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终于重新聚拢时,首先钻入耳朵的是一阵清脆的喧闹声——
“雷尔!你这个胆小鬼!”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在走廊回荡,伴随着咚咚的奔跑声,“快跟上来!二楼走廊的画像说他们已经到了!”
“哥哥,小声点,”另一个稍显怯懦的声音轻轻劝阻,“森比尔斯表哥可能还在休息,妈妈说过飞路旅行会让人头晕。”
“放心~我有分寸的!”
话音未落,森比尔斯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摇晃了几下。
“嘿!兄弟!你就是妈妈整天念叨的‘小森迪’吗?”
森比尔斯睁开眼,说话人的容貌映入眼帘。乌黑浓密的卷发宛如汹涌的黑色海浪,肆意地、不羁地生长着,微微卷曲垂落在肩头。如墨的发丝映衬下,是一张俊朗至极的面容。虽然还没长开,但是依稀可以想象张开后的帅气。
而此时,那面容上满是好奇之色,微微扬起的眉毛,灰色的眼睛宛如珍贵的珍珠。
“哦——姨妈,”西里斯拖长了声调,歪着头打量着仍处于茫然状态的森比尔斯,黑发随着他的动作俏皮地晃了晃,“森迪是不是傻了?怎么一直在发呆?”他伸出手在森比尔斯眼前晃了晃,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他迟疑地扭头看向伊琳娜,浓密的眉毛困惑地拧在了一起。
沃尔布加原本得体的微笑瞬间凝固在脸上,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而伊琳娜则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魔杖尖轻轻点了点西里斯的方向。
“亲爱的西里斯,”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如果你愿意抬起你尊贵的右脚——”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意有所指地往下瞟,“或许我们可怜的小森迪就能站起来和你打个招呼了。”
西里斯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发现自己的龙皮靴子正结结实实地踩在森比尔斯的袍角上。墨绿色的袍子已经被他踩出了一道明显的褶皱,边缘还沾上了壁炉旁的煤灰。
“哦!梅林的胡子啊!”他夸张地惊呼一声,连忙抬起脚,黑色头发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垂落下来,在森比尔斯面前晃荡,“抱歉啦,小表弟~”他凑近森比尔斯的脸,近到能看清对方睫毛的颤动,眼睛里盛满了促狭的笑意,“作为赔罪,要不要去看看我的新扫帚?绝对比那把被你爸爸没收的‘独行者’酷多了!”
“我和你说,除了詹姆,找不出第二个飞得比我好的!”他骄傲地扬起下巴,黑色鬈发随着夸张的动作轻轻颤动,“还有三年——就三年!等我到了霍格沃茨,看谁还敢拦着我骑扫帚!”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注意到森比尔斯被晃得头晕目眩的表情。西里斯甚至抽出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杖尖迸出几颗金色火星:“等着瞧吧,我绝对会成为最优秀的找球手!到时候《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就是——‘西里斯·布莱克:魁地奇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雷古勒斯局促地站在一旁,不安地在哥哥和母亲之间游移。他终于鼓起勇气,悄悄拽了拽西里斯衬衫的下摆。丝绸面料在他指尖滑过,带着布莱克家特有的刺绣纹路。
“怎么了雷尔?”西里斯不耐烦地转头,却在看到弟弟示意的眼神后突然僵住。
沃尔布加与伊琳娜站在楼梯转角处,后者笑眯眯的,前者也是拉着脸。
“哦,妈妈。”西里斯松开森比尔斯,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他挺直腰板,突然换上一副夸张的贵族腔调,连下巴扬起的角度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活像《女巫周刊》评选出的“最迷人男巫”封面人物。
“容我正式欢迎——”他戏剧性地张开双臂,魔杖在空中划出欢迎的符文,“尊贵的威德莱斯少爷莅临布莱克庄园做客。”
森比尔斯眨了眨那双灰蓝色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完全被西里斯生动的表情吸引住了,以至于根本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此刻回过神来,只看到西里斯正冲他挤眉弄眼,那张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期待。
“我的……荣幸?”他迟疑地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哈哈哈哈!”西里斯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黑发随着他前仰后合的动作在空中跳跃,“你可真的太配合了,兄弟!”他一把搂住森比尔斯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森比尔斯踉跄了一下。雷古勒斯站在他们身后,眼睛里流露出羡慕,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袖口。
“走!带你去我房间!”西里斯不由分说地拽起森比尔斯的手腕,“我可是收集了全套‘独行者’模型——从初代到最新款!我打赌你一定会喜欢!”
森比尔斯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西里斯拖走了。经过走廊时,他听见母亲的笑声:“我就说森迪会喜欢西里斯的,沃尔,你看他们相处得多好!”
“伊芙,如果你没有笑得这么大声,我可能会相信。”
“好吧好吧,我亲爱的表姐……”母亲的声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西里斯房间里扑面而来的松木和羊皮纸的气息。
森比尔斯的脚尖轻轻点在西里斯房间的地毯上。这个宽敞的卧室有着典型的纯血贵族装潢——四柱床上挂着深绿色的帷幔,床头柜上摆着纯金的家族相框。但与这些传统装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墙上贴满的魁地奇球星海报,以及书桌上琳琅满目的飞天扫帚模型。一架精致的“光轮1500”正在玻璃罩子里缓缓旋转,杖柄上刻着西里斯的名字。
“森迪,看这个!”西里斯举起一个精致的模型,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震得床幔轻轻晃动,“我送你的就是这一款!可怜的小森迪,居然连摸都没摸过就被没收了。”他做了个夸张的鬼脸,“我当时可是偷偷玩了两天才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