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成功地解决了周女士的“寒玉”事件后,凌清雪似乎对“学以致用”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她不再满足于仅仅看书和感知,而是萌生了一个念头……实践。
尤其是在听张少重念叨了几次“钱难赚,要开源节流”之后,仙子觉得,如果能在此界布置出哪怕最微型的阵法,无论是用于警戒安保,还是尝试汇聚那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气,都应该能派上用场,至少……能省点电费?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最大的问题就是——材料。
在她原来的世界,布置阵法需要蕴含灵力的玉石、特定的金属、甚至妖兽晶核作为阵基和能量源,还需要用特制的灵墨勾勒阵纹。
可在这个世界,上哪儿找这些东西?
这天下午,张少重和夜魅儿凑在一起研究新到的直播声卡,就看见凌清雪一个人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拿起某个物件端详,然后又失望地放下。
“假清高,你干嘛呢?晃得我眼晕。”夜魅儿忍不住问道。
凌清雪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吾欲在此界,尝试布设一阵法。”
“噗——”
张少重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布阵?在这儿?用什么布?”
凌清雪走到茶几旁,拿起几样她精挑细选出来的“替代品”:
几颗从小区绿化带捡来的、表面还算光滑的普通鹅卵石。
一支夜魅儿淘汰下来的、颜色最鲜艳的正红色口红。
几根不知道从哪个包装盒上拆下来的金属丝,还有一小撮食盐。
张少重和夜魅儿看着这堆“布阵材料”,表情都十分精彩。
夜魅儿直接笑趴在了沙发上:“哈哈哈哈!用口红和破石头布阵?假清高你是不是看书看傻了?这玩意儿要是有用,老娘我把这声卡吃了!”
张少重也哭笑不得:“仙子,您这……创意是挺好的,但会不会太……接地气了点?”
凌清雪却十分认真:“此界灵气枯竭,材料匮乏,唯有因陋就简。
万物皆有其性,石为土性之基,口红……此物色泽鲜艳,蕴含……嗯……草木油脂与矿物之色,或可暂代灵墨,引导微末之气。
金属可尝试连通气场,盐可净化微尘。”
她这通强行解释,竟然还有那么一丢丢歪理。
张少重和夜魅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
“行!仙子您请!需要我们帮忙吗?”
张少重憋着笑问道。
“不必,尔等静观即可,勿要扰乱气场。”
凌清雪说完,便拿着她那堆“法宝”,开始在客厅角落忙活起来。
只见她先是拿着鹅卵石,按照某种玄奥的方位,小心翼翼地摆了一个直径不到半米的小圈子。
然后,她拧开口红,用指尖蘸取那鲜艳的红色膏体,屏息凝神,开始在光滑的地板上,围绕着鹅卵石,勾勒起复杂而纤细的阵纹。
她的动作依旧优雅,神情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艺术品。
只是这“画布”是复合木地板,“画笔”是口红,“颜料”是迪奥999……
夜魅儿一边嗑瓜子一边点评:“啧啧,手法倒是挺熟练,可惜了这口红,色号挺贵的呢。”
张少重则心疼着他的地板,已经开始琢磨用什么清洁剂能擦掉了。
阵纹勾勒完毕,凌清雪又将金属丝扭曲成特定的形状,放置在几个关键节点,最后在阵眼位置撒上那撮食盐。
一切就绪。
她后退两步,双手结了一个简单的手印,尝试调动体内那微薄的仙灵之气,引动阵法。
一秒,两秒,三秒……
什么都没发生。
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夜魅儿嗑瓜子的“咔吧”声。
凌清雪微微蹙眉,再次尝试,甚至低声念诵了一句引动阵法的口诀。
依旧……毫无反应。
鹅卵石还是那个鹅卵石,口红画的阵纹在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眼而滑稽,金属丝和盐粒孤零零地呆在原地。
别说汇聚灵气了,连一丝微风、一点异常的能量波动都没有。
这个阵法,死得透透的。
夜魅儿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不行了!笑死老娘了!假清高,你这阵法是装饰用的吗?除了把我的口红和你的地板毁了,还有别的效果吗?”
张少重也忍俊不禁,但还是努力维护仙子的尊严:“咳咳,可能是材料限制太大……心意是好的,心意是好的。”
凌清雪看着那毫无反应的“阵法”,清冷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挫败和困惑。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着每一处细节,喃喃自语:“方位无误,阵纹依古法勾勒……为何毫无感应?是此界规则不同?还是这些凡物……确实无法承载任何道韵?”
她用手指抹了一下地上的口红阵纹,鲜艳的红色沾在指尖,与她那清冷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
“或许……是吾想当然了。”
凌清雪站起身,轻轻叹了口气,“此界之道,与此界之物,皆需重新认知。强用故法,无异于刻舟求剑。”
这次失败的实践,虽然看似闹剧,却让凌清雪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两个世界的差异。
她不再执着于完全复刻过去的经验,而是开始真正思考,如何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材料”,来实现一些类似的效果。
张少重后来偷偷查了一下那口红的牌子和色号,看着网上的价格,心又痛了一次。
而地板上的口红印,最终用了大半瓶卸妆水才勉强清理掉,还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红痕,成为仙子第一次“现代阵法实践”的永久纪念。
夜魅儿笑了好几天,甚至给凌清雪起了个新外号叫“口红阵法师”。
而凌清雪,则在短暂的失落之后,重新拿起了书本,这次,她开始研究《材料科学基础》和《家庭电路原理》……
张少重看着一个研究科学,一个狂刷短视频的两位大佬,心里默默吐槽:这画风,是不是越来越歪了?
不过,好像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