的事情，忘了它。”
“那个芯片，暂时别碰，也别跟任何人提起，包括苏瑾和林冰，明白吗？”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徐小默抿紧嘴唇，没有回答。他凭什么要听她的？
柳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凑近他，红唇几乎要贴到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危险的诱惑：“听话~”
“小默~这是为你好~”
“否则……下次婉姨可能就来不及救你了哦~”
徐小默浑身一僵，心脏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一半是因为这过近的距离和暖昧的姿势，另一半是因为她话语里隐含的威胁。
说完，她退开，脸上又挂起那种没心没肺的媚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
“上去吧~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今天吓坏了吧？真可怜~”
徐小默心情复杂地下了车，看着红色的跑车发出一声轰鸣，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他站在公寓楼下，夜风吹拂，却感觉比在废弃实验室时还要寒冷。
柳婉……她到底是守护天使，还是带着甜蜜毒药的蛇蝎？
他拿出那个小小的芯片，在路灯下仔细端详。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还有她最后的警告……为什么特意强调不能告诉苏瑾和林冰？
他心事重重地转过身，准备上楼。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对面街角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影模糊的人，正静静地望着他这边！
徐小默猛地一惊，立刻抬头望去！
那道黑影却迅速退后，瞬间消失在了黑暗的巷弄里，快得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又是谁？！
徐小默站在原地，背脊发凉，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