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回顾:十字刀越狱未遂,其带电台的同伙躲进北京胡同,发出求救信号联系上潜伏特务“影子”,接到“炸毁北京火车站货运车厢”的指令。
车厢装满一五计划工业设备,距发车仅剩5小时。
陈宇团队连夜排查,最终在发车前抓获同伙、拆除炸弹,却发现现场残留半枚爪形标记,与“惊蛰计划”同源。)
公安部家属院的小平房里,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木桌上,映得两张红色申请同意书格外鲜亮。
陈宇的住处简陋却整洁,墙上钉着张全国地图,边角被摸得发毛,桌下的木床铺着蓝布褥子,枕头旁放着本翻烂的《反特手册》。
“总算批下来了。”陈宇捏着自己的那份同意书,红章的油墨还带着点湿润。
他看向对面的林悦,她手里的同意书叠得整齐,指尖正摩挲着“同意结婚”四个字。
林悦抬头,眼底带着笑意,耳尖泛着浅红:“你说的6月1日,真挺好。”她指尖点在日历上,“儿童节,寓意守护新生——咱们干的就是守护国家新生的事。”
陈宇点头,伸手想去碰她的手,又收回,转而拿起桌上的搪瓷杯:“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水壶“咕嘟”响着,热气氤氲中,他听见林悦轻声说:“我已经给爸妈发了电报,他们说18号来京,顺便见见你的领导。”
“正好,”陈宇把热水递过去,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上午要去副部长办公室汇报十字刀的后续,顺便把结婚申请递上去备案。”
他看着林悦小口喝水的样子,补充道,“副部长是老革命,当年在晋察冀军区待过,跟你父亲应该认识。”
院外突然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小李挎着公文包,推门时木门“吱呀”响。
他额角渗着汗,手里的急件信封沾着点油墨:“陈部长,林科长,上海、广州接连出事!”
急件摔在桌上,两张照片滑了出来——都是仓库纵火后的残骸,焦黑的木梁下,隐约能看见个爪形标记,刻在烧焦的木板上。
陈宇指尖戳在照片上,指腹蹭过爪尖,突然闪回:
1948年石家庄旧机房,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蹲在地上,指尖摸过乌鸦组留下的爪形标记——趾尖并拢,边缘光滑,是“老鹰”金志远的专属标记。
而眼前照片上的爪形,趾尖分叉,像被利刃划开两道口子。
“不是模仿。”陈宇的声音沉下来,下颌线绷紧,“1948年的标记趾尖并拢,这两个是分叉的,手法更凌厉,绝非同一人模仿。”
林悦立刻摸出放大镜,镜片离照片2厘米,睫毛颤了颤:“标记边缘有焦痕,是纵火后趁木板未凉刻上去的,凶手故意留的。”
她抬头看向小李,“纵火案的具体情况?仓库里丢了什么?”
“上海是机床零件仓库,广州是供电设备仓库,”小李抹了把汗,声音喘得急。
“都是一五计划的关键物资,没丢东西,就是纯粹纵火——现场勘查说,火是用煤油引燃的,点火点有3处,很专业。”
陈宇抓起红色电话,接通副部长办公室:“部长,申请结婚的备案想现在送过去,顺便汇报两起纵火案的紧急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来吧,正好你未来岳父也在,林建军同志刚到。”
林悦的眼睛亮了亮:“我父亲来了?”她立刻收拾桌上的同意书,“走,咱们现在过去——我父亲当年在晋察冀军区,说不定知道这分叉爪形的来历。”
副部长办公室的红木桌擦得发亮,墙上挂着幅军用地图。
林建军穿着灰色中山装,肩背挺直,看见林悦进来,眼神柔和了些,却没立刻说话,转而看向陈宇:“小陈,十字刀的案子办得不错,军区都听说了。”
“都是团队和群众的功劳。”陈宇递上结婚申请备案,“这是我和林悦的结婚申请,已经获批,想请部长见证。”
副部长拿起红帖看了看,笑着拍桌:“6月1日,儿童节,好寓意!”他话锋一转,指了指桌上的纵火案照片,“这标记,老林你看着眼熟吗?”
林建军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指尖猛地攥紧,指节发白:“这是‘分叉鹰爪’!1946年晋察冀军区有过一起特务策反案,案中主犯就留这个标记。”
他起身走向文件柜,抽出个牛皮档案袋,“我这次来,就是给你们带这个。”
档案袋被撕开,泛黄的纸页散发出陈旧的油墨味。
林悦拿起最上面的卷宗,标题写着“1946年晋察冀特务策反案”,翻开第一页,里面贴着张复印件——正是分叉的爪形标记,与上海、广州现场的一模一样。
“当年这案子,策反了两名军区技术人员,”林建军的声音沉下来,“主犯代号‘金雕’,是国民党保密局华北站的骨干,精通爆破和伪装,案后一直潜逃,至今没抓到。”
林悦立刻将新旧标记照片并排放在桌上,从抽屉摸出直尺:“你们看,1946年的标记分叉角度是30度,现在的是32度,手法高度相似。”
她又翻到档案的备注页,“案宗写着‘金雕1946年首次在华北活动’,而分叉爪形也是1946年才出现的!”
陈宇指尖敲在案宗上:“也就是说,‘老鹰’的分叉爪形,要么是师从金雕,要么……”
“要么就是同一人。”林建军接过话头,眼神锐利,“金雕当年擅长伪装多重身份,1948年石家庄的‘老鹰’金志远,会不会就是他的新身份?”
办公室里的挂钟“滴答”响,鸽哨声从窗外飘进来,混着远处的电车鸣笛。
林悦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惊蛰计划”的密电档案:“金志远的供词里,从没提过‘金雕’,只说自己是乌鸦组核心——如果他就是金雕,为什么要隐瞒?”
“怕牵出更大的网。”陈宇的眉峰蹙起,“1946年的策反案,涉及军区技术人员。
1948年的乌鸦组,针对工业设施;现在的纵火案,还是盯着一五计划物资——这绝不是巧合。”
副部长拿起红色电话,接通公安专线电报室:“立刻给上海、广州公安厅发报,调取1946年晋察冀特务策反案的本地协查记录,重点查金雕是否在两地活动过。”
他放下电话,看向陈宇和林悦,“结婚是大事,但案子更急,你们的婚礼……”
“不耽误。”林悦立刻说,指尖将结婚同意书叠好,“6月1日的婚礼照常,案子我们会同步推进——正好借婚礼的由头,麻痹潜伏的特务。”
陈宇点头,补充道:“我和林悦分分工,她负责比对1946年案和纵火案的线索。
我带队排查上海、广州仓库的相关人员——两地仓库都涉及一五计划物资,凶手肯定对物资调度很熟悉。”
林建军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撕下一页:“这是当年策反案中,两名技术人员的名单,一人擅长机床,一人擅长供电设备——正好对应上海、广州的仓库类型,你们可以从这里查起。”
小李突然进来,手里拿着份电报:“陈部长,北京火车站那边传来消息,货运车厢的炸药残留,检测出和1946年晋察冀案中相同的炸药成分。”
他把电报放在桌上,“王秀兰说,这是金雕当年常用的‘硝铵炸药’,配比很特殊。”
三条线索瞬间串联——分叉爪形标记、硝铵炸药配比、针对技术物资的目标。
陈宇的指尖在桌上画了个圈:“金雕不仅在逃,还在指挥新的破坏行动,‘影子’很可能就是他的下属。”
林悦的睫毛颤了颤,从抽屉摸出钢笔,在笔记本上记下。
“线索一:分叉爪形标记(1946年后专属)。
线索二:1946年晋察冀特务策反案(金雕主犯)。
线索三:硝铵炸药配比一致(金雕惯用)。”
她抬头看向陈宇,“这三条线索,应该能缩小排查范围。”
办公室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鸽哨声越来越远。
陈宇拿起桌上的结婚同意书,塞进公文包:“先去汇报十字刀的后续,然后立刻启动排查。”
他看向林悦,眼底带着暖意,“晚上我去买些红糖,你父亲来了,得好好招待。”
林悦点头,指尖碰了碰他的胳膊,轻触即收:“别买太多,我父亲不爱吃甜的。对了,你晚上分析线索时别熬太晚,上次熬夜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
副部长看着两人的互动,笑着摆手:“去吧,案子要办,日子也要过——等你们抓住金雕,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走出副部长办公室,北京的晚风带着煤烟味,吹得两人的衣角轻轻晃。
林悦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递给陈宇:“你领口沾了点油墨,擦一擦。”
陈宇低头,任由她的指尖拂过领口,动作轻柔。
手帕上带着淡淡的皂角味,和她身上的气息一样,让人安心。“
等案子结了,”他轻声说,“咱们去拍张合影,贴在结婚证上。”
林悦精致的脸暇更红了,点点头,转身往家属院的方向走:“我先回去整理1946年的案宗,你汇报完尽快回来——有些标记细节,我想跟你再核对一遍。”
陈宇看着她的背影,攥紧了手里的公文包。
红帖的边角硌着掌心,像一团暖火;而密电和标记带来的压力,沉甸甸压在心头。
他知道,这场婚礼前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金雕就像藏在暗处的猎手,正盯着他们,也盯着这个新生的国家。
历史档案:1954年公安系统的结婚申请需经单位领导审批、组织备案。
夫妻双方均为公职人员的,需在所属单位分别提交申请,审批流程约15个工作日,红帖(同意书)为统一制式,盖有单位公章和党组织章,是合法婚姻的重要凭证。
1946年晋察冀军区特务策反案为真实历史背景改编。
当时国民党保密局针对解放区军事、工业技术人员的策反活动频发,特务常通过“专属标记”确认身份,分叉爪形、并拢爪形等均为当时常见的识别符号。
此外,硝铵炸药是1950年代特务常用的爆破物资,取材方便(化肥、柴油混合制成),配比不同可形成专属特征,成为公安溯源的关键线索。
【线索标注】
1. 分叉爪形标记(1946年后出现,金雕专属)【待查明】
2. 1946年晋察冀特务策反案(金雕主犯在逃)【待查明】
3. 硝铵炸药专属配比(金雕惯用)【待查明】
(下章预告:陈宇和林悦回到家属院整理案宗,林悦在婚房的旧木箱里翻出一张1946年的晋察冀军区地图。
地图背面用米汤密写着模糊的文字,碘酒显影后,竟出现“金雕 北平二龙路”的字样。
而二龙路正是公安部家属院附近的胡同,金雕很可能就藏在周边,他们能顺着地图线索找到金雕的潜伏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