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比尔斯缓缓睁开双眼,湿润的灰蓝色眸子直直撞进西里斯含笑的灰色深渊里,眼角细密的纹路里都藏着劫后余生的温柔。
“你看,”西里斯低哑的嗓音里带着笑意,“我被你抓住了,跑不掉的。”
往日里蚀骨的疼痛在这一刻奇迹般地化作奔涌的暖流。森比尔斯突然发力,将猝不及防的西里斯拽得失去平衡,整个人跌在他身上。帷幔散开,床铺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紧接着,森比尔斯抬手按住西里斯的后颈,仰头狠狠咬在他脖颈侧边裸露的皮肤上。不是调情般的轻啮,而是带着十二年思念与痛苦的烙印,直到舌尖尝到隐约的血腥味。
“喂喂喂!”西里斯疼得倒抽冷气,却纵容地没有挣脱,“你还真是头狼啊,非要这样给我打上标记?”
他说话时喉结带来的触感,让森比尔斯终于松开口,看着那圈渗血的牙印,像终于确认这不是又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现在能确认了吗?”西里斯的声音低沉沙哑,他凝视着森比尔斯唇瓣上,那抹属于自己的血迹,忽然伸出舌尖轻轻舔过,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般微微眯起眼,“看你吸得那么投入,我还以为我的血会是甜的呢。”
!
森比尔斯的身体瞬间绷紧,诚实地起了反应。西里斯本就趴在他身上,此刻自然感受到了这阵变化。他低笑一声,灰眸中流转着戏谑而暧昧的光彩,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地拂过对方耳廓。
“森,”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轻快与挑逗,“这么着急吗?我们……可是有整整一夜的时间。”
不知是谁先贴近了距离,当西里斯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紧紧拥住深吻。起初他还顾忌着森比尔斯的伤势,直到听见一声闷哼,他才猛然清醒。
“我碰到你伤口了?”西里斯急忙退开些许距离,眼底满是懊恼与担忧。可森比尔斯却不容他逃离,手指穿过他卷曲的黑发,再度将人带向自己。
衣衫不知何时已松散开来,森比尔斯温凉的指尖抚过西里斯胸膛上深浅不一的疤痕。当那只手又动起来,西里斯急忙扣住他的手腕。
“别闹,你身上还有——嘶!”
未尽的话语化作抽气声,西里斯对上那双盈满水光的灰蓝色眼眸。
颤动的长睫上悬着一滴泪珠,无声地坠落下来,落在他身上,烫得他整颗心脏都蜷缩起来。
“我想你,想抱你……”
“我真是……败给你了。”西里斯咬牙切齿,“真是我欠你的!”
僵持了一会,在森比尔斯再次伸手时,西里斯把他按住。
他自己则是主动。
“老子真的是,被你吃的死死的!”
说完,他看着森比尔斯。
“你这辈子,休想再离开我了!”西里斯“恶狠狠”的看着森比尔斯。后者正握住他的手,低头suck他的手指,听到这话,低垂着眸抬起,瞳孔的灰蓝色变成深蓝。
嘶——
西里斯一时恍惚,然后是一夜未眠。
【意会】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在床榻上洒下斑驳的金辉。森比尔斯在光晕中不安地动了动,睫毛轻颤,随即猛地睁开双眼。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急切地侧身看向身旁——指尖触到温热的肌肤,眼底映入熟悉的睡颜,他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不是梦,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许是被他惊醒的动作扰了清梦,西里斯含糊地咕哝了一声,扯过枕头盖住脑袋,翻过身继续睡。
森比尔斯就这样凝视着他,目光细细描摹着枕边人略红肿的唇角,还有从被褥中露出的、带着咬痕的肩颈。许久,他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扰了人。
当西里斯从沉睡中醒来,已经是午后。昨晚他们闹腾的太晚,加上这段时间对森比尔斯的担心,让他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安稳。不过他醒来没有看到森比尔斯,干脆蒙着头继续躺着。
森比尔斯刚从厨房端着餐食回来,途中遇见仍在寻找猫咪的赫敏。遗憾的是,那只姜黄色的大猫还是没有踪影。
“洗漱用品都备好了,”森比尔斯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牛肉三明治,还有你最喜欢的牛乳羹。”
床上的人依旧维持着蜷睡的姿势,仿佛还在熟睡。森比尔斯却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立在床边,看着被单随呼吸轻轻起伏,看着这个曾经只能在梦中相见的人,此刻真实地躺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需要我抱你起来洗漱吗?”森比尔斯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西里斯一把掀开被子,刚要逞强坐起,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我昨晚说的时候,你不是听不见?”他咬牙切齿地瞪向身旁人。
“嗯,”森比尔斯从善如流地伸手为他揉按后腰,眼底漾着温柔的光,“当时只顾着听西里斯的声音太好听,没注意说的是什么。”
“神经。”西里斯耳根微红,抓过床头准备好的魔药一饮而尽。药效迅速蔓延,身上的不适顿时减轻大半,只余些许不爽。他几乎是逃也似地跳下床,飞快完成洗漱。
西里斯正专心享用食物,森比尔斯则是把玩着他的左手。
这只属于成年男子的手掌骨节分明,因常年接触炼金工具而布满细碎伤痕,指腹与虎口处覆着粗糙的薄茧。修长的手指昨晚曾主动缠进他的发丝,他也……
正当他想的出神时,西里斯猛地抽回手。
“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收一收!”
“亲爱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森比尔斯眨着眼,十足的无辜。
“因为昨晚你就是这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