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闹钟刺耳的铃声在周日清晨响起，苏雪棠闭着眼睛伸手去摸床头柜，却扑了个空。她皱着眉头睁开眼，发现闹钟不见了。
找这个吗？
程筱筱的声音从天花板方向传来。苏雪棠抬头，看见那个烦人鬼正飘在房间角落，半透明的手指勾着她的闹钟，得意洋洋地晃来晃去。
还给我。苏雪棠的声音还带着睡意，银白色的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
程筱筱做了个鬼脸。自己来拿呀~她故意把闹钟举得更高，铃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更加刺耳。
苏雪棠眯起眼睛，突然从被窝里抽出一个枕头，精准地砸向天花板。程筱筱灵活地闪开，闹钟却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闹钟掉在床上，正好砸在苏雪棠腿上。
程！筱！筱！苏雪棠抓起闹钟按下停止键，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程筱筱飘在天花板下，捂着嘴偷笑。准头不错嘛~她飘到苏雪棠面前，半透明的手指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生气啦？
苏雪棠拍开她的手，却悄悄摸出手机，假装调整闹钟实则打开了相机。当程筱筱又一次凑过来做鬼脸时，她迅速按下快门——
咔嚓！
啊！你偷拍我！程筱筱惊呼，伸手去抢手机。
苏雪棠灵活地躲开，得意地晃了晃手机。证据确凿。屏幕上是程筱筱放大的笑脸，半透明的发丝在晨光中闪闪发光，琥珀色的眼睛因惊讶而睁大，可爱得不像话。
程筱筱鼓起脸颊，突然眼睛一亮。那这样呢？她飘到苏雪棠身后，半透明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嘴唇凑近她的耳朵，早安吻~
苏雪棠的耳朵瞬间红了，手一抖，手机掉在床上。你...别突然这样！
程筱筱笑得前仰后合，灵体因情绪激动而闪烁不定。雪棠害羞了她飘到衣柜前，翻出一套休闲服扔给苏雪棠，快起床啦我闻到松饼的香味了！
松饼？苏雪棠疑惑地皱眉，我又没做...
话音未落，一阵焦糊味从厨房方向飘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厨房。
......
厨房里，烤盘上的松饼已经变成了炭黑色，烟雾报警器发出刺耳的尖叫。程筱筱赶紧飘过去打开窗户，苏雪棠则关掉烤箱，用毛巾扇着烟雾。
你干的？苏雪棠瞪着那盘碳化物。
程筱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想给你个惊喜嘛...她小声辩解，昨晚看你收藏了松饼食谱...
苏雪棠愣了一下，没想到程筱筱会注意到这种小细节。她打开手机，发现确实有个松饼食谱的浏览记录——那是上周半夜失眠时随手点的。
...笨蛋。她的声音软了下来，打开冰箱查看还有什么食材，想吃就直说。
程筱筱的眼睛亮了起来，飘到苏雪棠身边看她打鸡蛋、调面糊。雪棠会做松饼？
基本生存技能。苏雪棠简短地回答，耳尖却微微发红——程筱筱靠得太近了，半透明的发丝蹭得她脸颊发痒。
二十分钟后，金黄色的松饼新鲜出炉，搭配蜂蜜和新鲜草莓，香气扑鼻。程筱筱迫不及待地飘到餐桌前，眼巴巴地看着苏雪棠摆盘。
能分我一块吗？她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的姿势。
苏雪棠叹了口气，将一块松饼切成小块。慢点吃，别又弄得到处都是。
程筱筱笑嘻嘻地用半实体化的手指拿起一块，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嘴唇在接触食物的瞬间变得凝实，成功尝到了味道。嗯~好吃！
苏雪棠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又迅速板起脸。...还行吧。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程筱筱半透明的身体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当盘子里只剩最后一块松饼时，程筱筱突然眼睛一亮。
石头剪刀布！谁赢谁吃！她兴奋地提议。
苏雪棠挑了挑眉。你连手都没有，怎么比？
程筱筱不服气地伸出双手——半透明的手指慢慢变得凝实。看！进步了吧？她得意地晃了晃十指。
苏雪棠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拳头。...一局定胜负。
石头剪刀——布！
苏雪棠出剪刀，程筱筱出布。
啊！不算不算！程筱筱耍赖道，三局两胜！
愿赌服输。苏雪棠淡定地叉起最后一块松饼。
就在她即将送入口中的瞬间，程筱筱突然同时实体化双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分我一半嘛~她撒娇道，嘴唇已经凑了过来。
苏雪棠的手抖了一下，松饼掉在了腿上。
两人面面相觑，程筱筱的一只手因为分心突然又变回半透明，松饼穿过她的手指直接落在了苏雪棠的裙子上。
一秒、两秒、三秒...
噗——程筱筱率先笑出声，灵体因大笑而闪烁不定。
苏雪棠想保持严肃，但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笨蛋。她小声嘟囔，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阳光、笑声和松饼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一个完美的周日早晨。
......
午饭后，苏雪棠坐在书桌前准备下周的功课，程筱筱则百无聊赖地飘在一旁，一会儿玩玩自己的头发，一会儿数窗外飞过的鸟儿。
好无聊啊...她小声抱怨，飘到苏雪棠耳边吹气。
苏雪棠瞪了她一眼。那去看电视。
不要~程筱筱撇撇嘴，目光落在苏雪棠的素描本上，教我画画吧！
苏雪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推过一张空白纸和铅笔。...从基础开始。
程筱筱兴奋地接过铅笔，却故意让它悬浮在空中，假装是自己在画。看！我是天才！
苏雪棠翻了个白眼。认真点。她伸手想拿回铅笔，却被程筱筱躲开。
别嘛~程筱筱飘到一旁，铅笔在纸上快速移动，我在创作！
苏雪棠叹了口气，任由她胡闹。几分钟后，程筱筱得意地举起——一张夸张的漫画，画中的苏雪棠怒发冲冠，眼睛喷火，旁边还写着烦人鬼三个字。
怎么样？程筱筱笑嘻嘻地问，像不像？
苏雪棠眯起眼睛，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红色马克笔。既然这样...她迅速在画上添加了几笔——程筱筱的头上多了两个恶魔角，屁股上加了一条箭头尾巴。
程筱筱抗议道，我哪有这么邪恶！
苏雪棠挑衅地挑眉。不像吗？
程筱筱鼓起脸颊，抢过马克笔又添了几笔——现在画中的苏雪棠手里拿着皮鞭，脚下踩着一个小人。
两人就这样你一笔我一笔，原本的素描很快变成了一幅夸张的涂鸦大战。当最后一点空白被填满时，两人看着对方脸上的颜料（程筱筱故意实体化手指抹了苏雪棠一脸），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艺术创作~程筱筱得意地宣布，将画贴在墙上。
苏雪棠摇摇头，却没有把它撕下来。...烦人鬼。
......
午后，阳光变得慵懒起来。苏雪棠躺在沙发上看书，程筱筱则飘在一旁摆弄老式收音机——那是苏雪棠从阁楼翻出来的古董。
这个还能用吗？她好奇地拨弄着旋钮。
苏雪棠头也不抬。电池早没电了。
程筱筱眼睛一亮。那正好试试新技能！她集中精神，半透明的手指轻轻放在收音机上，灵体共鸣~
几秒钟后，收音机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然后——悠扬的老歌从喇叭里流淌出来，音质出奇地好。
成功了！程筱筱欢呼道，灵体因兴奋而微微发光。
苏雪棠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那个本该报废的收音机自动播放音乐。你...怎么做到的？
程筱筱神秘地眨眨眼。鬼魂的小秘密~她飘到苏雪棠面前，伸出手，跳舞吗，小姐？
苏雪棠的脸瞬间红了。不跳。她生硬地拒绝，重新埋首书本。
程筱筱不依不饶地拽她的手臂。来嘛就一曲
不要。
求你了~
程筱筱突然凑近她的脸，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雪棠...她的声音柔软得像羽毛，就一次...
苏雪棠的心跳漏了一拍，书本从手中滑落。程筱筱趁机拉起她，半透明的手轻轻握住她的右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
跟着我的节奏~她轻声说，引导着苏雪棠慢慢移动脚步。
老歌的旋律温柔而怀旧，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苏雪棠僵硬地跟着程筱筱的引导，脚步笨拙却认真。
放松点~程筱筱在她耳边轻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苏雪棠的耳尖红得几乎透明。...闭嘴。
就在音乐进行到高潮时，程筱筱突然身体一晃，半透明的身体变得极度透明，几乎要消失在空气中。苏雪棠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紧紧抱在怀里。
笨蛋！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又逞强！
程筱筱虚弱地靠在她肩上，灵体微微闪烁。抱歉...她小声说，想给你个惊喜...
苏雪棠的心跳得厉害，不知是因为刚才的舞蹈还是因为害怕程筱筱再次虚弱。...休息一会。她轻声说，却没有松开怀抱。
老歌还在继续，唱着什么关于爱情和夏天的故事。阳光、音乐和程筱筱身上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一个完美的周日下午。
......
夜幕降临，苏雪棠洗漱完毕走进浴室，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镜子上用口红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爱心，中间还写着程筱筱?苏雪棠。
程！筱！筱！她的怒吼响彻整个公寓。
程筱筱笑嘻嘻地从门缝里探出头。喜欢我的艺术创作吗？
苏雪棠抓起毛巾就要擦，却在角落发现一行小字：雪棠最好了~。她的手顿了一下，举起的毛巾又默默放下。
...烦人鬼。她小声嘟囔，却任由那些爱心留在镜子上。
程筱筱飘到她身边，半透明的身体轻轻靠着她。明天就要上学了...她轻声说，声音带着不舍。
苏雪棠别过脸去。...又不是不回来了。
程筱筱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下周再去游乐园？
不行。
那去看电影？
不行。
那...
睡觉。苏雪棠简短地打断她，走向卧室。
程筱筱撇撇嘴，飘着跟上。雪棠真小气~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卧室。苏雪棠躺在床上，程筱筱则蜷缩在她身边——虽然大部分身体还是能穿过床铺，但至少头部和肩膀刻意维持了半实体化状态，轻轻靠着苏雪棠。
晚安，雪棠。她轻声说，半透明的睫毛在月光下如同水晶。
苏雪棠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发丝。...晚安，烦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