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阵道喧嚣启新思
被云汐半拖半拽地拉出药庐，阿凡脸上还挂着几分无奈，心底却因她那番“钥匙论”和“使用说明”的歪理，泛起了一丝微澜，不再如之前那般沉郁。只是那“貔貅内丹”带来的棘手问题，依旧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眉宇间难展欢颜。
云汐却全然不受影响，如同出了笼的鸟儿，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跟你说啊阿凡，膳堂新来的那位掌勺师兄，听说以前在家是开酒楼的呢！那手艺，绝了！我上次偷偷观摩了一下，他处理‘火雉鸡’的手法，又快又准，灵力把控得那叫一个细腻，比我强多了！”
“还有啊，我最近不是一直在研究怎么把‘清心草’的药性融入糕点里嘛，试了好几种面粉，发现还是用‘玉麦粉’效果最好，口感绵软，还能最大程度保留药性……”
“对了对了，你猜我昨天看到什么了？木秋师兄居然偷偷在喂后山那只总来蹭吃的花狸猫！啧啧，平时一副严肃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爱好……”
她活泼的声音如同欢快的溪流，冲刷着阿凡心头的阴霾，却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这“正常”修行生活的格格不入。别人在讨论术法精进、丹道心得，甚至闲暇趣事，而他，却还在为如何撬开自己体内那颗“怪丹”而发愁。
就在阿凡神游天外，思绪再次被内丹问题占据时，一阵极其嘈杂的争论声，夹杂着灵力不稳的嗡鸣，从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传来，硬生生打断了他的思绪，也引得云汐好奇地停下了脚步，踮脚张望。
“那边怎么了？吵吵嚷嚷的？”云汐好奇道。
阿凡也被这喧闹吸引了注意，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烦恼，抬眼望去。只见那片平日用来给弟子们演练基础术法的空地上，此刻竟围拢了十几名弟子，地上更是灵光闪烁，刻画着复杂的线条与符文，各种属性的灵石被随意地、甚至有些凌乱地放置在符文节点之上，散发着强弱不一的能量波动。
“这是在……布置阵法？”阿凡有些不确定。他对阵法一道涉猎不深，只在古籍上见过相关描述。
“走，看看去！”云汐天生爱凑热闹，拉着阿凡就挤了过去。
靠近了，才听清那些弟子们在争论什么。
“……不行不行！‘聚灵’与‘固金’二阵的符文在此处交叠，属性相冲，灵力流转至此必然淤塞！必须改动！”一名看起来年纪稍长的弟子，指着地上几处交叉的线条，语气激动。
“胡师兄，你太过保守了！《基础阵图详解》第三篇明明提到，以‘流沙纹’作为缓冲，可兼容不同属性的灵力短时交汇！我们只需在此处加上一道‘流沙纹’……”另一名年轻些的弟子据理力争，手指在空中比划着。
“流沙纹？说得轻巧！那需要对灵力有极其精微的掌控，稍有不慎，整个阵基都会崩塌！这些灵石你来赔吗？”
“不尝试怎能知道不行？阵法之道，本就是不断推陈出新！”
“你这是胡闹！拿宗门资源胡闹！”
十几个人分成两派，吵得面红耳赤，地上那未完成的阵法灵光也因此明灭不定，显得极不稳定。周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弟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云汐看得一头雾水，扯了扯阿凡的袖子，小声道：“他们在吵什么呀？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画得我头晕。”
阿凡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被地上那复杂而玄奥的阵图吸引住了。尤其是那些被放置在节点上，作为能量源的灵石，以及阵图中隐约流转、试图形成某种特定回路的灵力轨迹……
灵石……提供能量。
阵图……引导、转化、利用能量。
符文……定义能量的属性与规则。
一个奇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阿凡的脑海！
他的内丹，不就像是一块超级浓缩、拥有独特规则的“灵石”吗？
他无法直接调用其中的灵力，是不是因为……缺少了合适的“阵图”和“符文”，来引导、转化这股力量？
他体内的经脉网络，是否可以视作天然的、尚未被完全定义的“阵基”？
如果……如果他能在体内，以神识勾勒出合适的“能量回路”，如同布置阵法一般，是否就能绕过那“貔貅”的封锁，间接地调动内丹的力量？！
这个想法大胆而疯狂，却让阿凡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他不再理会那些弟子的争吵，也暂时忘记了去膳堂的事情，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杂乱却蕴含着某种至理的阵图，仿佛要将其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
云汐见他突然愣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推了他一下：“喂，阿凡，你怎么了？看傻啦？”
阿凡猛地回过神，一把抓住云汐的手腕，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云汐师姐，我们不去膳堂了！”
“啊？那去哪？”
“回药庐！”阿凡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我好像……找到那把‘钥匙’的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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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