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重接到那个“公司老板”看风水的私信时，心里还挺美。
看来“仙魔奇谈”的名声是打出去了一点，业务都自己找上门了。
他跟凌清雪和夜魅儿一说，凌清雪自然是无可无不可，觉得又是一次实践机会。
夜魅儿则对“公司”这种地方有点好奇，想看看“此界的宗门”是啥样，也嚷嚷着要去。
于是，三人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位于一栋老旧写字楼里的“明科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公司门面不大，里面看起来也确实有点……萧条。
办公区只有寥寥几个员工在摸鱼，气氛沉闷。
“老板”赵明早就等在门口，他今天特意穿了身不合身的西装，努力装出老板的派头，但眼神里那丝紧张和隐藏在镜片后的算计，却没能完全藏住。
“哎呀，三位大师，可把你们盼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赵明热情地迎上来，目光在凌清雪和夜魅儿身上快速扫过，心里暗哼：装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张少重作为经纪人，上前握手寒暄：“赵总您好，我们是‘仙魔奇谈’，这位是凌清雪老师，这位是夜魅儿女士。具体情况您在私信里说公司近来运势不佳？”
“是啊是啊！”
赵明叹了口气，开始按照准备好的剧本诉苦，“公司这半年业绩一直下滑，员工也没精神，项目老是出岔子……我听说风水很重要，所以就想着请三位来看看，是不是这办公室的布局有什么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引导他们往办公区里面走，角落里，几个隐蔽的微型摄像头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凌清雪一进入办公区，眉头就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回答赵明的话，而是目光缓缓扫过整个空间。
夜魅儿则没那么客气，她吸了吸鼻子，直接对张少重低声道：“小子，这地方味道不对啊……有股子……算计和谎言的酸臭味。” 她的魔觉对负面情绪和恶意尤为敏感。
张少重心里一紧，也感觉这赵总热情得有点过头，眼神闪烁不定。
他悄悄给凌清雪使了个眼色。
凌清雪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她不动声色，顺着赵明的话，开始用她那套风水理论分析起来，但语气比平时更加谨慎：
“赵总，依贫道浅见，贵公司大门直对走廊尽头，此乃‘穿心煞’的一种，主气流直冲，财气难聚。且……”
她指着员工办公区，“此处背靠玻璃幕墙，谓之‘无靠山’，员工易缺乏安全感，心思浮动。”
她说的都是风水学上比较常见、也相对容易理解的问题，听起来合情合理。
赵明心中冷笑：果然开始忽悠了！
他赶紧追问，试图把话题引向更玄乎、更容易被证伪的方向：“凌大师说得太对了！那……请问我们公司业绩下滑，是不是因为犯了什么更厉害的煞？比如……有没有可能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紧紧盯着凌清雪，期待她说出“有鬼”之类的话。
凌清雪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并未感知到阴邪之气。运势起伏，多与自身经营、市场环境以及……人心相关。风水调整，仅为辅助，创造更和谐顺畅的工作环境，并不能直接扭转盈亏。”
赵明一愣，没想到她这么“理性”，居然不往鬼神方面扯。
他不甘心，又指着天花板一个角落若有若无的污渍问：“大师，您看那个地方，颜色发暗，是不是形成了什么‘污秽煞’？影响了公司气场？”
凌清雪看了一眼，淡淡道：“那似乎是……水渍未干？建议物业检修一下水管，长期潮湿于员工健康不利。”
赵明：“……” 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这女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就在这时，夜魅儿不耐烦了。
她可没凌清雪那么好的耐心陪这家伙演戏。
她直接走到一个正在假装工作的“员工”旁边，那员工被她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夜魅儿指着那员工桌上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对赵明说：“喂，赵总！你这员工心思根本没在工作上啊！你看这仙人掌，都快渴死了也没人管，说明这人责任心不行，或者对公司怨气很大！这跟风水有关系吗？这是管理有问题！”
她又走到另一个角落，踢了踢地上胡乱堆放的杂物：“还有这儿！垃圾都不知道收拾！这么乱的环境，能有好心情工作？这难道也是煞气？这叫懒！”
她每说一句，赵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准备的“风水陷阱”完全没派上用场，反而被夜魅儿直指管理上的弊端，这让他准备好的“打假”说辞全都憋在了肚子里。
张少重也看出来了，这赵总恐怕没安好心。
他赶紧打圆场，同时也把话题拉回正道：“赵总，看来贵公司的问题，更多是在内部管理和员工心态上。
风水方面，凌老师刚才也提了一些基础建议，比如在大门口加个屏风或者绿植，调整一下工位布局，让员工背靠实墙，这些改动不大，但应该能一定程度上改善环境舒适度。
至于业绩，恐怕还需要您从经营策略上多下功夫。”
凌清雪最后总结道：“风水之道，在于调和人与环境，核心仍是‘人’。人心不顺，环境再佳亦是徒劳。”
赵明彻底没辙了。
对方根本不接他那些玄乎的招，说的全是些无法证伪、甚至听起来很有道理的环境优化建议。
他精心布置的摄像头，只录下了一场关于办公室管理和环境整理的普通咨询，这要是发出去，别说打假了，说不定还给对方做了宣传！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能强笑着应付：“是是是，三位大师说得对，是我管理不到位，我回头一定好好整改……那个，咨询费……”
张少重看着他那吃瘪的样子，心里暗爽，表面客气地说：“按照约定，基础勘察和建议费，五千。”
赵明忍着肉痛和憋屈，把钱转了。
送走三人后，他气得差点把隐藏的摄像头给砸了。
“妈的！这两个女人太狡猾了！”
赵明咬牙切齿，“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揭穿她们！”
回去的路上，夜魅儿还在抱怨：“什么破公司！那老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眼神鬼鬼祟祟的！浪费老娘时间！”
凌清雪则若有所思：“此人言行不一，刻意引导，恐别有用心。”
张少重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对劲，还好仙子你稳住了，没掉坑里。大姐你虽然话糙，但理不糙，直接戳破了他管理上的问题。”
经过这次，张少重更加警惕了。
树大招风，看来以后接线下单子，得更加小心甄别才行。
而赵明，在陷阱失败后，怨念更深，恐怕不会轻易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