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
镇外的林子里,青色劲装的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落雪镇里的银白色罡气,眼里满是震惊。
老者的脸色也变了:“这是……超越罡境的力量?这……”
云层深处,玄尘封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看着镇子里的银白色罡气,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一个修武者,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
他没想到,这个快死的老东西,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如果真让他使出这招,赵刚很可能会被打死,那他这么久的准备,就都白费了。
“不行,不能等了!”玄尘封咬牙说道。
“必须尽快动手!”
他抬手,准备凝聚灵力,提前夺取赵刚的灵力和血珠。
可就在这时,下方的郑凡,却突然喷出一口血,银白色的罡气瞬间弱了下去。
郑凡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气血已经彻底耗光了,旧伤发作,疼得他几乎要昏过去。
他看着赵刚,眼里满是绝望——他还是没能使出那最后一招。
没机会了……
——
风裹着血腥味,在镇外林子上空打了个转。
白发老者握着剑柄,剑穗垂在风里,纹丝不动。
他眯着眼,看向镇内那道迅速黯淡的银白,眼角的皱纹里积着霜,叹了口气说道:“唉……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啊。”
“刚才那一下,我隔着这么远都觉得心口发闷!赵刚那怪物要是挨实了,就算不死也得废!郑玄这老东西,确实有点门道!”
没人再说话。
风又起了,裹着镇里的血腥味吹过来,这次却淡了些——刚才那道龙啸,像是把镇里的戾气都冲散了几分。
云层深处,玄尘封的手悬在半空。
指尖那道淡金色的灵力还没来得及送出,就随着他的笑声散了。
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震得周围的云絮都乱了,像被搅散的棉絮:“哈哈哈!虚惊一场!真是天大的虚惊一场!”
他盯着下方郑凡晃了晃的身影,有些感慨的说道:“罡境修武者,还能引天地气?可惜啊,终究是凡人!”
玄尘封抬手,指尖再次凝起淡金色的灵力。
这次他没急着送出去,而是看着下方的赵刚——那具被他喂了“心魔引”的躯壳,正像头失控的蛮牛,在镇内不断嘶吼。
他体内的血珠还在沸腾,灵力像涨潮的水,越来越满。
“再等等。”玄尘封舔了舔嘴唇,声音里满是期待。
“等赵刚把最后一丝气血榨出来,那时的灵力,才最纯,最润。”
他再次想起养魂瓶里武仙师的灵魂,想到赵刚体内快要成熟的灵根,嘴角的笑更浓了:“金丹……这次,我一定能突破金丹!那些守着千年前规矩的蠢货,还在等着‘养灵夺丹’?真是可笑!凡界本就是我等的养灵场,所有生灵,都该是我等的养料!”
赵刚的嘶吼声,更甚!
他体内的血珠在皮肤下翻滚,暗红色的灵力开始从七窍里冒出来,把他的脸染得通红!
刚才那道银白罡气震得他丹田发疼,现在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杀!杀了挡路的!杀了所有活物!
“吼!”
赵刚猛地跺脚,青石板瞬间裂成蛛网,碎渣溅起来,打在旁边的墙上,发出“噼啪”的响。
他像头疯牛,朝着郑凡冲过去,双手成爪,暗红色的灵力在指尖凝成两柄短刃,泛着诡异的光。
王铁山早把大锤横在身前。
古铜色的胳膊上青筋暴起,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锤柄往下流,滴在地上,很快就被风吹干。
他看着冲过来的赵刚,咬着牙,说道:“郑大爷,你往后退!我来挡!”
“别挡。”
郑凡的声音很轻。
他拄着龙渊刀,身体晃了晃,深蓝色的长衫上,血已经发黑,鬓角的白发沾着血珠,贴在脸上。
他想抬手,却发现手指根本动不了——体内的气血像被抽干的井,连一丝罡气都聚不起来。
无奈。
铺天盖地的无奈。
像镇上空的灰云,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活了三百多年,见过无数刀光剑影,未曾无奈。
可现在,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王铁山,退。”郑凡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急。
“你挡不住的……他的灵力已经疯了,你的锤,扛不住。”
王铁山没退。
他把大锤举得更高,锤身上的纹路亮了亮,带着刚猛的气劲:“哈哈,无妨!我爹说过,修武的人,不能看着长辈死在面前。郑大爷!今天俺就算死,也得护着你!”
话音刚落,赵刚的爪刃就到了。
“唰!”
暗红色的爪刃带着破空声,直劈大锤。
王铁山双手握锤,猛地往上一挡——“铛!”
巨响震得周围的房子都塌了一地。
王铁山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锤柄传过来,虎口瞬间裂开,血溅在锤身上,发出“滋”的轻响,很快就蒸发了。
他想扛住,可那股力太猛了,像座山压下来。
“咔嚓!”
刻满纹路的大锤从中间裂开,断成两半。
王铁山被震得往后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咚”的闷响,他吐出一口血,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截锤柄,眼里满是不甘,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刚没管他。
他转身,又朝着郑凡冲过去。
眼里的疯狂更浓了,暗红色的灵力在他周身绕着。
郑凡看着越来越近的赵刚,突然笑了。
他的笑很轻,却带着股说不出的豪迈。
他死死盯着赵刚,又抬头看了眼云层深处——那里有股冰冷的气息,像毒蛇一样,正盯着他。
“天谴!”
郑凡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落雪镇,连风都停了一瞬。
他的声音里没有惧意,只有嘲讽:“你操控赵刚,屠戮生灵,吸人气血修炼,这种勾当,必遭天谴!”
他笑出声,笑声里满是洒脱:“来吧!给个痛快!老子活了三百余年,该见的都见了,该做的都做了,老子特么活够了!”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沈夜,安好……阿荷……我来了……”